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铭简短地回了个一切安好的信就去睡觉,出了上次的事以后,楼梯口当值的已经换成了何家的亲兵,他们除了何玉铭,谁的账都不会买。
何玉铭进门时,纪平澜正披着外套坐在行军床上抽烟,昏黄的灯光下烟雾弥漫。
也不知道纪平澜在想什么,连何玉铭来了他都没有什么反应,何玉铭奇了:“怎么还抽起烟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纪平澜叹气一般地吐出一口烟雾,眉头皱得紧紧:“没什么,解解乏。”
于是何玉铭换了个说法:“我不喜欢你身上有烟味。”
纪平澜闻言就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那以后不抽了。”
“又是什么事让你心烦了?”何玉铭过去坐在他旁边,纪平澜就硬扯出一个笑脸,“没什么的,休息吧。”
“直接休息?时间还早,不先做点什么吗?”何玉铭笑着发出邀请。
纪平澜当然不会拒绝,且不说何玉铭对他的吸引力本来就是难以抗拒的,更重要的是,何玉铭似乎将情侣间的亲热行为作为衡量感情的标杆之一,纪平澜若不够主动,何玉铭就要以为纪平澜对他没感情了。
亲热当然也不仅仅是指床上的亲热,在这方面纪平澜总觉得压力很大,他是典型的东方男人,在情感的表达上总是比较含蓄的,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需要避人耳目。而何玉铭见惯了西方情侣之间那种常态化的亲吻和拥抱,有时候就会说他不浪漫,没情趣,连起床的早安吻都没有。
可纪平澜的含蓄已经是深入骨髓本性难移了,又深怕自己的矜持会被误解为冷淡,于是一旦关了灯,上了床,脱了那层礼义廉耻的外皮,他就恨不得把几辈子的热情都用上。
激情过后,纪平澜也跟往常一样抱着何玉铭,说了一会儿话,就在他脸上轻蹭一口:“晚安,睡吧。”
好歹还记得晚安吻,何玉铭满意地像摁了开关一样地突然睡过去。
人类的身体需要睡眠,但“监护者”的本体是不需要的,所以何玉铭的意识仍然清醒着,于是他发现他睡着以后过了很长时间,纪平澜还在忧心忡忡地想事情。
何玉铭就感到奇怪了,纪平澜常常因为忧国忧民而纠结郁闷,不过一般心情再不好,他去哄几句,再滚个床,天大的事也没事了,今天这一套怎么就不顶用了呢?
何玉铭猜想纪平澜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更具体的麻烦,其实在一起这么段时间了,他对纪平澜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说他是自尊也好,逞强也好,纪平澜总是试图在何玉铭插手之前就将问题全都解决,让何玉铭什么都不用操心。
不过何玉铭还是希望纪平澜能够明白,其实有困难求助一下别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关系。
于是何玉铭醒过来:“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你先睡吧。”
何玉铭叹气:“你又在瞎想些什么呢,有什么为难就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别老跟个河蚌似的,撬都撬不开。”
“河蚌”无语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张开了壳说:“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情……”
“然后呢?”何玉铭等着他说下去。
纪平澜枕着自己的胳膊,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缓缓道来:“我老家在乡下,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吧。父亲先后娶过六个女人,我母亲本来只是个丫鬟,被他酒后乱性怀上了我才成了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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