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人:辰东书迷1
发表时间:2010-10-16
林森是一名应届毕业生,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手头的钱所剩无几,终于因无法续交房租而被房东扫地出门。
林森虽然是个乐天派,但此时却无法保持住那份原有的乐观,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游荡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内心里一片晦暗,前途仿佛就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浑茫,让他找不到任何方向。
林森在一个小报亭买了一份报纸,那上面写满了各种租房信息,林森仔细的一条一条的阅读着,他在寻找最低廉的住所,以他现有的钱来说,几乎不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租到房子,但林森依然用近乎麻木却饱含希望的眼神逐字寻找着。
一页、两页、三页,随着查阅的进度,林森眼中的希望越来越淡,就在他打算合上报纸丢进箱的时候,他眼中已然熄灭的希望又明亮了起来,因为,这份报纸的最后一条信息,便是林森支配得起的房舍,虽然差不多到了郊区,但对此时的他来说,无疑也如同雪中送炭一般。
林森打了个电话,对方是个男人,说房子还没有租出去,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挤上了撑得像个粽子似的公交车,一路周转数次,晚上十点多,终于抵达了目的的。
这是一所甚为老旧的四层楼房,孤立于昏暗的夜色之中,在周围低矮的平方簇拥下,就像火葬场里排污的黑烟囱,让林森的脊背微微发凉。
林森在这所楼前立身良久,他不禁一笑,心想自己还真是胆小,不就是一座房子嘛,竟让自己心怯,或许是最近心情太低落了,现在有些神经衰弱造成的吧。
林森振作起精神,大步流星行至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锈迹斑斑的铁门,闷哑的声音在沉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可林森敲门之后等了两三分钟也没见有人开门,甚至门里连一丝回应的响动都没有。难道是房主不在,林森心想之下,又用力的拍了几下铁门,啪啪的声音比之前更响,过了大概一分钟,门里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镶有较为紧涩合页的木门转动所致,在冰凉的夜风里犹如阴宅开启的前奏,让林森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咣当一声,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这人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在已近深秋的此时,被夜风一吹,使他打了个寒战。
“你好,小伙子,是今天打过电话,来租房的吧。”尽管有些冷,但中年男子还是微笑着对林森说道。
“是…是啊,你好。”林森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来,进来吧,这么晚了,以为你不来了,所以我就先休息了。”说话间,中年男子转过身,走进了楼里。
林森望着昏黄灯光下的楼道,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便跟了进去。
来到一间虚掩的房门前,中年男子停下脚步,他指着门道:“我姓萧,你就叫我萧叔好了,这里就是我住的屋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你租的房子是四楼的六号房,门上有牌号的,你自己上去吧,有问题明天再谈,房租也明天算吧,今天有点晚了,你大概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话落,萧叔抬手递给林森一根奇怪的东西,说是用来开门的,这个东西林森只在电视中见过,它是一把古代钥匙。
林森明显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萧叔将林森的表情看在眼里,就解释道:“我比较怀古,这楼里的不少东西都是仿古的,你不用奇怪,以后咱们再聊,你上去吧,楼里黑,夜里不要四处走动,碰坏东西是小,要是人摔伤就不好了。”萧叔打了个呵欠,便推门进屋了。
在萧叔开门的瞬间,林森看见,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十分漂亮的女人,她裹着毛茸茸的被子,对着门外的林森悄然一笑,随后,木门合页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门便被萧叔关上了。
林森心想,难怪自己敲门那么久也没人来开,想必萧叔是在和这个女人做着好事,所以无心开门,这么急匆匆的进屋,连房租都没收,或许是要继续先前的勾当。
林森看了看手上的古式钥匙,又看了看萧叔的房门,那门上明明是现代工艺的防盗暗锁,既然怀古,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门锁也如同四楼六号房一样搞成古代的呢,林森思索一阵,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便转身朝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制的,还算比较结实,踩上去的感觉与混凝土没什么两样,大概是用某种密度极大的木头制成的。
林森拖了一天的行李箱,双臂有些酸痛,此时提着箱子迈向楼上,便略有吃力的感觉,由于灯光甚是昏暗,他时不时的需要低头查看脚下的台阶,正当他行至三层楼梯转角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楼道的中部,站着一个低矮的东西,那东西似人非人,在迷蒙的灯光下看不十分真切。
林森有些害怕,他紧攥着行李箱的把手,快步便朝通往四楼的台阶迈去。
就在林森的脚即将踏上楼梯之际,蓦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等一等,小伙子,我领你上去吧。”这声音十分苍老,甚是低沉,但在此刻寂静的环境中,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林森的耳朵里。
林森打了个激灵,手中的提箱好悬没掉到地上,他猛然回头,发现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朝自己移动过来。
林森不敢多看,急忙又掉头往楼上赶去,可由于他的脚步有些急促,竟绊在了台阶上,身子一踉跄,拎着的提箱脱手而出,滚落在地上,里面的一些衣物撑破了拉链,散了出来。
“看把你吓的,这么胆小,怎么经历大风大浪。”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声源已经离楼梯不远了,在林森的感知中,似乎就是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发出来的。
林森慌忙之间抓住了楼梯的扶手,他急喘了两口气,慢慢的扭过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瞧去,一看之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几分。
移动过来的是个老婆婆,她的身躯低矮佝偻,满脸的褶皱几乎都将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睛遮严了,她如树皮般干瘪的嘴唇时不时颤动着,虽然老得有些没了人样,但好歹算是个活人。
老婆婆的外表虽然老迈至极,但她的动作却并不迟缓,她来至林森跌落的提箱前,一边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年轻人也要学着沉稳,不要动不动就慌慌张张的,看看这些衣服,都弄脏了,这还是小事,有些时候慌张过头,是会丢命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最后几个字,林森感觉是飘飘悠悠的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以至于他紧抓着楼梯扶手的掌心,瞬间镀上了一层冷汗。
“上去吧。”老婆婆将衣服塞好,示意林森过去拿提箱。
林森仿佛没有听见,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下方那枯槁的身形,脑子被一个极端可怕的字眼占满了——“鬼。”
“唉,小伙子,你还真是胆小,我是小林的母亲,人老了,夜里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看看,我这个年纪,走一步就没一步、看一眼就少一眼了。”显然,老婆婆是看出了林森的恐惧,才如此说道。
“小林这孩子,从小就不干正事,这不,整天就和那个狐狸精鬼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实在是对不住啦。”老婆婆的语气平缓,言语之间略有歉意。
小林就是萧叔无疑,狐狸精大概是在骂萧叔屋里的那个女人,听老婆婆这么一说,林森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老婆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在这么昏暗的旧楼中,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森。
林森迈着有些僵麻的腿,缓步走下台阶,伸出冷汗未干的手,从老婆婆那冰凉的手里接过了方才跌落的提箱。
“不……不麻烦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林森的声音有些嘶哑,或许是紧张未退所致,他说了这一句后,便飞快的走上了通往四楼的台阶,他身后传来老婆婆仿若自言自语的声音:“唉,去吧去吧。外表看起来吓人的东西,并不一定会害你,外表无害的,往往更得提防着……”
林森登上四楼,这里和其它楼层几乎没什么分别,他按照门上的牌号,来至六号房前,从衣兜里取出萧叔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门上悬着的那个绿锈斑斑的古式铜锁,而后轻轻推门,随着这扇门的开启,一股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林森一阵咳嗽。
屋里一片漆黑,林森只好拿出手机照明,他找到墙上的电源开关,一按之后,墙壁上挂着的白炽灯闪了几下,便亮了起来,灯光有些模糊,显然是灰尘遮盖所致,林森翘着脚忍着呛人的尘土,将灯泡上的灰土吹去,室内顿时通透起来。
屋里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窗户上遮着厚实的帘子,难怪林森在外面看这栋楼黑漆漆一片,大概是每扇窗户,都有这样的一层窗帘之故。
林森实在太累了,他只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仅靠里墙的单人床,草草铺些被褥,便和衣躺了上去。
林森有写日记的习惯,他从搭在床边的提箱里取出日记本和笔,开始写日记,由于太累,写着写着,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睡着,林森又依稀听见了如同萧叔开门时那种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瞬间清醒了起来,心想,萧叔开门的声音再响,也不可能传到这里,这声音似乎就在这层楼,离自己的房间不会太远,难道是老婆婆也住在这里,这是她回房开门的声音?随即,林森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老婆婆如此老迈,上下楼都不方便,她应该住在一层才对。
林森越想越害怕,他只好用这层楼还住有别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咔…咔…咔……”正在林森的紧张情绪稍有平复的时候,又有这样的响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声响就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朝自己这里走来。
林森的身体开始有些发抖了,他在暗自祈祷,这声音经过自己这里,继续向前,千万不要停下。
可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愿,这如同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响动,恰恰是停在了林森住着的六号房门外,而后一阵死寂,仿佛刚才什么也有没发生一般。
林森害怕极了,他不知道发出声响的是人是鬼,但那东西,显然就站在他的门外,或许早已经进来了,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林森的耳朵乍起,眼睛圆瞪,他因恐惧而抖动的身体,早已布满了冷汗。
“咔…咔…咔……”就在林森转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四下扫视的时候,这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是由林森的房前,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可是,还没等林森完全缓过神来,咔咔的响声,又去而复返,同样是停在了他的门前不动了。而且,一连三次,如此反复。到第四次的时候,林森终于忍受不住恐惧的折磨,他打算豁出去了,看看门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林森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吓得林森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他急速吐出甚为颤抖的声音:“是谁?”
“深夜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房间里有只大老鼠,很吓人,我实在是不敢动它,所以想请您帮帮忙,我来了好几次,见您房间没有声音,以为您睡着了,犹豫再三,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冒昧打扰您一下。”声音甚是轻柔,在沉静的秋夜里,给人一种暖意,这个女人大概是穿了一双高跟鞋,咔咔的声响,就出自她的脚下。
闻听之后,林森刚站起来的身体,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真让他猜对了,显然是这层楼还住有其他人,心想,这个女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只老鼠,这么来来去去,差点把自己的魂儿吓出窍了。
“好好,我马上来。”林森一边答应着,一边登上鞋,而后来到门前,他先轻轻将门开启了一条缝,因为深夜女鬼的故事,他可没少听说,实在是不敢冒然将门打开,只好自我安慰似的顺着门缝向外瞧去。
一看之下,林森不由自主的将门完全打开了,因为门外的女人,实在让她忍不住要看个清楚,她生得异常漂亮,林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艳盖群芳、绝美无伦的女人,只因她含笑的站在那里,这阴暗的楼道,仿佛瞬间变成了阳春三月的垂柳溪畔,她周身散发着褪尽浮华的安然气息,让林森先前的恐惧,顷刻间荡然无存。林森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况且,哪有如此超然的女鬼呢,要真有灵异存在,他宁愿相信这女子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使。
见林森看呆了,女子也无丝毫意外,或许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如此看她。她轻咳了一声,似是在提醒林森,而后道:“我住在九号房,萧叔说今天有人搬来,你来时我也听到了开门声,所以就过来了,要不然,只能去麻烦萧叔了。”说话间,女子率先转身,朝九号房走去,咔咔的声音响起,这女子果然是穿着一双高跟鞋。
林森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一天的疲惫似乎凭空蒸发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果然说的不假。
不久,二人便走入了九号房,这是个套间,比林森住的六号,要大上很多,家电齐全,格调淡雅,与这女子的安然清新气质,有较大的呼应。
女子领着林森走入里间,这是她的卧房,她指着铺有白色床单的床下放着的拖鞋道:“方才那老鼠明明就在拖鞋里面的,所以我刚刚都没敢去穿拖鞋,现在不知是跑到哪里了。”她的声音略有焦急,似乎是害怕老鼠藏起来了,那就更不让人安生了。
凛然救美,方显英雄本色,林森慨然说道:“不用怕,找找看,找不到的话,可能已经出去了,来时我见你房门也没关,没准是跑到了外面。
女子和林森便开始找起了老鼠,找了半天,将所有老鼠可能隐藏的地方翻了个遍,连根老鼠毛都没有,林森救美的热情也逐渐降温,先前的困累又都不知不觉的回到了身上,他打了个呵欠,而后道:“看来老鼠已经不在屋里了,你安心睡吧,有问题可以再去找我,我就先回去了。”
女子先“哦”了一声,而后道:“嗯,回去吧,谢谢了,这么晚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补偿你少睡这么多觉,明晚我请客,记得要来哦,可不要等我去请你。”
看着那甜甜的笑容,以及那似可望穿秋水的明眸,林森甚至觉得这么快就说要离开,有些不情愿了,但话已出口,也只好兴致缺缺的回到了六号房,同时也对明晚的相会充满了期待。
林森脸上挂着微笑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那个漂亮的女人经过甜蜜而浪漫的恋情,最终走入了结婚的殿堂,就在林森要将婚戒套在女子那修长白嫩的手指之时,林森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下腹胀得甚是难受,原来他是被尿憋醒的。
林森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门,他不好意思去打扰那个美丽女子,何况是深更半夜询问厕所这样略有尴尬的事情。林森心想,萧叔住的一层,必然有卫生间,如果在萧叔室内,或者找不到,那就到楼外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林森困意贯脑,走路都有些摇晃,他来到一楼,找了几个房间便要憋不住了,于是急忙朝楼门走了过来。行至门前,他发现这扇门并不是他进来时所通过的那面,大概是他太困的缘故,因而走错了方向,这应该是后门或者侧门,林森管不了太多,他急切的拉开门上的铁栓,几乎是开门冲出去的,刚一出门,便细水长流,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林森发现,外面的天是亮的,暖阳悬空,微风拂面,一派欣然之气,林森方才的困意,都由此削减了大半。
林森提好裤子,略一思索,便生出了疑惑,他不明白,萧叔为什么把整座楼用帘子遮起来,在里面连天亮都不知道。
就在林森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无意间向远方瞟了一眼,这一眼看到了极为惊诧的景象。
只见远处山清水秀,在山水之间,有着数不清的亭台楼阁,这里仿佛不是现代的城区,而成了古时的江南水乡,因为远处的亭阁,都是飞檐斗拱,完全是古风建筑。
林森好奇心顿起,他心想,难不成那里有一处古代遗存的景区,他边想边朝前方走去,准备去看个究竟。
大概行了一刻钟,林森来到了古址门前,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秀美的庄园,没有售票处,没有任何人,仿佛是凭空而生的雅境,尚未沾染人间的风尘,给林森一派清远悠然之感。
在大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对联,上写:玲珑珠玉缀香纱,下配:清颜美人睡暖阁,横批仅有一个字,让林森一阵意外,这个字竟然是“死。”
林森看了半天,也没在对联上看出什么玄机来,索性一迈步,走了进去。走着走着,林森发现,这里的所有植被,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他越行越深,良久之后,当他打算回去,突然发现,自己早已不记得来路了,他竟迷失在了这清寂的古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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