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都有些愣怔。
“听说肖大人遇到了官司。”丁力原本想拔腿就走,奈何知道还需忍耐片刻。
“哦,”武仁合突然醒过味来,“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缘故,我知道你被按察使刘大人看中即将上任,庆丰的案子你可以置之不理,我虽对刑狱不甚擅长,却知道丁力的案不简单,恐非丁老弟难以识破。”
“我既还没有离开,常大人又与我有知遇之恩,这就是我的职责。”丁力拱拱手,“常大人已去我家给我留了口信,下午午时一刻我会去衙门。”
“依你看这个案子有什么蹊跷?”武仁合异常烦躁,如果刺杀者与皇家有关,说明肖荣强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还没有接触到两名当事人,我不好说什么,但从刑狱的角度看,杀人都有目的,什么样的杀人手法预示着什么样的杀人动机,在肖大人眼皮底下行鬼魅之事,恐怕目的极不简单。”丁力含糊道。
可武仁合突然跳起来,不等他说完,已窜出了五步之远。
残垣断壁的边上正是那条救了兰清若性命的小溪流,阳光潋滟,分外明媚。兰清若与那晚子午街的纵火刺杀事件有关,但她绝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
他在府衙当职,自然比外人更知道如今的形势,他虽然不知道兰清若代表哪方,但她与肖荣强对立至少说明她本人不容小觑,再加上个神秘密莫测的女人;他深深地吁了口气,为自己极时脱身而侥幸。他对武仁合的说辞他必定半信半疑,但他绝不敢去印证,这就足够了。
淞霞园外院的小花厅,常存理和梅王氏各带着两名仆妇长随正在说话。
“听万老神医说效春的情形还好。”常存理穿着常服,下人把带来的药材补品放在桌上。
“效春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梅王氏收拾得很利落,声音也恢复了镇定,但一夜未睡的面颊仆上的粉不断地往下掉,片刻就露出焦黄的面色。“她会好起来的。”
“这就好。”常存理又寒暄了两句闲话,转转拇指上的扳指,“这次来公私兼顾,我怕衙役们说话不知轻重,冒犯了大嫂子。”
梅王氏露出一丝笑意,“不碍的,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不能随意地揭过。”
“午时,府衙要开始正式问案,现在捕头们已经去各处收集线索,嫂子有什么要说的。”常存理端着茶盅,语气轻缓却又直接。
梅王氏顿了片刻,“听说今天兰家要离开庆丰,能不能暂缓他们的行程。”
“这个请大嫂子放心,凡是与肖九近些时候有些交往的人都会暂留在庆丰等待案子的告破,连肖将军都答应多留几日。”常存理停顿片刻,若有所思,“嫂子特意提了兰家,难道效春的事你怀疑是兰家报复梅家?!”
梅王氏沉默着。
“好,既然大嫂子有所保留我也不多问,只是我可以徇私衙役们恐怕不行,尤其是丁力,他是出了名的以小见大,往往喜欢追问那些细枝末节,届时嫂子不要觉得他唐突的好。”
屋外传来几声呼喊和挣扎声。
梅王氏眼睛犀利地瞥向常存理。
“不过是将效春的丫头和嫂子身边的妈妈叫去衙门候审,嫂子我可以豁免,他们可没这个特权。”常存理放下茶盅。
“等等。”梅王氏突然说,又犹豫地扭着手中的帕子,“能不能、、、、、不问、、、、、、她们、、、、、、”
“哦?!”常存理只是皱起眉头。
“她们未必知道什么,可以等到效春醒过后直接问她。”梅王氏语气自然了些,“这些下人只是干些芝麻大小的事情,我怕他们随意瞎扯。”
“也好,那我们就等效春醒来,可只能等两天。”
“好好好,多谢妹夫成全。”梅王氏忙起身下意识地行了个礼。
出了淞霞园,长随把轿子送过来,“丁力在哪里?”
“总捕头在杀人现场,他已经在那里待了一个时辰了。”
“去看看。”常存理露出满意的笑容,从丁力在他手下任职,只要一有案子他准在案发现场,无论这现场是在坟地还地闺阁绣房,“他还是老样子。”这多少弥合了一些因为丁力的高升带给他心里的怅惘和心虚。
案发现场在庆缘客栈门前的永和街西行一百米左右处的一棵巨型桂树下。桂树是庆丰栽种最多的树木,这棵桂树树冠硕大,根子已浮出地面,是一棵百年老树,树杆有一部分枯死,但新发的枝杈依然茁壮葱郁。永和街正处闹市,铺面林立,除了各家门前的盆裁花树,这么大的树木唯此一棵,它正处在两间铺子的相连处,浮雕般的粗大树根遒劲有力,树根间残留的血迹被竹帘子遮着。
两名皂隶一脸晦气地蹲在与桂树相距三十米左右街角一家饭铺长长的屋檐下的阴影里,不要说夜里,就是清天白日他们的身影也看不十分真切。
街道两边站满了围观的人。
丁力坐在树根上拿着尺子上上下下地丈量。
“如何了?”常存理撩起长袍掖在腰间,蹲在丁力对面。
平时没注意,待蹲下,常存理才发现这桂树浮起的老树根层层叠叠,最高处已有一尺多高,站在上面如同硬石,他干脆坐下。
“大人,”丁力一身短打,利落地在树根间腾挪,“有点眉目,可以肯定肖九当时站在这个位置,”他指着树根耸起的最高处,“梅效春与他相距三尺,应该站在这里。”他拿起竹帘子,指着滴落在树根间的血迹。
血迹旁边是一根浮起的根茎,拱起约十公分,“面对一个站在高处施加压力的人,按照一般人的习惯,都会尽可能地往高处站,梅效春定是也站在根顶上;扭头离开,必然先下树根,在这一瞬间,匕首稳中背心;适才我去看了侮姑娘的伤口,根据伤口的走向,匕首应该是从这个位置掷过来的。”他走到肖九站立的位置侧右方,那里有两根从树杆中斜支出来的树枝。
“你是说有人事先藏在树枝后。”常存理托住下颚,走到树枝后。
“他若站在树枝后掷出匕首,伤口不可能由下而上,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趴在这里,”他指指树枝旁两根树根夹起的空隙,正可容下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形,“从这里掷出匕首,形成的伤口正与梅效春后背上的伤口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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