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瞳一摆手，用力地抿了抿嘴。
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放人。”
“局长？”
严瞳有重复一句：“放人。”
说罢，严瞳转身，想要离开。
顾慕之却在身后又对她说了句：“严敬官。”
严瞳拧着眉头，却没有转身，停下了脚步。
顾慕之继续道：“你回去告诉你的新主子，无论他在搞什么鬼，都让考虑清楚，和我为敌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对不对？”
严瞳的牙根咬得“咯吱”作响。
这番话不但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黑暗的往事，还叫她在手下人面前没有丝毫颜面可言。
但是，严瞳不能跟顾慕之翻脸。
现在已经不同于过去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严瞳没有丝毫依靠和精神的寄托，她可以立刻就和顾慕之开战，既然已经除掉了宋家，那她最后一个仇人，她完全可以真刀真枪地报仇。
就算失败，起码也可以毫无牵挂地死去。
可是现在……
一切都变了。
她活着，不再为了自己。
她要为庄苏风活下去。
她要帮助庄苏风，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她要竭尽所能，让庄苏风赢。
所以……
严瞳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去接顾慕之这份话，只是对身边人又吩咐了句：“叫他们把人带走。”
说罢，严瞳终于离开了这个焦灼的局面。
安夏看着严瞳慢慢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严瞳的变化很大。
曾经和她见面，安夏只知道这个女人虽然每句话几乎都是假的，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因为残酷的现实，而不得不伪装自己的那份无奈。
但是今天……
严瞳的话很少，几乎没有跟顾慕之周旋。
这种转变，安夏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感受到的是她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充了，而那份填充，正在让严瞳渐渐退下坚硬的外壳，反而变得更加真实起来。
她在牵挂什么东西？
还是……什么人？
几分钟后，顾子言和小鹿两个人被带了出来。
顾子言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
但被他紧紧握住手的小鹿，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脸色不太好，要虚弱了一样。
安夏赶忙迎上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小鹿肩膀上。
小鹿看到安夏，大眼睛瞬间泛红，委屈巴巴地唤了声：“小夏姐……”
这一声，让安夏的心都碎了。
这小妮子看来真是被吓坏了。
安夏赶紧搂着她，轻轻拍了拍：“没事了，没事了！乖！”
顾慕之对顾子言问道：“没事吧。”
顾子言显得很淡定：“你们来的很是时候，我已经懒得和他们废话了。”
的确是顾慕之的亲弟弟，和他哥哥一样“目中无人”，好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顾慕之点头：“走吧，母亲还在等我们。”
“母亲？”
几个人离开了敬言局，返程赶回安夏的别墅。
楼上，严瞳看着顾慕之他们的车缓缓离开。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明知道庄苏风很需要阿兰的那个手机，但是自己失手了，庄苏风肯定会不高兴的，可她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一通，庄苏风立刻问道：“东西没拿到对吗？”
严瞳抿嘴：“对不起。”
电话另一头，庄苏风的声音沉默了一阵。
“你知道如果顾慕之他们清楚了我的秘密，会让我接下来的一切，有多被动。”
严瞳没说话，她当然清楚。
可是今晚的情况，她也没有办法，本来以为只要拖住顾慕之，就能有足够的时间突破陆小宛的嘴风。
可是哪里想到，顾慕之根本就是算准了严瞳的计划。
完全没有给她任何能够拖延时间的机会。
竟然一来就带着整个律师团！
想要在程序上跟这些律师玩花样，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庄苏风缓和了下口气，这种时候继续指责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对严瞳道：“今晚的事，你应该吸取一个教训。”
严瞳眉头微微一蹙。
庄苏风继续道：“顾慕之对你要做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件事，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
严瞳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对我了如指掌？”
“上次宁小伊去警局的事，还有今天他们有备而来，你真的觉得这一切只是顾慕之聪明过人的结果吗？”
严瞳觉得庄苏风话里有别的意思：“你是说他在监视我？”
庄苏风道：“别忘了你这个位置，以前是谁在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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