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次革命（二）（1 / 1）

兰州，甘肃都督府。

这次会议是护理都督张炳华上台后召开的第一次军事会议，甘肃提督马安良、陇东护军使张行志、昭武军统领马福祥、振武军统领陆洪涛、忠武军统领周务学等将领都参加了这次会议。这1913年的甘肃和现在版图的甘肃不一样，原来的甘肃还包括了现在的甘肃、青海、宁夏三省。八国联军侵华时，慈禧西逃时就是甘军护驾，保守势力强大。辛亥革命时陕西革命，时陕甘总督长庚、陕西巡抚升允还从甘肃调兵镇压，直到清帝退位才撤军。

主持这次会议的护理都督张炳华原本是甘肃内务司长，贪污民脂民膏，名声很臭，因为前任都督赵维煦挑拨汉回将领矛盾，阴谋败露后在甘肃呆不下去，只好请假回家，临走却保举张炳华护理甘肃都督。不过，这张都督要控制手下这些骄兵悍将确实难度不小。

“诸位，南方孙文、黄兴作乱，江西李烈钧公然**对抗中央政府，袁大总统已派兵讨伐之。然而我们的邻省新疆都督刘先俊也宣布**，袁大总统非常震怒，令我甘肃讨伐，各位意见如何？”张炳华问。

在座的诸将除都督外，自然是提督马安良官位最高，他先言：“新疆刘先俊自迪化起义，短短年内已先后打败马麒、收复科布多、平定杨增新，现在又吞并伊犁，其人不可小瞧啊。南方虽有叛军，但难成气候，故陕西都督张凤翙、山西都督阎锡山都不敢违逆大总统。而这新疆人口不过两百余万，兵不过万余，敢捋虎须，确实胆子不小啊！”

接着马安良说话的是马福祥。算起来，马福祥和马安良还是亲戚。当年，马安良的父亲马占鳌是一名回族领，马福祥的父亲马千龄是回族中一个大户，而马占鳌还是马千龄同族侄女婿。马占鳌打败清军后主张乘胜投降，得到马千龄的支持，这也是马家最初崛起的根本。后来马家护驾有功，马福祥也因战功单独领军，在回族内的地位和马安良也不分上下，大有分庭抗礼之势，所以双方逐渐矛盾加剧。若再加上当年马占鳌的副手马海宴的儿子马麒、马麟，这就是日后西北著名的三马了。

“论起来这刘先俊和马提督还有些瓜葛呢，”马福祥笑道：“这马麒不是马提督的爱将吗？现在可是新疆军中的一员猛将，包括马麟也是深受刘先俊的重用啊。若马提督亲自出马，一纸相召，那马麒马麟投降，攻破新疆可是指日可待！”

马安良马上反唇相讥：“你先前不是阿尔泰护军使，现在阿尔泰在刘先俊手上，我看由你出征正合适！”

两人一番勾心斗角，唇枪舌战，张炳华见不成样子，忙制止：“两位将军不要吵了，现在该一致对外才对！刘先俊在新疆推行义务兵役制，并实行军垦。据可靠消息，他在新疆设生产建设兵团15个，现有预备军近20万人。他同英、俄、德等国交好，展贸易，据说十分红火，各国还纷纷援助资金军火等。假以时日，恐怕在座各位都为他所吞并。所以，我决定，遵照大总统命令，倾甘肃之力，全力剿灭新疆革命。现命令，以马安良为先锋，马福祥为副先锋，率本部讨伐刘先俊，其余诸将各遣精锐，随后佂剿！”

在当时的北方，单论战斗力，除了袁世凯的北洋军，那就要算这甘军，以吃苦善战闻名。马安良、马福祥一场舌战，最终结局却是双双出兵。但两人都心里有数，马安良的西军在甘肃诸军中算是相当有战斗力的，而马麒部又是其中的精锐。当年马麒都被杀的大败。如今刘先俊统一新疆，各路人马不下30营，武器又精良，尤其是新疆军经过几场大战，已非昔日可比，怎能轻易招惹？马安良、马福祥两个人精岂会在乎张炳华这个空头都督，当日只不过是碍不过面子才答应出兵。两人率军从星星峡入疆，半日一停，相互观望，简直比蜗牛还慢，生怕自己出头被新疆军包围。

却说这边刘先俊听说甘肃出兵，心里倒是非常紧张。毕竟刘先俊知道这二次革命结局是失败的，自己为了解决伊犁问题而答应反袁，也不知会不会有不良的反应。因此得知甘肃出兵，刘先俊决定还是采取坚壁清野，动群众，诱敌深入的战略，这还是他向后世学来的，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哪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刘先俊派人一探听，原来两路人马还在路上磨蹭。刘先俊百思不得其解，叫人把马麒请来。马麒本是马安良的旧将，见刘先俊一点都不忌讳问计于自己，心里非常感动。说实在的，投靠刘先俊以来，人家对自己委以重任，自己担任军校总教官，看起来是闲职，实际上那是个重要的位置，以后新疆军中的军官都要从里面选拔呢，而且自己现在还实际担任了参谋长的角色。自己的弟弟马麟前不久被派到伊犁，这个新疆最重要的重镇担任总兵，这是何等的信任。

因此，见刘先俊问自己，马麒就毫不保留的全说了：“都督，末将以为，这是二马的相互不信任造成的，都怕自己冒头实力遭受损失，都另一方乘机利用！”接着就把二马的利害关系逐一分析，刘先俊连连点头，等马麒告辞出去时，刘先俊已经成竹在胸。

8月，新疆军突然兵分三路，全线出击，其中右路翻过阿尔金山，袭占西宁，中路出哈密正面迎击，左路经伊吾包抄星星峡。马安良、马福祥急忙撤军，来时走了十五天的路程三天就回去了。后路诸军听说前军兵败也急忙后退。一时整个甘肃风声鹤唳，甚至已传出新疆军围攻兰州的消息。

北京总统府，袁世凯看着战报气得摔掉杯子：“这个张炳华有个什么用，赵维煦真是推荐个废物！我要调北洋军入甘，剿灭刘先俊！”此时在袁世凯的是他爱将曹锟，就是贿选总统的那位。刘先俊对这些北洋将领自然了解，一万大洋已送到曹锟府上，他这才特意来见袁世凯的。

“大总统息怒，这张炳华不掌兵权，自然调动不了各路兵马。新疆地处边陲，路途遥远，补给困难。现北洋诸军都分驻各地，调动不易，而且少了不够，多了又动摇我军根本。现俄国还虎视眈眈，新疆正处一线，若起刀兵恐为俄人所乘，落得千古骂名。不如和刘先俊和谈，若他肯取消**，让他些也好。听说他占了西宁，不如把西宁给他，甘肃的那些人便会同仇敌忾抵制刘先俊，那西北的局势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袁世凯大喜：“仲珊（曹锟的字）妙计，就这样办。只是张炳华没用，命张广建带一旅北洋军，到甘肃接任都督之位。”

得到北京传来的消息，刘先俊不禁一阵好笑，没想到是这个结局。这西宁镇总兵谁当呢？他记得历史上就是马麒当了西宁总兵后自成一家，那好吧，就让历史回归历史，由马麒担任西宁镇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