荆州东门,一道庄严的牌坊伫立于市街,石面已斑驳不堪,上书的文字也已模糊,仿佛无言的诉说着岁月易逝,容颜易老。这里正靠近市场,时不时有小贩路过,有人肩上担着扁担,有人手里提着篮子,泥水满地,尘埃飞扬。靠近城墙根,墙下站在一名黑衣人,手中举着个牌子,牌子上却什么也没有写,他不过是凝视远处,身形孤独,与这市场街景竟如此格格不入。他是谁,无人知。
段玉能走在前方,楚白衣走在后方。两人都穿着黑衣长衫,带着面纱。他们已走到城墙下,走到黑衣人身边。黑衣人瞧了两人一眼,反身离去。楚白衣、段玉能跟着他,穿过市街,走过小巷,来到一处粉楼。粉楼不过三层,雕栏玉栋、朱阁青瓦,这原是一处青楼。青楼旁有一条小巷,黑衣人走了进去,楚白衣、段玉能也跟了上去。
小巷十拐八弯,阡陌交错,却并不是死路,可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这路是死的,走上几步又总有新路。已经走了十来分钟,黑衣人在一处民房前停住。他敲了敲门,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是三声长三声短,里面有人问:“阁下哪个堂口?”
黑衣人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东风去又来,西风堂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个脑袋,带着顶粗布帽子,这人贼眉鼠眼,眼睛小的几乎只剩一条缝,他面露谄媚,赔笑道:“原是西风堂管事李先生,请进来吧。”这人说着,已退到门后。
李管事已走了进去,楚白衣也跟着进了屋。却是这时,李管事突然停住,对正要进门的段玉能道:“你回去吧,人已经送到,与你也就无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定金元宝扔给段玉能。段玉能眸色暗沉,手已握紧,不知如何是好。形势已是一触即发。
“你回去罢。”楚白衣对段玉能道。段玉能凝注起他,默默松开了紧握的手,转身离去。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瓦处照射进来。这并不是一处普通民房,因为几乎所有的民房都有厨房、客厅、卧房。说到底,无论怎样的房子都是给人住的,这里却不是。屋内只有一间房,房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家具,更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
李管事已走到正对房门的墙壁,他不过用手在墙上敲敲打打几下,忽然间‘轰隆隆’几声,这面墙居然向后退去,一条蜿蜒且漆黑的底下通道显露出来。他走进通道,点燃了挂在墙壁上的火炬,通道立即明亮起来。李管事仍旧走在前面,楚白衣跟在身后,之前开门的人也早不见了踪影。
这条通道格局复杂,走了大约有一刻钟,通道尽头赫然是一道厚且沉重的铁门,李管事敲打铁门,铁门发出沉重的低鸣声,有人开门,门扉从中间打开。里面已不再是通道而是灯火昏暗的大厅。大厅长约二十丈、宽约十丈,墙壁四周烛火摇曳,人在灯光下透射出重重暗影。
这里并无几人,李管事停住步子,咧嘴笑了,对楚白衣道:“公子在此等待片刻,自然有人相迎,老生就此退去。”说罢,李管事已施施然走进黑暗处,再也寻不见身影。
四周不断有脚步声响起,都是些轻盈至极的步子,不过是些穿着黑衣的侍女走过,有人端着果盘,有人端着脸盆,有人空着素手,脸上的表情都是极冷漠的,就像是冰块。
楚白衣已掠至黑暗处,躲在一处墙角,大厅尽头是八条通道,分别通往东、南、西、北、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八处方位。每一条通道都极为相似,又都暗无天日,让人看不清其中究竟。楚白衣沉眸,已做好打算。一名身姿婀娜的黑衣侍女飘飘然经过,她的身体在黑暗中尤其魅惑,脸上的表情几不可见。她正经过一处通道,行至黑暗处,却被人封住八处大穴,现在她已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她听见有人在耳边道:“带我去南宫申房间”。她的腿部一凉,那人已点开她下半身穴道。她手中端着果盘,走在前方,她知道,有人跟着他,不过那人脚步实在太轻,她有时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用‘十拐八弯,阡陌交错’来形容这地下宫阙实在太合适不过。她记得最初到这时,根本记不得路,也曾走错好多回;也是后来,走得多了,才记得清楚。鬼火憧憧,烛光摇曳,通道尽头是一处雕梁画堂,房内亦有烛火摇曳,却无人影,她停住脚步,只觉脑后一凉,已昏睡过去。
楚白衣已站在华室门外,他将侍女抱起,推门而入。屋内确无一人,他方才就观察过了,若有人在,必有投影。可这屋内不但没有人影,任是连虫影蚊声也都不见。他将侍女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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