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父在许多面前自称“爸爸”,林奇跟宁檬都以为他跟陈母是许多的父母。
疑似“非典”患者密切接触人群的身份拯救了宁檬。警察也踟蹰。现在铺天盖地的“非典”报道,个个都处在惊恐的状态中。
最后警察隔着病房门,教育了宁檬一顿,还找来了宁檬的父母,双方在医院达成了协议。许多的一切治疗费用由宁家承担,还得赔偿人家陪护费、误工费跟营养费。
警察前脚刚走,后脚宁檬又开始骂骂咧咧。她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性子软弱,根本就管不住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她徒劳地说了两句后,就被气得直抹眼泪。
宁檬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完全不将她当回事。看到母亲落泪,她反而骂得更加起劲了。
林奇骂她,陈父训斥她,她都当成耳旁风。陈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咄咄怪事,气得在边上整个人都发抖。
许妈在路上折腾了快三个小时才到医院。她先是拦不到出租车,然后公交车左等右等,怎么也不来。实在没办法,她硬是摸黑,骑着自行车,骑了近三十公里路,才赶过来。
护士听到她自称是许多的母亲,立刻上来接待她,交代许多目前的情况。
许妈没料到女儿居然还被人给打了。之前丈夫电话里只说了可能是“非典”的事。
她找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有人在骂她女儿,骂得十分之难听。许妈火冒三丈,不管护士“哎,这病房隔离,你不能进去”,直接推门而入,上去就给了宁檬一个耳光。
宁檬被打的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在边上抹眼泪的宁母急了,伸手推许妈:“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许妈冷笑,一把攘开宁母,指着宁檬开骂:“打的就是你这么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恶毒,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啊。你滚远点儿,生了不晓得养,我替你教!省的以后出去继续祸害人。”
宁檬尖叫着要往许妈身上扑。可惜的是,她那点儿花拳绣腿,在小姑娘堆里头能仗着指甲长下手狠占到便宜。许妈常年在田间干活,力气可不比小姑娘,手一攘,她就又倒在了地上。
旁边护士徒劳无功地喊“别打了”,却不敢真上来劝。私心里,她也觉得这个女的欠管教,跟个疯子一样。
陈母目瞪口呆,陈父觉得痛快。就得有个厉害角色这么站出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一个教训。教不会她打会她。
最后还是病区的主任出面,劝开了许妈。
许妈恶狠狠地指着宁檬:“你以后再敢讲我女儿一个不字,我打到你懂规矩为止。”
宁檬脸上的妆哭花了,黑黑的两道线挂在眼睛底下,样子滑稽可笑。纵使她哭的伤心,人家一见她的模样却都忍不住要发笑。
林奇厌烦地扫了她一眼,不肯再看她。他想许多说的没错,他就该回学校好好上学去,这样就没有这么多是非了。
许多的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了,初步诊断为大叶性肺炎。要是搁在平常,她就该转到呼吸内科继续治疗了。可鉴于现在情况特殊,谁也不敢冒险。邻省已经发现“非典”确诊病例了。
索性传染病房被划成了发热病房,她跟陈曦,一个大叶性肺炎,一个脑膜炎,统统都住了进去。
密切接触人群的隔离也解除了。宁檬第一时间往病房门口跑,她真是被许妈给打怕了。她没想到许妈会真对自己动手,那一巴掌下来,她的脑袋都被扇的生疼。
许妈鄙夷地看一眼落荒而逃的身影,冷笑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妖里妖气的东西。先学会好好走路吧。也有脸对我女儿说三道四。”
她心里头其实是憋着团火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不是正经货色,怎么不讲别人,指着多多的名字骂?这个老二一天到晚都搞什么鬼东西。小小年纪,成天不着家。一个小姑娘,名字跟男人牵扯到一起,一位很好听嚒?
陈父礼貌地跟许妈打招呼。许妈之前那一通泼辣爽利的发作,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事,拿刀逼着他妻子,敏敏都做不出来。可对付那种混不吝的角色,偏偏又是许妈的做派最管用。
许妈的态度冷淡。她已经知道这对衣冠楚楚的夫妻,是那个叫陈曦的男孩子的父母。女儿病倒了,怎么是他们通知的丈夫。老许还一口一个“别的先都别管,先管孩子身体要紧”。
别的到底是什么?!
许妈之前是策略,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暂时联合起来对付那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得分分清楚,她家是她家,没事别硬往她家身上凑。
陈父没有继续套近乎。他看出来了,多多的爹妈性子不同,她母亲面对他们夫妻时的警惕性非常强。
许妈的怒气消了一些。她这人在没有利害冲突时,习惯对外人都是客客气气的。陈曦父母态度温和,她就不好对着人发火,只能心头憋着口气,恨自家丫头不争气。
小小年纪,不晓得好好上学,跟个男的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的。
许妈愤愤地跟着护士去了许多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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