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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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女儿为什么活成一出悲剧?除了世人的有色眼镜做催化剂以外,她莫名其妙的自我忏悔态度才是问题的根源之所在。性格决定命运,态度决定成败。据说她新婚当夜就跟丈夫进行自我剖白,忏悔自己的国过往,强调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为人妻。

许多那时候听人家闲言碎语,还以为是其他人胡编乱造。这都什么年代了,孙家女儿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当老师的人啊。

但是孙家女在婚后的所作所为似乎又印证了传言空穴未必无风。她谦卑柔婉,对丈夫毕恭毕敬,嘴上挂着的永远是丈夫。丈夫是她的天,她的世界永远围绕着丈夫转。人性本贱,太容易获得的东西总是轻易被抛弃。再多的好也赢不来尊重与敬畏。你都认定自己犯了滔天大过,要以赎罪的姿态生活,旁人为什么不能轻视你?

而尊重与敬畏,这二者却恰恰是维系家庭关系稳定结构的力量。就连东汉班固编写的官方文献《白虎通义》中,对妻子这个词的解释也是:妻者,齐也。夫妻之间,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表姨还在喋喋不休:“哎呀,男人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你们啊,别嫌我说的难听。我这人就是实在,有什么说什么。”

许多突然间笑了。

她原本不想理睬这位表姨,她对这边诸多所谓亲戚的态度都是敷衍。反正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一次。她懒得为这种神经病浪费任何时间与精力。已经无法对她的生活造成实质影响的七大姑八大姨,她不想理会。除了她妈这样一辈子活在别人嘴巴里头的人,谁会在意这种low货的看法。她们自己都活的一塌糊涂,哪里知道什么活出了真滋味。

况且她要是情绪激动的话,估计话题又会被歪到“她是不是被白睡了”这种奇葩的方向去。

只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人的耳光都打到她脸上了,她再假装跟自己没关系,实在就没意思了。

许多好奇地眨了下眼睛,羞赧道:“表姨,你怎么能在我们这些小姑娘面前说这种话。什么裤子不裤子的,人家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脱裤子穿裤子的,我们可听不明白。”

许婧跟许宁差点儿没当场笑出来。男人穿上裤子就不认账,她这是身经百战总结出来的经验啊。

表姨反应过来,立刻跳脚:“啊,你个死丫头怎么跟长辈讲话呢。一个小丫头,把男人脱裤子这种话都挂在嘴边上,也不怕烂嘴巴。”

许多反唇相讥,面上一派无辜:“这是表姨你说的话啊,我不过重复了一遍。我一个小丫头不能提,你为什么要在小丫头面前说这种话。”

许爸直接笑出了声,态度冷淡而嘲讽:“上下尊卑,为老不尊的,也就尊不起来了。”

坐席的亲戚见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哟,这是人家的事情,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

表姨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有顺势而下,反倒继续嘲讽:“就是啊,人家的事情,他们倒是上蹦下跳的。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哪句话踩到了痛脚了。”说着,她眼睛珠子就直直地不怀好意地黏在了许多的身上。

许爸猛地站起了身,冷笑连连:“对,我们是听不下去。我们可不会听着这种话还笑着当是看热闹。因为我们嫌这话听了脏耳朵,我怕让我们家孩子听到烂心烂肺的东西。这种脏话也能说的出口。

人孙家的姑娘是掘了你家祖坟还是烧了你家的房子啊。再怎么着,人家也就是没结婚的孩子,是你的晚辈。你一个长辈把人家小孩子的事情当话头子放在嘴里嚼舌头,也不怕烂嘴。倒还有脸吃饱了撑的,对人家指手画脚起来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家三姐弟都颇为讶异。因为他们的爸爸真是出了名的脾气和软。这么多年下来,即使在老丈人家里受了无数委屈与奚落,他都是笑笑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一回,爸爸居然彻底爆发了。

许爸说了开头,索性不再停歇,一口气说到底:“你拿大人开玩笑,我当你说着玩儿,无所谓。你把屎盆子往我家孩子头上扣,老子就撅你。你有种再嘴巴脏试试,看老子撅不撅你!”

外公忽然一顿拐杖,呵斥道:“当着我的面称老子,我看你倒是谁的老子!”

许爸冷笑:“我不差人喊爸爸,我是三个小孩的老子。既然我是人家的老子,我就得撑起老子的身份,对得起孩子喊我爸爸。”

许妈正端着烧好的狮子头上桌,厨房里烟熏火燎煎炸炒煮,她忙得不亦乐乎。厨房跟堂屋之间又隔了天井,她压根儿不知道外头已经吵成一团糟。许妈一出来,看到丈夫跟她父亲面红脖子粗,吓得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碟子给打了。

她忙不迭地去拉丈夫,厉声斥道:“你干嘛了你,跟我爸爸大嗓门。爸爸,你别生气。这人早上猫尿喝多了,酒没醒,犯浑呢。”

饭桌上的其他人赶紧站出来劝架,还有个年龄比表姨大几岁的表舅出口骂了她几句:“就你话头子多。人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表姨不服气,还梗着脖子:“我说说又怎么了。人家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啊。孙家人还没开口讲我一句不是呢,他们家倒是跳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做事不清白,还由不得人说了。”

许妈虽然没有听到她的高谈阔论,但之前这位表姐拿老二这个丢脸的东西订婚的事情挂在嘴边说,她却是知道的。她羞臊难当,情急之下冒出一句:“好了,表姐,你少说两句。不就是找个工作么,我开过年去找我,我给你在我们单位安排一个。”

表姨一听就来了精神。她这个表妹的工作好啊,过年一家老小的年货都不用买了,单位全给发了。

许爸突然喊了声许妈的名字:“李琴,算了,我们离婚吧。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我们爷儿四个自己过挺好。省的被你拖累死了,你还委屈。”

许妈吓得手上拿着的筷子都掉了一地。

许爸面无表情:“你倒是会拿我们做人情。你的工作还是我托战友帮忙找的。你不就是个种菜的临时工么,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是多大的领导呢。张口一句你去安排工作。到时候,连累的还不是我们。”

许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一直在人前说自己受领导器重,在领导面前说得上话。结果丈夫却当众不给她脸。

许爸的确不想再维系妻子的颜面了。先前他想的是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妻子掉了脸,其实就是他们家没脸。所以尽管他不高兴,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妻子去闹腾了,反正一年也就过一回年,忍忍几天过去拉倒。

可是现在他发现了,只要他顾忌着面子,妻子就永远有办法捅出更大的篓子。她这个表姐哪是个能沾上的人,滚刀肉混不吝贪小便宜又狗胆包天,她要是惹下麻烦来。人家找不到她,只会盯着他们一家。谁都不肯沾的臭狗屎,他这个老婆倒是忙不迭地要凑上去。

许爸真不愿意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自己未来的生命。

许妈吓得浑身哆嗦。她也感觉的到,丈夫这一年来,态度变了好多。有的时候,他明明出差回来了,也不愿意回家,反而出去找战友吃饭。她确定丈夫在外头没有女人,因为他的钱没有额外的支出,除了一半拿出来家用,其他的一直是在存定期。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丈夫有自己的小金库。他是厂里销售科的科长,卖货有提成,手上哪会没钱。不过他的小金库的确没有花在家人以外的人身上,全都用来跟儿子一道盖房子了。

许爸继续慢条斯理往下说:“既然回了你娘家,索性这次就摊开来说清楚。离婚以后,三个孩子跟我,我也不要你出抚养费。好在我们夫妻在城里是租房子住,也不用划分什么财产。港镇的房子,你想要也行,不想要也罢,我都无所谓。”

许妈捂着脸,肩膀颤抖。她哀求地看着三个孩子,指望他们能站出来说句话。可这三姐弟都是一派漠然的神色,压根没有什么反应。

外公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劲儿地跺拐杖:“当我是死的啊,当着我的面把我女儿休回家。你做梦!我女儿犯了哪条错,七出三不去,你还动不动规矩。”

父母闹离婚,无论是什么缘由,作为儿女的三姐弟都该悲伤无奈。可外公这句“七出三不去”出来以后,他们却都忍俊不禁。

许多心道,她这位外公,还真是一辈子活在他的浮华旧梦中。已经到了这个时代,还在说什么七出三不去。

外公喘了口粗气,呵斥道:“先前贫贱后来富贵者妻不去。你发达了,就想换老婆了?没这么便宜!”

许爸面色不改,声音平静的很:“我就是个穷打工的,在城里头连套房子都没有。比不得你儿子,大老板,有钱人真富贵。我一个穷小子高攀了你们家,娶了你们家的小姐让她吃苦受委屈了。现在我幡然悔悟,不敢再耽搁你们家小姐的时间。大家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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