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孝鸣的身份,凌皖自是知道的。在一起多年,知而不言,早已形成了默契。再者,他这身份特殊,偏还没名没分,凌皖纵然为他感到不平,却是无能为力,说来也只会徒然添堵。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也没有俗世的礼节约束。
“纵使如此,你都已经娶了相君了,他怎么还揪着不放?”这便是难解之处。
按理,邺孝鸣娶了男妻,又没名没分,是断不可能对那人造成威胁的。堂堂一国之君,想来也不应当如此小气,赶尽杀绝才是。
“珞季凉身上印了正妃的印记。”邺孝鸣面无表情道,“父亲母亲既是承认珞季凉的身份,也便是承认我的身份。”邺孝鸣并不忌讳珞季凉和珞萤,他之前便说过,珞季凉日后便会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因而,这话既是说给凌皖听,也是说给珞季凉听的,“父母亲为了这事专程赶来,怕是让他觉得了威胁。这王爷身份,虽没有公诸于众,却是挂上了。更何况,母亲还给了珞季凉代表信物的玉佩。可他也并非鲁莽之人,父亲仍在,便敢公然对我出手,怕也是有小人在侧唆摆,才狗急跳墙。”
“如此,你可要怎么做?”
“要你走一趟。”邺孝鸣弯了弯嘴角,“他既然被人唆摆,自然要有人点醒他。”
“我可不做这辛苦差事。”凌皖连忙摆了摆手,一副怕麻烦上身的古怪模样。
“你嘴巴贼得很,只能你去。”邺孝鸣却不同他开玩笑。
他身份虽蹊跷,不得认祖归宗,却仍是得到父母亲的偏爱。自小,该给他的不会小气,他想要的也尽量争取。因而,邺孝鸣打从心底便是自高自傲的。在他的身份上,他父母不曾隐瞒,因为父辈的原因,无法承认他的身份,也让前任君王对他愧疚不已,只能尽量补偿。
邺孝鸣打小聪慧,自是明白自己的地位,也很早便从他的姓氏知道自己该处的位置。
邺,业国的右耳,辅佐之意。而他身上的家徽,虽是业国国花,却是要他安定之意。他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安国和孝方能飞鸣,意思一目了然——让他莫争莫抢。
他幼时虽有过愤懑,只是后来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让邺家崛起,成为江湖上不可小觑的力量,他倒是无意跟那远在天边的哥哥抢什么劳什子君王之位了。
他此时此刻的地位,又与他那不曾见过面的哥哥有何区别?
邺孝鸣笑了一声,满是自傲与不屑,他们虽不怕他,偏安一耦,却不想冒冒然打破这平衡。
“李岩之之前曾欠我一人情,想来要他一副字画也不是难事。”李岩之的字画价值连城,难得一求。凌皖曾多次求画,也没能成功。听了邺孝鸣的话,眼睛不禁一亮,看着自己的折扇,眉梢上扬,“答应你自是没问题,只是长途劳顿,去国都可是烦扰的很,我要跟你要一人。”
“谁?”
“他。”凌皖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似是星光灿烂,指着身旁的惊愕的珞萤,笑的如同狐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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