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云真儿是爱伏泽方的。”许薇拿着酒杯把玩，没有想到今晚会有意外收获，继续聊下去也许会知道得更多。
“是啊……”白烈的身体微微轻晃，疲惫地叹息后，撇撇嘴角直接承认了。
“其实男女之间两情相悦，她一定是喜欢你，才让你陪在身边的。”
“噗嗤……”白烈一口酒呈直线喷了出来，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得形象全无，指着许薇，半疯癫似地开口：“云真儿怎么会喜欢我，她让我陪在她身边，不过是满足身体需求，什么不两情相悦，喜欢不喜欢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白烈痴痴地笑起来，那双眼流露出类似伤怀地情绪转幻，若有所思似地，仿佛在回忆。
“伏泽方对我来说就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若是没有他出现的话，我恐怕到现在还是个小姐跟班，根本不能解脱，这个世界就是金钱至上，有钱才拥有一切，说什么尊严人格，哪怕是那些渺小的……性命都成了可随意践踏的草芥……”
“白烈，你是不是想到了某个人？”许薇觉得可以大胆地给他提个醒。
白烈的神情微怔后，似乎更添伤感，“我一直想找一个人，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一个会活在我回忆里的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心中冷冷发笑，许薇抬抬手，温热的手心握住他的手，微沙地嗓音混合着红酒的酸涩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个你心中念念不忘的人，终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
她的话令白烈全完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许薇，喃喃自语地：“我心中念念不忘的人？”
讳莫若深地盈盈一笑，冲着他眨了眨眼，“是啊，那个活在你心房里的爱人。”
白烈微愣后，随即发笑，摇头不迭，“并不是有我爱的女人，而是一个……”
许薇身体微微前顷，“那是什么？”
重重地垂下写满愧疚地眸光，白烈连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一个因我而死的人。”
心房被重重地击中，瞳孔瞬间扩大，双手也忍不住地攥成拳头，事情似乎已经呼之欲出，许薇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光逼向白烈，微微歪头，气场全开地轻声发问：“她是一个女人吧，她怎么会因为你离开这个世界？白烈，告诉我，把真相告诉我。”她停了停，双手揪住他的西装衣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一直耿耿于怀，无法释怀？”
“你想知道她的故事？”白烈表现得更为失神，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今晚有感而发，很想找个人倾述，所以许薇恰巧成为了这个想要倾述的人。
“白烈，有些事说出来，比沉甸甸地压在心底要好，说说吧，我很想听。”
“有一个女孩，是个很漂亮的好姑娘，可是，她没什么家世背景，所以许多人都不喜欢她的存在，所以，那个女孩是被排斥人，所以，把那个女孩赶走，几乎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
“谁排斥那个女孩？”许薇更紧地揪住他的衣领，心跳早已在真相即将浮出水面的这一刻，失去了规律。
白烈盯着她看了一会，反手握住她地手，一个大男人眼底居然泛起了肉眼可见的湿气，他似乎要哭了，或者说已经在流泪。
“你知道我就是个孤儿，被干爹从孤儿院里接出来，就是看到我从小调皮捣蛋，一言不和就动手打架，所以，我经常为干爹做一些他不能为，不能做的事，可是，薇薇，你知道么，我可以打男人，我出手极狠，几乎不给敌人留任何余地，但是我从不碰女人，甚至，我生命里的每个女人，她们都很温柔，孤儿院的老师，院长妈妈，她们面对我这样一个几乎天天挂着伤的另类，都不曾讨厌我。”
“可是，你还是对那个女孩子动手了是吗？因为云真儿，她不喜欢那个女孩，所以，那个女孩子是伏泽方的前女友，梁恬吗？”
“并不是。”白烈一点也不意外许薇会问出这样的话，反倒是直接否认了，一把抱住许薇的肩膀，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圈住了她肩膀，垂在她胸前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并不触碰她身体敏感部位。
他拥抱的方式很不同，似乎还有点绅士，“不是我，薇薇，真的不是我。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伤得很重，车子翻子，她被卡在车子里，好多的血，那么漂亮的脸上，血肉模糊……”
“为什么不是你？不是你又是谁？”许薇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逼问。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白烈仍旧是一脸的愧疚，思绪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车祸现场。
“她死了，死在了我的车子里，我说我没有责任，许薇，你可以相信我吗？”此刻的白烈无助的像个孩子，可是原谅相信这样的话，不一个闯过鬼门关的人能轻易相信的。
“是谁？究竟是谁借你的手害了那个女孩？”一问一答，仿佛是一场生死的博弈，白烈步步溃败，许薇乘胜追击。
“……”白烈。
“是云真儿对吗？”
“你……”
“让我来猜猜看。”她的手指压到了他的嘴上，“那个女孩是伏泽方的爱人对不对？所以你为了云真儿，想继续帮忙掩藏事实。”
“如果是因为真小姐，或许做为一个情人，我的良心还会好过些。”白烈的语气更像自我讽刺。
许薇挑眉，真相呼之欲出：“那个女孩一定是跟云中飏有关系，但是她又不过是个玩物，所以，这个不自量力的女孩子，喜欢了不应该喜欢的人，所以她是注定要被排斥的，对吗？”
白烈狠狠地闭住双眼，他的沉默不正是无声的默认么。
许薇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在这个过往重现的时刻，那些长久隐忍的恨意，仿佛燎原的星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些对云中飏尘封了的怨愤，明亮似地照亮了她的复仇路，哪怕之前有过迷离犹豫，今后，她都会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才能换回那个死去的女孩的尊严。
或许，这几年过去，还记得自己存在过的人，也只有还良知尚存的白烈了。而云中飏，薄情都不足成为诠释他的代名词。许薇勾勾嘴唇，算算时间，云中飏现在应该跟沙都子小姐身边把撩妹的技能发挥得正酣，不知道有多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那个曾经全心全意傻傻爱着他的女孩呢。
“白烈，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疲惫顺从地点了点头，白烈的手从她身前下落，任由许薇快步走出去，唤来了两名酒保把他给架了出去。
夜色浓稠……
许薇叫来了代驾，开着白烈的车子，开往他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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