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梅香把包裹打开取出衣袍放在床边,“我就不侍候老爷了。”
梅效白只觉得脑子木得只听得见梆梆的回声,他强撑着起身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院子里并无人影,但喧嚣声却近在耳边。
他醉了?!梅效白只记得梅香的这句话,却对过程一点想不起。
“表哥?!”常怀同闯进小院,手里也拿了个包裹,“这是、、、、、”一进里屋他就看见床上放的新衣,衣摆处的老梅隐纹正冲着窗户,一派迤逦。
梅效白勉强睁开眼,苦笑一声,“我怎么就喝醉的,真是不中用。”
常怀同额头满是汗水,自己倒了杯凉茶,“我也奇怪,表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么,我只晚到一步,就看见你趴在桌上自斟自饮,还不时和旁边的人碰杯。”
梅效白一愣,揉着眉心,实在想不起他有什么不痛快。
“酒后吐真言,表哥平素太冷静了,”常怀同为梅效白斟了一杯茶,“我都忘了我与表哥岁数相差无几,你都是一家之主了,我却还依靠父母爹娘,说起来你实在不容易。人生难得几回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他端起空杯和他对了一下。
被常怀同这一打搅,梅效白感觉脑子清醒了些,可还是想不起酒醉的过程,他不是贪杯的人,更谈不上有什么不痛快的事需要一醉解千愁。
“与我同桌的都是哪几个,我是一点想不起,想必碰见了知交老友。”
“听管事说,你原本不在那一桌,是自己提着酒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的,所以还真不知你碰见了什么人。”常怀同起身拿过床角的袍子,举起袍角对着阳光,衣料带着丝线,略一晃动,流光溢彩,老梅更像在风中摇曳一般,“这是你的袍子?!还害我四处去替你找,这还是我大堂兄的袍子,他的身材和你差不多。”他拎拎搁在一边的一件酱紫色新袍子。
“为什么不去鹿啸苑拿,我的行礼都在那里。”梅效白脸色倏地凝重起来。
“我去了,大门紧闭,管事说当差的都被调到宴席处帮忙,你自己又没带着丫头,所以就锁了大门。”常怀同似乎也意识到不对,越说越详细。
梅效白微微一笑,缓和着气氛,“是我的不是,梅虎让我派出去了。”他扶着脑子,似乎有什么堵在那里无法转动。
“表哥,你还去席上么,小浏香的新戏上演了,还真不错。”常怀同难得流露出不一样的少年神情。
“去吧,”梅效白勉力站起来,“专门来给姑母拜寿的,这样半途就退席实在不像话。”他突然一怔,常怀里的话在脑子里盘旋个不停,噗通一声坐下。
“怎么了?表哥。”常怀同惊地呼喝一声,“依我看就算了,心意不在这个,咱们谁跟谁。”
“老爷老爷,”梅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一脸惊悚,“姑娘不见了,姑娘不见了。”
梅效白倏地站起来,脑子里的混沌像碎裂的瓷片四处散开。
“怎么回事?”他一掀袍子套在自己身上,从领子一路摸下来,盘扣已经扣好,双手一掸,站在梅香面前。
“鹤鸣轩的看门婆子说鹤鸣轩要住姑老爷的上官,姑娘被挪走了,但谁也不知挪到哪里去了,只说是夫人让挪的。”梅香泣不成声,“都怪我不好。”
“我娘?!”常怀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我娘怎会如此不近情理。”如果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让人腾挪地方是对人极大的侮辱,而且兰清若并非可以怠慢的人。
梅效白已经疾步出了院子,喧闹声扑面而来,他这才发现他所处的厢房正在搭起的五米高戏台背面,戏台前用镂空隔扇隔开,男女分席而坐。身边的小厮丫头小跑着上菜,看见他和常怀同都来不及行礼就绕着跑了。
‘红尘万丈秦汉夜,潇湘咫尺夕照街’一声高亢的女声直插云霄,迤逦婉转;叫好声轰的一下响起,细听右边仿佛沸腾一般,左边却静谧无声。梅效白提步向左拐过戏台,正看见离戏台最近的四张桌子,兰清若被人簇拥着走过来。他忙躲到阴暗处。
玫红的氅衣青黄白三层韭叶滚,前襟是青黄白三色牡丹缠枝盛开,唯一遗憾的是绣技略显僵硬。绣坊的功夫到底比不上梅香的家传。梅效白脑子里闪过一丝遗憾。
兰清若走到梅传音的桌前深深地幅了一礼,“祝夫人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快快起来。”梅效音起身扶起兰清若,“快快坐下,知道你身子不好,原本想让你安心静养。”
“是我的不是。”兰清若客气中带着一丝腼腆羞涩。
梅传音又把身边的薛老太太等人一一介绍给她,兰清若谈吐得体,亲疏有致,毫不怯场。梅效白一个手势,梅香奔过去扶住她,并附耳说了句什么。
走了一圈,兰清若向梅传音拜别,梅传音也体贴地吩咐邱妈妈,“好好地送姑娘回去歇着,欣儿,你来陪娘。”常欣寸步不离地跟在兰清若身边,时不时亲昵地和她说句话,像个两小无猜的闺中密友。
“这怎么行,兰姑娘是我最好的朋友,难得她来为娘拜寿又受了风寒,我自然该好好陪着她。”常欣娇嗔道。
梅传音咬咬牙。
梅效春坐到梅王氏身边,用绢扇遮住下颚,只露出一双眼睛跟着兰清若的身影转,神色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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