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伸手拿过许俏君握在手里的板子,丢到一旁,半搂半抱地将她带进船舱。
进了船舱,许俏君回过神来了,发现萧河的手搭在她腰,怒目瞪他,“你手往哪里放呢?”
萧河松开了手,退开一步。
许佳儿横了许俏君一眼,道:“三妹,刚才要不是萧大哥搂住你,你就掉河里去了,还不赶紧谢谢萧大哥。”
许俏君撇嘴,她才不要谢谢这个占她便宜的臭男人。
“三妹。”许佳儿板着脸喊道。
许俏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萧公子,谢谢你啊。”
“不用谢,举手之劳。”萧河唇角微微上弯,幽深的眸中有清浅的笑意。
许俏君恨恨地冲他龇了龇牙。
萧河佯装没看到,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狗儿靠不过来,在水里泡得久也,也冻得不行,只得往回游。乌篷船的船主被刘秀云的婶娘逼着,摇着船过来了。
沿河并不是处处皆有村落的,刘秀云选择这里跳水,也是看准了,此处有村落,她游上岸能向人求救。只是她预料错误的是,冬天水冷,狗子又在后面追她,若不是遇到李家的渔船,她可能游不到岸,就被狗子抓住,拖回船上去。
李家的船先靠了岸,许佳儿和娟秀扶着刘秀云去离河最近的那房人家,许俏君跟在后现。李平、李良渔、萧河和许光远四人留在岸边,等着刘秀云的婶娘他们。
过了一会,乌篷船也靠了岸。刘秀云的婶子三十来岁,是个细长眼,塌鼻子、一脸横肉的妇人,一下船就冲李平等人嚷嚷,“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管我们家的事?你们想要做什么?赶紧把我家秀云交出来,要不然,我报官说你们拐带良家妇女。”
“是我们拐带良家妇女,还是你逼良为娼,见了官,自会说分明。依照大祁律例,逼良为娼者,笞二十,游街十里,罚铜钱一贯二百文。”萧河语气平静地道。
那妇人见萧河虽穿着一身夹棉的布袍,却相貌超群,气质出众,张口又是大祁律例,心念暗转,莫不是那家的贵公子故意扮穷酸出来游玩?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色厉内荏地道:“什么逼良为娼?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是秀云的婶娘,要带秀云去城里相看人家,去享福的。”
“事实如何,去令侄女面前说。”萧河言罢,往村子里走去。
李平道:“良渔,你别去了,留在这里看着船。”
“狗子,狗子。”妇人回头喊道。
“姐。”狗子从船舱里探出头来,“你帮我去借身衣裳来,我衣裳全湿了,快冻死我了。”
“你跟着来,借了衣裳马上换。就这么点路,冻不死你的,快下来。”妇人道。
狗子没办法,只得裹着湿衣裳,从船上哆哆嗦嗦地下来,跟着她一起往村子走去。
萧河等人来到离河最近的这户人家时,刘秀云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用干帕子擦着头发。看那妇人走了进来,刘秀云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怨恨。
“你这丫头,在船上不好生坐着,动来动去的,掉到河里面,弄得一身湿淋淋的。”妇人先声夺人,把刘秀云跳河说成她失足落水。
“婶娘不要说谎话骗人,实情我都说了。”刘秀云拆穿她道。
“你这丫头,好歹都不分,你和他们瞎说什么呢。”妇人道。
刘秀云冷笑,“我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是你不知道。你要把我卖到楼子里去,难道是好的不成?”
“哎哟喂,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婶娘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卖到楼子里去了?我是要送你去城里享福。蒋家可是城里的大户,你跟了蒋老太爷,那是你八辈子积了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生个一男半女,你一生都有靠了。”妇人说得口沫横飞。
能称之为老太爷的人,那年纪可都不轻了,院中的人都皱了皱眉,就算不是把人卖去楼子里,把人卖去当妾,也很缺德。
“去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去做不知道是第几房妾,就是好吗?”刘秀云厉声问道。
“你一个穷丫头,不做妾,你还想当正房太太啊?”妇人没多大的耐心,烦躁起来,厉声问道。
“我不做妾,也不想当什么富贵人家的正房太太,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刘秀云愤怒地道。
妇人恼火地骂道:“你这个克爹克娘的丧门星、白眼狼、没有良心的死丫头,老娘好饭好菜地养了你四五年,你就这么……”
“啪”一块泥巴打在了她的脸上,成功的让她闭上了嘴巴。动手之人是许佳儿,许俏君看她一脸快意地拍着手上的灰,知道她这是把对鲁春娇的怨恨发泄在这妇人身上。
妇人抹去嘴边的泥土,道:“死丫头是我养大的,我要打要卖都得随我,你们这些人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子,去,把那死丫头给我抓过来。”
“啊啾啊啾”狗子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喷嚏。
萧河皱眉,嫌弃地站开了些。
李平和许光远站着没动,目光警惕地盯着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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