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门帘被扯开,少年一头钻进营帐。
衣衫不整的两人纠缠在一起,果真是在献身,她到底有多少男人?总是能在她房间里见到不同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颠鸾倒凤呢。
少年没法细数她的这些风流韵事,女人的要求到底和男人不一样,不过,她的这些男宠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美啊。
两人不慌不忙的分开,各自合起了衣服。诗音看着少年的眼色紧了紧,“你怎么来了?”
“怎么?坏了你的雅兴?”淡漠的扫过两人。有多少次被他撞见之后,也是这般不悦,但她也从来不避讳他是小孩还是已长大成人。
男人则坐在一旁的几案上,黑色衣袍敞开的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流线声音细长,动作优雅。抬眼过来,眼眸与少年对视,眼角勾勒的邪纹展现了他全部的阴柔,陡然间觉得似曾眼熟......他的眉宇间倒像是与沧宛相似的一个人。
诗音示意了旁边的人。男人放下酒杯,微微曲身点头之后,便走了出去。
少年侧眼,内心有一丝可笑,他也能想到,每次他与诗音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人背后的想法。他恐怕也被人想成了,是她养的男宠吧。
“你是想通了?还是想明了?”女人开口问向少年,话里的意思明显。巫藏的王位是坐,还是不坐?
“没想通,也没想明。......你为什么要让我坐上巫藏的王位?”少年也是直接,也许他们该好好的谈一次,这里藏了太多东西,每个人都是个迷局,解不开的迷局。
诗音低垂着眼,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仅仅是一件看到见肉体的里衣。“你比谁都热爱这片土地。”声音很轻,话却很沉,看向少年的目光是认真的。或许,各自在某个点上都爆发了出来之后,平静了不少。
可少年还是听得明白,这些话里的虚假不过是因为她对他的了解。“我只是想知道背后的原因。有些话……你明知道我不会相信。”
他不是小孩了,诗音也明白。从那么小的一个婴儿,在她手中一点一点的长大,可为什么就不再听她的话了呢?一点点的反抗,就能让她伤心。
沉默许久。
她突然将自己的衣服拉紧,走近少年。每个人隐藏的回忆都是最深的秘密,不是不愿意告知他人,是不能告知。也许,是因为一个一个谎言,还来不及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吧。
“......你是我的孩子啊。”突然从她嘴里说出来,少年木木的一怔,消失许久的疼爱再次出现这张阴魅的脸上。“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想让你拥有最高的权利,是我自私了......”声音又一次的低沉下来。
思绪陡然被牵起,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她是终于承认他是她的孩子了么?这是他等了这么些年的答案。只是……这背后的原因,也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心中沉淀着疑问,他的感觉不对,始终不对。
诗音伸过来的手想要抚摸离开已久的人,少年微微侧开,那只手就那样僵在空中。木然的停留了许久……久到那只手开始透凉,凉到心底。
直到像是再也握不住什么一样,垂落下来。自言自语道,“远了......你越走越远了,远的已经再也触摸不到……”收回的目光停放在内心深处。
他看到的诗音永远的是坚忍阴冷的目光,而这一次,少年恍惚看到了她真实的失落。潜藏的很深,仿佛一直不愿意将这样的情绪让人知道,被人揭穿。
她......是真的在乎他么?
“也罢。”诗音有些憔悴的瞪了瞪眼。“我的话大概你是不会再听,再相信了。你与你父亲很像,他也从来就没相信过我的话。”还是失落的,失落的就像是从没人想过要安慰她一样。
她转身背向少年,身子孤傲坚挺的走向阴暗角落里。身边没有人,没有她信任的人,没有信任她的人......
有一瞬间,少年心软了,他分明也是懂这个女人的,那么坚忍的站在最高处,倾尽一生。可他不懂的是,她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要在孤独里屹立,为了什么要在男人之间周转,为了什么要将命运握在手上......
他不相信是为了口中的孩子。
衣服被她褪去,最后一层单薄的轻纱滑落在地。
少年瞳孔一缩,看过去的双眼却是猛然一怔——她的身上!伤痕......一个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痕。“诗音你......”
“你心里有多少疑问,我全都知道。让你坐上巫藏的王位,我承认是我自私的想法,可我守护的原本就是你的位置,你的城池......
我活了千年,守护了千年,这些伤痕也就堆积了千年。每每在你轮回的时候,我都要跟随你,为你受尽折磨,就是怕你再也回不来这个地方。
......好在这一世,你孕育在我的肚子里,也儿,我只是想让你拿回,你的东西......”
诗音她……那双脚已经僵硬在原地,他无法再往前一步,或者退后。他的东西......这座城池?
静静的,仿佛能看见有一个女人在轮回里为了牵引,受尽万般煎熬,她又在做什么?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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