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请来名师教授不断敲打磨炼,简直惨绝人寰。
他们一起上过一节剧目表演,赵荼黎坐在下面看沈谣演麦克白,小组准备过之后全英文。沈谣的口音端正而古典,说出第一个单词时,就轻而易举地把他和那个宿舍里蹲在床上一蹶不振的少年摘开来。
在他面前精神失常的麦克白夫人都失去了亮点,那听闻死讯时漠不关心的神色冷到了眼睛里。赵荼黎被那双原本灵动而此刻死寂如被烧焦的平原般的目光扫过,浑身一个激灵。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在片场,沈钧斥责男二号“如果有我侄子一半的演技也不至于拍了十几条都没过”。那会儿他想,你侄子是何方神圣,现在赵荼黎努力从回忆的影子里去抓住一个模糊不清的印象。
大片的绿色麦田,女生如同樱花轻盈的水手裙摆。一双修长却苍白如死人的手捡起藏青的领巾,颜色对比鲜明,少年站立在麦田边上,单车架在旁边,他把那条领巾凑近自己的鼻子,深深吸气,随后如同惊弓之鸟般清醒。揣在制服包深处,和内里一个颜色,他上课时忍不住去看女生后颈的弧度和白玉一样的肌肤。
《秋山的梦》中四十分钟,人前少年中规中矩,除了出众的脸没有任何特别,没人再记得他私藏领巾的隐秘欲望。他是少女脑海里的青春符号,哪怕到了二十年后也黑白分明。而那一幕捡起领巾和后来归还合在一处,赚走了不少眼泪。
赵荼黎只记得昏昏欲睡之时,大片的波斯菊仿佛要穿透屏幕伸到他鼻子底下。可那部片没有拍过波斯菊,这种异样的念头只来源于沈谣。
他的表演是带有气味的。
抬起头,思绪重新回到面前的教室里,那上面的幻灯片正在急速后退,小组所有成员推到一边。他们做了一个倒退,把一切都推翻到最开始的时候,沈谣站在黄金分割点,长身玉立,说出那句著名的开场白: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
诚如沈谣所说,第二天整个表演系都知道他被甩的事。但并不像赵荼黎所想,是一片冷嘲热讽——见过了太多事,免不了以己度人心胸狭隘的看沈谣不顺眼,落井下石趁墙倒众人推时踩那么一两脚才解气。
一回座位,沈谣就解脱了似的趴在桌上,也不管老教授的眼神总往这边提示着瞟。他拍拍沈谣,指着外面花团锦簇的姑娘们:“找你的?”
他往外看了一眼,课前走得急忘记带发夹,只得时不时拿手去把刘海捋到头顶。这个动作惹来走廊上春情一片,赵荼黎头疼地想,怎么和剧本里说的不一样呢。朝姑娘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课堂才终于得以继续,加上在他妈肚子里的时间赵荼黎活了快二十年,还真没见过这种偶像剧的场景在自己周围发生。
“人格魅力。”沈谣匆忙地解释了一句,“待会儿下课,赶紧跑。”
没消化这几个字的含义,下课铃已经猝不及防打响,老教授满脸看好戏的兴致宣布下课,自己却坐在讲台后面不挪窝。
外面那堆花团乌泱泱地涌进来,少女身上的气味混合着香水,熏得人有点头疼。而事件中心的沈谣好似见惯不怪,单手提了书包挎在肘弯,接着拖起赵荼黎奔向另一边的窗户。赵荼黎被他抓着没来由地想,“我干嘛要跟着你跑?”
可这点无厘头很快被尖叫声淹没,沈谣熟能生巧,单手一撑就蹦跶出去,准确无误地落在花坛里,顶着毁坏植物的大罪名,跑得比超人还快,身后一溜儿小烟。
赵荼黎被他这番动作折腾得气犹未定,靠着墙平顺呼吸。拉扯过旁边一个男生:“哥们儿,我刚来上学不懂行情,什么时候沈谣下个课都能拍灾难片了?”
那哥们儿笑出一口小白牙:“没见过吧,去年开始就是咱们学校的红人了,追他的男女加起来绝对抵得过一个加强连!听说沈谣被导演系的陆之远甩了啊,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道理你都不懂,没见过世面!”
赵荼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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