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国的夜晚出奇的宁静,就连空气都瞬间压低了好几分,唯有窗外还在不断嘶鸣的蝉虫起码还能体现一丝生机。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一个满眼血丝的男人至今了无睡意,手机一直打着的电话一个晚上都没有人接,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他忽然,很想念她。
“安黎……”师父虚弱的声音自他的耳边响起。
“来了,师父,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师父摇摇头,对他笑了笑,偏头看到左腿打着石膏,已经累的睡着的老伴,他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有什么烦心事吗?”他回头看到占安黎像是装满了心事。
“还是什么都骗不过您,师父。其实只是念慈的公司出事了,不过没关系,用钱就可以摆平。”占安黎想到他给了一张支票交给叶正轩后,交代他务必要在明天下午交给江念慈。
叶正轩做事他一向放心,所以当叶正轩明天搭乘最早的那班飞机回去时,占安黎悬着的心也就随之落地。
“还是尽早回去看看她吧,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地在商界闯荡,本身就是不容易的,如果顶梁柱不在身边,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占安黎点点头没说什么,事实上他就算没有眼前这些琐事困扰着回去的脚步,占安黎内心里还是不会立刻回去,因为人生路漫漫,他不确定会不会时刻都待在江念慈身边保护她,所以他想对江念慈严格一点。
曾经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江念慈躺在他的胸膛里,两个人一起看电视,江念慈曾经抬头问他,如果她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突然离不开男主了,那他会怎么做?他考虑了一会,于是两个人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占安黎板正她的身体,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我不在,你要怎么过。我想……这应该也是我对你这么严厉的原因吧。不知道这一辈子能陪你多久,我不在时,你也一定要勇敢的过下去。”
江念慈愣了半天,其实她刚刚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占安黎却比她还认真。
“你真的会轻易离开我吗?”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无论是谁叫我离开你,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离开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让我离开你。”
漫天大雪,只有他这一句话像一束光亮般照进她的内心。她只听得见心里咯噔一声,于是更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你放心吧,我不会完全依赖你的,会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只觉得作为未婚夫的占安黎未免太不道义。但真正作为当事者的江念慈而言,却更能明白占安黎说这些话的含义。
只有她明白,他有多爱她。所以当他有难,江念慈陪在身边,当她有难,他回不来之前,他都会用尽全力帮助她走出困境。
两个人相互契合相互扶持走到今天。
他今晚所能考虑到一切,他知道江念慈一定也能感受到。
“师父,念慈她,似乎不太明白,我有多爱她。可能是我天生不善于表达的原因。”他平静地开口,语气轻到就像是诉说一个古老的传说一般。
师父闻言,重新将视线移向停止转动的老旧电风扇。
“爱情是一杯开水,总会凉下来的,但是无论是有没有变成最坏的结果,你们都相互理解着走到现在了啊。”
“或许是吧……”占安黎苦笑。
这一个夏季,注定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凌晨两点,江念慈从梦魇中醒来。
而且这是一个令她浑身遍布绝望的梦魇。
她走在羊肠小道上,刚走十几步,就看见地上有一滩殷红的血迹,粘稠泛着血腥味道,就像盛开的一朵红玫瑰。
她越是往前走,越是踩着血迹往前走,就越是能看到整条长路都铺满如同鲜艳的红玫瑰的血迹,美丽却致命。她忍不住蹲在一边,偏头干呕起来。
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起身寻找血迹的来源。直到有一滴血从天而降,她抬头仰望天空,下一秒便后悔了。
她看到一个手术室,病床上有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还那么年轻,手里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而年轻女人却倒在地上,泛着腥味的鲜血从她的腹部往外汩汩流淌出来,一直蜿蜒而下。
这个世界上,只有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才会感同身受,哪怕痛苦并不完全一致。
江念慈懂,因为她理解这世界上大部分的悲欢离合,所以有一些人她注定没办法置身事外。比如方才那个抱着悲恸大哭婴儿的即将死去女人。
她冲过去抱住那个婴儿,想向周围的人求助,却发现自己倏地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慌不择路地守在女人的身边,一遍一遍地安慰那个孩子。
突然间,她感受到了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她惊恐地转过身,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披散着长发的女孩伸手想要触碰她怀里的小孩,结果却猛地倒在地上。
那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孩。双手都是淤青,裙子的领子撕裂开,露出棱角分明的锁骨,可分明是精致的蝴蝶骨,却带着密密麻麻的伤痕,似乎那些伤痕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江念慈吓得不敢去查看那个女孩的情况,只是令她更为惊讶的是,她怀里的孩子在看到女孩的下一秒就停止哭泣。
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倒地的女孩,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江念慈抱着孩子,站在她的身后,看得见她被衣服包裹着的伤痕,看得见她流着血的脸颊,却看不见她的模样。她在江念慈的梦里,是没有五官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江念慈还是能切实地感受到她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她才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女孩,就会有这么痛彻心扉的感觉。
她都已经受得这么重的伤了,还要支起身体往病床上的女人走去。
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却因为匍匐前行被身体的力度撑开一个更大的口子,像一朵陡然绽放的花,流着花朵的汁液,再一次流淌在脸庞。
血与泪交融在一起滴在地上,每一段艰难的路都像混合着她的血肉,依旧坚持爬到女人的床边。
鬼使神差般,江念慈把婴儿放在女人的床边,那个女孩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紧紧抓住女人和孩子的手,仰天长啸一声,在血光中骤然消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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