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越靠越近,很快整个小脸都要贴上来了,墨珩神色愣了愣,“裴芩?”本想提醒她,却不想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倒像是诱惑般。
裴芩皱眉,盯着他的脸,院子里的灯光照着,如玉般的脸更莹润无暇,不满的张嘴咬上一口。
墨珩身子微僵,瞳孔缩紧。
裴芩咬了一口觉得更加不满,心里气闷又不平衡,照着他薄唇狠狠一口。
墨珩吸了口气,鼻尖唇边都是她口中梅子酒的清香,醉人,让他忍不住,想要…沉醉。
裴芩也尝到他唇上淡淡的酒味儿,含住他的唇啃咬。
墨珩放在一边的手握紧,由着她放肆非礼。
裴芩蹲坐不稳,墨珩忙伸手扶着她,两人却贴的更紧。
似是觉得不对劲儿,裴芩迷蒙的睁大眼,松开他打量,“墨九?”
带着醉意的呼问,唇边还有她的温度,墨珩紧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她。
裴芩却突然伸手在脸上拍了两下,还挺用力。
墨珩一愣。
“疼吗?”裴芩又问他。
墨珩看着她摇头,“不疼。”
“我就说。”裴芩眨着眼嘟囔,嫌弃道,“竟然做了这种梦。”说完抬眼又看墨珩。她不是应该梦到沈颂鸣,然后把他胖揍一顿,大卸八块!?
听她不满的嫌弃,墨珩换了几息,慢慢的手抓紧她的肩膀,低头压向她红艳的唇瓣。
“唔……”裴芩伸手拍他,妈的,本来就够气闷了,还做梦梦见这个死瞎子占她便宜!老天爷特么连她的梦都要强奸一遍?!
一旦抓住,墨珩就不想放开手,紧紧抓着她,长舌在她口中横冲直撞,极力的汲取她口中的香醇甘甜,直到自己透不过气来,才不舍的松开。
“娘的!等老娘睡醒再算账!”裴芩喘息着低咒了句,就闭上眼歪在他怀里。
“好。”墨珩认真的应声,不当她说的是醉话。
卢海觉得裴芩吹风吹的有那么会了,也没声音了,这么安静可不像裴芩才对。出来一看,就见裴芩醉倒了,而墨珩坐在她旁边,长臂把她整个人都环在怀里。她忍不住睁大眼,提起踏上屋顶,冷眼盯着墨珩。
墨珩见她上来,松开裴芩,让她带裴芩下去。
卢海把裴芩带回屋,看她直接呼呼大睡,出来煮醒酒汤。
墨珩也从屋顶上下来,见卢海在煮醒酒汤,就到裴芩屋门口看她。
卢海过来拦着,目光沉冷的看着他,“刚刚轻薄了人,现在就想登堂入室?”
“我要登堂入室,你也阻拦不了。”墨珩冷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裴芩,转身离开。
卢海脸色难看,沈少爷那边处心积虑的谋划着要娶妻,这边墨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新年的钟声响起,雪夜中,炮竹声也此起彼伏。
裴芩扶着嗡嗡疼的脑袋坐起来,使劲儿敲了敲,“就两碗梅子酒,后劲儿还那么大!”
裴芫三个喝的也有点晕,不过她们都喝了醒酒汤,也就有些晕。裴芩睡得死,喂不进去,只能让她睡了。
卢海端了还热着的醒酒汤过来给她,“你昨夜在屋顶睡着了。”说着看她的神色。
裴芩压根忘了昨夜的事,见她都来说一句,反问她,“只是睡在了屋顶?”没干别的啥事儿吧!?
看她真不记得了,卢海眸光微闪,坚决道,“没有。”
裴芩有一瞬的狐疑,不过卢海说的话,她还是挺相信的,就喝了醒酒汤,开始准备过年的。
她们姐弟还有孝期在,不用早早起来赶热闹,磨蹭着煮了饺子,等天稍微明亮点了,这才收拾了篮子,到坟地给方氏上香烧纸拜年。
老裴家家里挂着红灯笼,天亮了灯笼还点着,看着比村里的人家都要喜庆。又如何不喜庆?老裴家今年添了人口,裴文礼是秀才了,又接了朝廷封赏,黄金百两的银钱在手里抓着,那质地能换一千白银还要多点。裴宗理的秀才功名也恢复了,老裴家前途一片大好!
村里的人不少都鄙夷不屑,可还是羡慕眼红的,酸话是说了不少,可封赏还是老裴家的,那百两黄金也是人家的,好处全是人家的!
看裴芩姐弟,都觉得可怜,她们有常员外家和王家做靠山,应该和老裴家干一架,大闹一场的,结果却忍气吞声,咽下了这口气。
裴老头却一点不认为裴芩会咽下这口气,过年家里有多喜庆热闹,他心里就有多担心。
可裴芩却没有一点动静,安稳的过年,安稳的收拾了礼去走亲戚。
今年冯家娶了新媳妇儿,初二走娘家了,方老秀才就让他们全都初三去,初二给方立余氏和阮氏他们去走娘家亲戚。
初二,裴芩在家里捣鼓了一天吃食,到了初三,半上午了才赶了车出门。果然不少人挺关注她们姐弟。对方家村各种义愤填膺的咒骂和同情,裴芩全都平静应对,甚至不在意的样子。
不在意?凭啥不在意!裴芩看到那帮杂碎就拳头痒,她有多久没畅快揍过人!?只是现在,她需要忍一忍。笑的时候稍微咬一点牙,就好了,这时候的装逼还是非常需要的。
卢海每次看她龇着牙笑,都觉得寒光闪闪的。
方慧心里虽然不甘,觉得她要不妄想攀高枝,乖乖老实嫁给冯波,封赏也早下来了。但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新媳妇儿李花玲勤快爽利,娘家的家境也算得上殷实。裴芩又正在这个时候。
冯守兴提醒她不止一遍,一句说错,不仅李家要闹起来,裴芩那边也得罪不起。
所以,初四裴芩姐弟几个和方家的人一块回走亲戚,方慧啥也没说,好好招待了。
过年的亲戚走完,裴芩带着三个小萝卜,又像闭关了一样,在家温习功课,学几何物理。
一直到了初八,墨珩忍不住过来,果如他想的一样,裴芩压根不记得啥算账的事。不然以她的性子,要是记得,怕是忍不了那么久,早过去找他算账。
看他如玉般俊美的脸隐隐发黑,裴芩看着他微微挑眉。
“我准备走了。”墨珩看着她道。
裴芩眨了眨眼,“笔划字典的钱,你不等了?”
墨珩垂了垂眸,再抬眼,目光落在她红粉的樱唇上,“不等了!”
再也找不到不要钱学问还这么好的夫子了,裴芩有些淡淡的可惜。下一刻她立马不可惜了。
墨珩微微弯着嘴角,“所以,能不能借些银两给我?”
裴芩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你要借多少?”特么的都要走了,以后不可能再见了,竟然来找她借钱,有借没还的!
墨珩想了下,“三百两!”
裴芩小脸瞬间全黑,“你特么要走了,找老娘借三百两,你当老娘的钱是天上下来的啊!?没有!一毛都没有!”本来还想做一回好人资助他个十两二十两的,现在一毛不拔!
墨珩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慢慢的笑,“那借二百两。”
“一毛都别想!”裴芩怒吼,“你特么又不是真缺钱,想要钱还不是招招手的事儿!咋地?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要走了,还想坑老娘一笔,真当我傻!?”
墨珩依旧看着她笑。
“笑屁笑!笑的好看就牛逼了!?以为老娘是富婆,笑一个就能坑了!?”裴芩没好气狠狠白他。
墨珩收起笑,清透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就看着她。
裴芩掐着腰生了会气,看他一眼,生气。转了两圈,再看一眼他的样子,更气,“只有二十两,多的没有!爱要要,不要拉倒!”
“太少了。”墨珩眉头微皱。
裴芩大步嚣张的掐着腰过来,“想咋着?临行讹诈是吧?二十两你还嫌少?老娘可是养了你两年了,你以为你卖身啊!”
“我卖身,你不敢要。”墨珩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裴芩笑着上下打量他,“你要真卖身,我还真把你买了!”
墨珩看着她,眸光更深。
裴芩笑的满脸痞气的靠近,恶狠狠道,“然后把你卖到小倌楼子里!老娘还赚一大笔!”
墨珩扭身就走。
“生气了?”裴芩挑眉,呵呵怒笑,“话说回来,算了算,老娘还真养了他两年!越他妈想越亏!”
卢海隐形人一样站在一旁,听着她磨牙切齿,像是包养了墨珩一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低下头。这惊才绝艳的墨九公子,到了裴芩的面前,就成了……卖身的。要是知道自己被他轻薄过,不知道她会干出啥事儿来。
“娘的!忘了问哪天走了!”裴芩朝天翻了翻眼。
等裴文东和常咏麟下学回来就吃饭,吃完饭裴芩就把俩人赶去找墨珩了。他要走了,以后不能再给他们讲学了,但可以指点他们以后看哪些书,先提前列下来学霸要看的书,以后也好更向学霸靠拢。
可是等俩人回来,墨珩却没有给他们指点看哪些书,说是走的时候,会送他们。
要科考,念的书可多了,不单单《四书五经》那些,走的时候送他们!?裴芩撇了下嘴,哼了声,“走之前还想从老娘的手里扣钱,会有钱送书!?”让俩人继续问。
墨珩就是不告诉,只给俩人讲学,也不讲深了,基本都是他们现阶段学的和即将学到的。
裴芩怒了,那家伙可眼看着要走了,她带着怒火就过来了,“好歹我也养了你两年,马上要走了,问几本书都问不出来,你想干啥?不想走了!?”
“我也教了快两年。”墨珩整理着桌上的手稿。
裴芩被他噎了下,转了话儿,“是啊!好歹你也教了快两年,总有感情的吧!?要走了,不给自己学生留点啥受益终身的?”
墨珩不说话,看着她,目光无意识的扫过她的唇瓣,心底的渴望愈发明确,强烈。
“咋着?不吱声啥意思?”裴芩上前一步,走到他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大模大样的坐下。站着她跟墨珩比太矮,坐着虽然比较没气势,但看着更像大哥大!
墨珩拿了纸铺开,提笔在纸上写,什么时期看什么哪些书,着重看那个方向的,从启蒙一直到春试,乡试,会试。满满一大页纸,写了很多。
裴芩看着纸上写那么详细,简直就是看科考神器,划分重点,心里的气总算舒了一口,拿着卷筒,优哉游哉的离开,走前还跟墨珩说,“你要是实在缺钱,可以晚走些时候。常员外已经说了,帮你刊印笔划字典,到时候少说也能……挣个百八十两的!”
墨珩看着她走出去,低头笑。
张庚山端着茶进来,很是担心。公子是何等人,可不能真的喜欢裴芩那么粗俗粗鲁的乡野女子啊!不放心的又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先准备着!”墨珩只道。
张庚山和封未商量着,就先把行囊准备好,随时都能离开。
可转眼都过了十五了,墨珩还在准备着,没说要走的话。
裴芩也纳闷,踩着墨珩可能真的没钱。上次差点要杀她和卢海的二百五牛郎哥俩儿,估计给了他银子,他不屑去接,没要人家的,导致现在穷光蛋一个!不!还是三个!这三个人吃喝住行,二十两银子也不顶啥事儿,她还是不给了,给她省下二十两银子,也够她们家吃喝俩仨月的了!
十五后,裴芩又开始摆摊,卖麻酱烧饼,卖酱油。
刚过完年,都吃过了大油水,各行生意都不咋好。麻酱烧饼很久不摆摊,倒是卖的挺好,一个集下来,倒比之前一个集多挣百十文钱。
镇上议论封赏的人也少了,一个年下来,不说太平镇十里八村,只怕整个原阳县都知道了。老裴家又一次出了名。
老裴家的人都闷头不吭声,裴文礼刻苦攻读,想着明年参加乡试,蟾宫折桂,考中举人功名。只要有了举人功名,即便不参加会试,他也能捐个官做了。而且家里有了种红薯的封赏,要捐个官也容易。
裴宗理却不准备往上考了,他能把秀才功名恢复了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再往上考,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刻苦攻读,考过乡试却是不容易的。只要有了秀才功名,还有家里的封赏,做生意也会有很多方便之路。
钱婉秀是想让他闭门念书,也去参加乡试的,否则这封赏落在二房的头上,等裴文礼乡试中举,那实质性的好处,就是二房的了!
这么多年了,裴宗理哪还有科考的斗志和毅力,就把希望放在两个儿子身上,督促儿子好好念书考功名。裴文礼要是乡试中举,封个官做,几年后,等儿子科考,还能帮衬儿子。
钱婉秀看他真的没心去念书科考,心中气恼,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他去。这样一来,裴芩就绝对不能让她进了世家大族的门。即便一个小妾,也是能吹枕头风的。赵家也不是良善之辈,把裴芩嫁到赵家去,便宜她了!先把她嫁走,她再想办法收拾她!
赵家那边得到口风,可以议亲了,立马就备了礼,到老裴家商量婚期。
二十七个月除服,方氏是十二月去的,到这三月多就满了二十七个月,除了服,裴芩就能议亲嫁人了。
孙秀谨到娘家来走亲戚,过来找裴芩说话,问起她的婚事有啥打算,“到三月里,你们也差不多就除服了,婚姻大事可是头等大事,可别再被老裴家钻了空子!”
裴茜一直就看她不顺眼,看孙婷玉也一样,就是不喜欢她们姑侄俩。明明就不安好心,还装模作样的!看她说起裴芩的婚事,抿着嘴,“长姐的亲事用不着外人多操心!就算有人打长姐的主意,等颂鸣哥哥过来,也都一个个夹着尾巴滚蛋!”
孙秀谨嫁给李宝祥之后,沈颂鸣对她来说就更加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所以听见沈颂鸣和裴芩会咋样咋样的话,她就心里恨恼。看了眼裴茜,捂着嘴笑了笑,一副释然坦然的模样问裴芩,“沈少爷啥时候来?”她知道裴芩心智不低,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有算计,也不隐瞒她曾经有些想法,只做出嫁人后释然的样子。
“这个倒还不知道!”裴芩摇头,从年前接了沈颂鸣的一封信后,她就没再见他的信,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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