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千颂伊向来神经大条,不是受了大打击是不会这样的,韩梦舒疑惑:“难道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都敏俊的表情很冷淡,“不过是拒绝了她,想让她死心而已。”
“够了吧,”韩梦舒摇头,有些不理解,“哥你不是喜欢颂伊吗?连对我都不能说实话吗?”
虽然知道这件事,但韩梦舒从来没有当着都敏俊的面问过。
“是,我喜欢她。”都敏俊承认,眼里有着无法掩盖的哀伤,“但你知道的,我无法做到长长久久陪在她身边,那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她希望。”
“怎么能这么说……”韩梦舒手心微微握紧,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哥哥不知道吗?隐藏自己的心,要比不懂自己的心更痛苦……”
“这样下去,不管是你还是颂伊,都会被伤得体无完肤,”韩梦舒痛苦地闭眼,“拜托,别这样,不要这么对自己,太残忍了……”
“那我该怎么做?”都敏俊转过身,不再看韩梦舒,“徕,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
韩梦舒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哥,我也明确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千允才。”韩梦舒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都敏俊,只是觉得,他现在的做法是错的,只会给双方带来无以复加的伤害,必须阻止。
“我很自私,是个很坏的女人,一开始没有遇到师父的时候,我知道我陪不了他多久,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他,后果什么的我全部预想到了,和他相爱,然后会残忍地离开,留他一个人痛苦……”
“我坏到家了对不对?”韩梦舒自嘲地扯扯嘴角,“可明明知道会离开,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想离开他,一点都不想。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一个人长长久久厮守在一起的感觉,我怎么能放手?”
都敏俊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相爱的人,哪里有时间去管明天会怎么样,珍惜现在还来不及呢。”
韩梦舒拉过都敏俊,直视他的眼睛,“哥,我……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这是我来到这里十几年后拥有的,那哥你呢,四百年的时光,什么迷恋都没有留下吗?”
“……没有。”都敏俊偏过头。
“骗人!张律师和我说过,你四百年前救过一个少女,和颂伊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自从恢复记忆了以后,韩梦舒很快猜出来十二年前救颂伊的人是谁了,“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救了颂伊不是吗?那现在你们又再次相遇,这难道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吗?”
“我不走,就算会死,我也不要回去。”
“徕,你……”
“不要说我任性,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任性过,那现在任性一次又怎么了?!”韩梦舒有些生气,她哥哥从来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人。
路要靠人走出来的,方法也是要用脑子才能想出来,只要还有时间,就不该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不是吗?
“那……我问最后一句,哥,我们能不能……一起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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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舒走后,都敏俊沉默地走向阳台,习习夜风吹过,他忽然感觉到很冷。
转头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阳台,他心中的迷茫越来越重。
“哥,我们能不能……一起留下来?”
徕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紧接着,千颂伊的影子一掠而过,差一点,那个‘好’就脱口而出了。
他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差点答应了。
真真切切有那么一刻,他想像妹妹一样,抛开所有的顾忌,自私一回,任性一回,可以大声当着千颂伊的面,告诉她他喜欢她,很早就喜欢了。
真的……不可以吗?
“你到底还是动摇了。”
尹诗恩的身影在夜色中浮现,走到都敏俊身边,定定地看着他,“她脑子不清醒了,连你也一样糊涂吗?”
“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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