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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他将她捞出来,用浴巾裹好,正揽在怀中咬着她的耳朵嘴角逼她叫爹时,夏西南在门外低声禀道:“殿下,番将军来了……”

他道:“叫他去书房内候着。”声音已是黯哑,遂握住拳头清了清嗓子,将已然半晕的青叶送到卧房床上躺着,怕她自残,叫夏西南好生看着。

番长生在书房内侯了盏茶功夫,怀玉已沐浴好,换了一身洁净衣裳走了来。到书房内落座后,番长生躬身行礼。小书童端来两杯茶,怀玉接过一杯,轻轻饮下一口,手指在书案上轻叩了叩,道:“说。”

番长生笑道:“已处理妥当,烧个一干二净,连人带船,了无痕迹……船上还搜到茶叶丝绸清酒若干,末将已命人清点登记,请殿下过目。”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呈上来,又笑道,“茶叶及丝绸等物平常得很,但几坛子清酒倒好,微臣已自作主张着人送了来。”

怀玉接过账册,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笑道:“你办得很是妥当。很好。”

番长生又行了一礼,告退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怀玉忽然在身后问:“你倭语都听得懂?”

番长生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他会倭语,三殿下是一早便知道的,不知今日为何还要再问。他心里疑惑,面上却笑道:“自然,微臣七里塘镇出身,这许多年来又专门与倭寇打交道。不敢自夸说的有多好,听是全部听得懂的。”

怀玉点头,手指在书案上轻叩几声,慢慢问道:“倭语中的‘呀答’与‘雅蠛蝶’是什么意思?”又揉了揉眉心,沉吟道,“听着又像‘雅买台’……”

番长生脑子略转了转,便晓得他为何要这样问了。书房内无人,他还是左右看看,面上不敢带出轻狂来,只低笑道:“……这话得看场合看时辰,若是寻常人于寻常时候说出来,便是‘讨厌,住手’的意思,但若是女子于深夜或是在床上对着男子说出这话来,那便是女孩儿家的撒娇撒痴、恃爱作态了,这两个词儿自然也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总之,末将也说不大好,这两个词儿得看说话时的情形与说话那人的语调,其含义只好意会不可言传……”

☆、第59章褚青叶(五十七)

番长生说起这话时,忽然想起昨夜巧红于自己身下辗转承欢、欲拒还迎地说着“雅蠛蝶”时的光景来,头皮不由得麻了一麻。

他上一回随了怀玉去剿寇,因骂阵卖力,杀敌勇猛,割了好几个凶狠倭寇的人头,怀玉便将倭寇船上捉来的两个倭女子一道赏了他。

他的饷银不少,另有手下人等的孝顺,本可以过富贵阔绰日子,加之近来极受怀玉的器重,好处也自然也捞了不少。但他爹娘乃是少见的老财迷,又是操劳命,一日也闲不住,将祖传了十数代的豆腐铺子开得风风火火,死活都不愿意关掉;家中更是不愿花钱请下人来伺候,凡事都是由老两口及他娘子亲力亲为。

两个娇滴滴的倭女子领回了家,他老娘高兴得很,因为可以多两个不要工钱的帮手一起磨豆子,卖豆腐;他那凶悍娘子却气得要死,整日里拿着鸡毛掸子给那两个倭女子做规矩,动辄打骂,不给吃饱;又嫌弓锦与透子这样的名字古怪难听,便给她两个另起了颇为喜庆的,一个叫做巧红,一个叫做巧绿。巧红与巧绿白日里跟着两个老财迷磨豆子做豆腐,晚间要还要小心伺候他两口子,累死累活,过着艰难日子不提。

怀玉垂首吹着茶叶不语,想起适才青叶的那一番娇态,身子暗地里已酥了半边,赶紧挥手示意番长生退下,他则留在书房内,将一杯茶都饮尽,后又打开花窗,对着月亮荡了好一会的漾,方慢慢起身去了卧房。

夏西南见怀玉回来,忙忙上前来诉苦道:“那一位不好好吃饭,话也不好好说,说出来的话臣也听不懂……不过,看她神情臣大致也猜得出,无非是‘滚!’、‘放我走!’,诸如此类……”顿了顿,又有些委屈道,“她看向臣的眼神恶得很,那眼神,活像臣是她的杀父仇人——”

青叶胡乱捡了床上的一件寝衣穿上,本来躺在床上想绝食寻死来着,奈何连着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午饭也没吃饱,傍晚又闹腾了许久,耗费了许多体力,饿得不行。恰好到了饭时,夏西南端上来三菜一汤,菜色看着不错,香气也着实诱人。

菜都是家常菜,木耳山药炒肉片,上汤菜心,蟹米分豆腐,汤是老鸭笋尖汤,外加一碗香气扑鼻的粳米饭。她本来想只喝一碗汤就算数,谁知喝下去后将肚子里的馋虫勾上来,反而更觉着饿,只得又勉为其难地吃了几筷子菜及半碗米饭。饭后,夏西南又端来几片西瓜并削好的苹果,她想着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不差这几块瓜果,便都默默吃了。

夏西南看她心绪不佳,眼皮又有些肿,便殷勤地拧了一把热手巾子过来给她敷眼睛,又想着要说几句话开解开解她才好,谁料才一开口就像踩着她的尾巴似的,被她伊哩哇啦地痛喝了几句,这且不算,还送了几个凶狠眼刀子给他,热手巾子也甩到他脸上去了。夏西南好心不得好报,委屈得要命。

青叶将夏西南骂得不敢近身,这才端着一杯热茶闭目养神,耳朵里忽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又听见夏西南诉苦,便知道怀玉回来了,心道不好,慌忙将茶杯往床头一搁,往被褥中一钻,面向里将身子蜷成一团,打起了小呼噜。

怀玉入内,摸了摸她床头的茶杯,笑了一笑,她的小呼噜便停了一停。他踩上脚踏,往床沿上一坐,她的小呼噜又停了一停,晓得他必定又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心慌得厉害,身上汗毛倒立,呼噜声便长长短短地有些哆嗦起来。忽然听得他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她的呼噜便再也打不下去,瞬间蓄了满眼的泪水,心头盈满了怒气,一骨碌从被褥里爬出来坐直,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他手中拎了个酒壶,正往嘴里灌酒,半眯着的眼睛隔着酒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他的,寝衣在她身上宽宽大大,遮住身段,看不出她原本的线条。她倒聪明,也有先见之明,将几根衣带都打了死结。

她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渐渐慌乱起来,怒气也早已吓没了,赶紧扭开头,避开他的眼神,悄悄抬袖擦掉了眼泪。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正合计着要不要故技重施,拉下面子,忍辱负重唤他一声爹,好将他老人家哄走时,他已伸过手来,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微微张开嘴,而后,他便凑过来,嘴对嘴地往她口中哺了一口酒。

酒是上好的清酒,清爽甘冽,有些微的酸涩之感,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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