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太平郎大战河北将玄甲骑初战显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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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韩猛出声请战,郭图嘴角一提,冷笑道:“韩将军,领兵打仗可不是光凭匹夫之勇就可以的。那秦琼可是文武双全,闻听曹操都对此人赞不绝口。此等人,岂可等闲视之?”

韩猛看着郭图嘴角的那明显的蔑视眼神,以及挂在那嘴角的不屑笑容,心中火突突直冒,当即拱手道:“猛不才,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斩秦琼首级,夺取临淄,甘愿受罚。”

“好,”不待郭图有所讽刺,袁谭已然大声叫好,“韩将军,来来来,吾这案几之上便有笔墨,将军可就此立下军令状。交令之时,吾当亲自奉还给将军。”说着,便将自己案几上的纸张展开,顺便拿过一杆笔,站在那里等着韩猛过去。

韩猛见状,亦是毫不迟疑地走到帅案旁,一篇军令状,挥毫而就。

袁谭见韩猛写了军令状,不由得哈哈大笑,将一道令箭递过,道:“韩将军,这便点精兵一万,往临淄去吧。”韩猛亦不多话,双手接了令箭,扭回头,冲着郭图狠狠地哼了一声,随即便往校场点兵去了。郭图毫不在意,只是那嘴角的那丝轻蔑,依然挂着。

眼见得韩猛出去,袁谭原本微笑的面容立马严肃起来,转向郭图道:“先生,韩将军此去可能建功?”

郭图亦是收起了嘴角的那丝轻蔑,郑重道:“秦叔宝文武双全,与之对敌无有万全之策。此番韩将军出战,若非用激将计,必败无疑。激将之后,胜负不过五五之数而。公子可先做打算,遣岑壁接应,以免韩将军有失。”

袁谭缓缓点头,而后忽地恨声道:“吾军十五万在此,岂能被一小小秦琼阻住去路。此番,定要一举平定青州。如此,吾这青州刺史也能做的安稳,也才能名副其实。”

郭图不语,这大公子,他了解了。不过自己主公将袁尚留在身边,也确实刺激到了这位刚强的大公子。毕竟,他是嫡长子么。

韩猛自到校场点兵,整顿完毕便往临淄出发。一路自然是前有斥候,后有警卫,辎重粮草更有重兵保护,看上去,确实是颇有章法,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大将。

且说秦琼领军驻进临淄,自然是好生整备城防,以备袁谭大军来攻。那些士绅豪族,亦是害怕袁谭好杀之命,自然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时间,这城防整备的情况大大加快。至于那些原来的守备军,自然是被秦琼整编了。当然,他们的首领倒是没换,依然是林风林逸峰这个校尉。倒也是井井有条,逐渐显出精兵气象。当然,成色如何,还是要等大战之时才能检验出来。

这一日,秦琼正在府衙办公,听刘政述说粮草辎重军备情况,忽有小校来报,道是袁谭遣兵来攻,领军者乃是大将韩猛,河北四庭柱之一柱是也。军马迤逦前进,约有万余。

秦琼闻报,看向刘政道:“韩猛领军来攻,此乃是临淄防御第一战,吾当引军迎战,如此,方能激励军心士气。”

刘政笑道:“韩猛,人如其名,勇猛无比,既是此人来攻,定然要与将军阵前斗将,如此,将军可轻松获胜而。”

“猛虎博兔,尤尽全力。韩猛有偌大威名,吾又岂能小看他?”秦琼笑道,虽说刘政的恭维话听着很好听,但是秦琼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毕竟通过与夏侯兄弟等人的交战,已然使他明了,能在汉末闻名的,岂会是简单人物。

“将军过谦了。将军败关羽,擒夏侯,破开阳,逐四寇,这勇名即便赶不上天下无双的温侯吕布吕奉先,亦是相差不远。韩猛,不过能在河北称雄而。比之将军,差之甚远呐。”刘政笑着恭维道。他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来的若是颜良或者鞠义他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韩猛,哼哼,一勇之夫而。

秦琼听韩猛如此夸奖,自失地一笑,随即起身:“击鼓,升帐。”

片刻后,武将齐聚。秦琼自是分派任务:“管亥,点三千军与吾出城十里迎战。刘政霍云林风领军守城。”

话音方落,管亥便道:“不劳主公前往,吾自引兵击之,必斩韩猛首级而还。”

霍云亦是请命道:“某亦愿往。”

林风不甘示弱,亦是要领兵出战。

刘政见状,眉头一皱,喝道:“军令如山,岂是让尔等视若儿戏?尊令而行便是,不必争论。”他是典军校尉,掌管军法,又是秦琼帐下主簿,算是唯一的幕僚,谋士,如此一说,众人只好应诺,纷纷领命而去。

韩猛正引军而行,忽然有探马来报:“秦琼领军出城十里列阵迎战。”

韩猛一愣,随即笑道:“想不到秦琼如此着急送死。”忽地又想起郭图那嘴角的一丝不屑,略一沉吟,眉头一皱,喝道:“此处距临淄三十里,命后军在此安营扎寨。吾自领前军前往迎敌。”副将领命而去,安排扎营不提。韩猛自是领前军三千,前往迎战秦琼。

距临淄十里,韩猛果然见到列阵等待的秦琼所部,只见对面军中,只有秦琼的将旗高高飘扬。那旗下的战将更是盔明甲亮,更使着一杆超了号的大枪,立在旗下,此便是传说中的秦琼秦叔宝了。其旗下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挺胸凸肚,士气高昂,阵列整齐。前面旗牌手压住阵脚,长枪兵紧随其后,后面一队弓弩手亦是列的整齐。两翼更是有游骑奔来驰去。看上去,当真是层次分明,严整有度。韩猛观阵完毕,不由吸了口凉气。这秦琼,果然有几分本事。

韩猛观阵,秦琼亦是在观阵。只见一队军马来,当先一杆大旗,上书斗大韩字。旗下有一员大将,身着连环锁子甲,掌中一口大刀,胯下一匹枣红马。当真是人也威武,马也威风。再看旗下将士,个个披坚执锐,面容坚毅,凛然间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秦琼见了,亦是加了几分小心,河北人马,果然雄壮。

两军列好阵势,就听得一通鼓响,秦琼拍马持枪而出,来至阵前喝道:“某乃北海都尉秦琼,谁敢与吾一决雌雄?”身后军士亦是跟着齐声呼喝,以助声势。

韩猛见状,微微冷笑,拍马舞刀,缓缓出阵,厉声喝道:“乡间无名之辈,认得大将韩猛么?”身后河北军士亦是纷纷大呼,气势大涨。

秦琼闻言,哈哈大笑道:“某只闻颜良文丑之名,河北尚有韩猛乎?”言语间,那股轻视的意味显露无疑。

韩猛闻言,气往上撞,啊,秦琼啊,你这话也忒损了。谁不知河北四亭一柱,五员大将啊。更何况还有个威名卓著的鞠义啊,这可是打的白马将军公孙瓒都束手无策的人物。好么,你就这么一句话,就知道颜良文丑两个人,当我们其他四个人都是吃白饭的?鞠义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和我们一个圈里的。张合高览也罢,毕竟只是四庭中的后两位。但你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岂不知我是被单单列出来的么?这份待遇,这份名气颜良文丑他们享受的到么?你说只知道河北有颜良文丑,却不知道有我韩猛,此言,欺人太甚!一气之下,再加上莫名的就想到了郭图那不屑的眼神。韩猛陡然间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刺痛了。秦琼,你要送死,某成全你便是。当下,韩猛圆睁双眼,大喝一声:“逆贼休走,吃吾一刀。”催马前冲,大刀斜举,看样子是要将秦琼一刀两段呐。

秦琼见他含怒冲锋,先是一喜,后是一惊。喜的是临阵之上,怒气冲冲之人往往不够冷静,会出昏招。惊的是,这韩猛,虽然怒气冲冲,但是那刀势,骑术分毫不乱,分明是武艺高强,骑术高明之辈。其胯下战马亦是与其配合良久,踩着步点儿分毫不差,更是平添了几分威势。观看分明,又听韩猛叫自己逆贼,当下秦琼亦是冷哼一声,却不答话,轻轻一磕胯下忽雷驳,噌地就窜了出去。双手握住提炉枪,径往韩猛冲了过去。

二人胯下皆是好马,掌中军刃亦都是千锤百炼之物,又都是武艺精熟,骑术高明之辈。此时二马对冲,秦琼手执提炉枪直直地指向韩猛的心窝,韩猛也不含糊,手执大刀,微微斜指向天,那意思,要将秦琼搂头砍为两节。

鼓声咚咚震天,皆为自己主将助威。蹄声阵阵,腾起朵朵烟尘,各为自己主人增势。转眼间,二马相交。韩猛就见秦琼的那大枪一抖,原本的寒星一点化为碗大的一朵枪花,倏地一分为七点寒芒,笼罩着自己喉咙以及胸前各处要害。韩猛大惊,心道这秦琼果然有几分本事。至于让自己去分辨这七点寒芒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要是多给点时间还可以,就两马相交这点时间,自己还真没有本事分辨出来。欲要拼命,换个两败俱伤,忽地又发现自己的军刃有点儿够不着秦琼。当下心中大惊,眼见得那七点寒芒就要透体而过。韩猛忽地福至心灵,大刀轻摆,只听得乒地一声,却是刀背磕中了秦琼的提炉枪枪杆,将大枪荡过去一点,千钧一发间,挽回了自己一条性命。

错马而过,韩猛亦是看清楚了秦琼的面容,果然是淡金面庞,身材修长,仿若大病初愈之人。只是那双眼眸,犹如寒星,直透心扉。二马分离,韩猛圈马回头时,忽地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地,心里登时明白,就这一交马,自己已然吓出一身冷汗。欲要紧紧手,将大刀抓的更稳一些,忽然觉得虎口有些疼,低头一看,又是一惊,自己的虎口已然渗出血来,想必是方才那仓促间兵刃相击时,受到的反震之力。当下韩猛心中猛地一沉,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狂傲,心中暗思:这秦琼果然非同寻常,也不怪郭图对其十分忌惮。要不是自己加了几分小心,又有几分运气,这当口,说不得已然死于其枪下了。心中犹疑,这催马的速度可就慢多了。

再说秦琼,对冲之时,仗着自己的提炉枪超号,本欲施展绝招,一枪将其刺杀。没想到,间不容发之际,居然被韩猛磕开了自己的大枪,亦是让自己无从施展金锏的招数。虽说看上去有些匆忙,但这也说明,其人临阵反应绝非一般。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这韩猛已然如此,那名声更在其上的颜良文丑呢?更何况还有能与公孙瓒一较长短的大将鞠义呢。一念至此,秦琼不由的更加了几分小心。此时,圈马回来,再看韩猛,只见其虽然催马过来,这速度却是慢了很多。当下秦琼心中更添了几分小心,心中犹疑,难不成这韩猛欲要使用弩箭,亦或者是一些暗器?要知道秦琼前世征战之时,临阵时啥样的对手没见过,正大光明的,阴狠的,使弩箭的,使飞刀得,铜锤的,总之一句话,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所以秦二哥眼见的韩猛放缓了速度,便以为韩猛欲要用些阴狠的招数了,当下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地小心,亦是放缓了忽雷驳的速度。毕竟安全第一啊。七十码和一百二十码得刹车距离等临场发挥绝对不一样啊。

好么,这两个人,都是防着对方,这催马的速度显然赶不上一开始的速度。即便如此,这阵中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转眼便到了。秦琼稳定心神,眼睛死死地盯着韩猛。此番他是要以守代攻,防止被韩猛暗算了。二马相交之际,就见的韩猛猛滴抬起大刀,斜斜地往秦琼劈去。秦琼见状,不慌不忙大枪一抖,只听得喀喇一声响,枪杆子抽在刀杆上了。此时,就见的韩猛一皱眉,右手忽然一松,往下一垂。秦琼的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这是要掏暗器啊。当下就盯着韩猛那右手了,一有不对,立马要来个蹬里藏身啊。转眼间,二马错头。秦琼也没能等着韩猛的暗器,亦是不见韩猛的右手动作。就这样,秦琼亦是不敢大意,身子往马鞍上一伏,一磕马腹。这马可就跑的快了。直听到韩猛的马蹄声远去,方抬起头,圈马回身。

这回身一看不要紧,秦琼登时愣住了。却见韩猛直直的往本阵跑去,再也不曾回头。那右臂犹然垂着,那口大刀虽然没有松手,但是亦是把刀头放在地上拖着。就连本人,亦是伏在马背上。这一幕让秦琼登时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小心过头了。这韩猛哪里是要用暗器,分明是伤着右臂了。想必是一开始那仓促之间的招架造成的。是以刚刚第二回合又带动了旧伤,不得不垂下手臂,逃回本阵。一念至此,秦琼不由得啼笑皆非。这叫嘛事儿啊?不过,敌军主将受伤,这可是大举进攻的好机会啊。当下,提炉枪一举,震天的鼓声响起,身后大队人马呐喊着便掩杀过去。秦琼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再说韩猛,一边往本阵逃跑,而心中是又羞又气。羞的是自己立下军令状,无法向袁谭交差。气的是那郭图明知道秦琼武艺膂力如此之高,居然还用言语激的自己立下军令状。感情他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被郭图给激将了。只是战场之上可容不得这么多胡思乱想。只听得身后鼓声震天,杀声如潮。心里已然明了。这必然是秦琼领兵杀过来了。再往前看,只见自己本阵的军士多有恐慌之色,但前排的军士犹然竖着长枪,盾牌。显然是平时严格的训练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看到这样,韩猛的觉得心情也安定了些。只是可惜自己带来的军队只是长枪手和刀牌手,并并没有带弓箭手过来。不然的话,冲过来的秦琼大军还不是自己的靶子?

沿着军士当中留好的道路一溜烟地冲到了自己的帅旗下,韩猛这才圈马回头看向秦琼领军杀来的方向。只见当下一骑盔明甲亮,正是秦琼秦叔宝。身后数骑正是他的亲卫。再往后便是大队人马,长枪手与刀牌手层层排开,压了上来。当然了,秦琼这领先的十余骑是压着速度的,不然早把后面的步兵甩开了。不过,这样对韩猛就危险了。很显然,秦琼的后军有一队弓弩手,不多,也就五百人的样子。不过,这五百远程打击火力很可能就是决胜的关键呐。

鼓声突然停住,秦琼所部停止了前进,列着阵势。韩猛见状就觉得心猛然间就提了起来。只见秦琼大枪高举,往下狠狠地一劈。与此同时,身边的陈二狗便吹响了号角,只听的呜呜一声响。紧接着便是咻咻地响声。韩猛听着这声音,脸色登时就变了。大呼:“盾牌手在前,全军进攻。”话音方落,箭矢钉上盾牌的笃笃声夹杂着呻吟声传了出来。与此同时,韩猛的命令也已经下达了。只见军士们开始拼命的往前冲去。韩猛更是不顾伤势,在数十亲卫保护之下,压着阵势往前攻击。

秦琼见状,冷冷一笑,冲着身后陈二狗点点头,二狗明白,急忙吹响号角。这次可不是短短的呜呜一声,而是悠长且尖利无比。声音方落,只听得不远处亦是传来一声尖利无比而又悠长的号角声。与此同时,一阵闷雷似地声音传了过来,而地皮也随着颤抖起来。

韩猛正督责军士前冲,忽然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撤退,撤退。退回大营。”言毕,领着数十亲卫便往后军自己驻扎的营寨逃去。他久在河北,自然明白这闷雷般的声音还有颤抖的地皮代表着什么,那就是成规模的骑兵部队的出现。而一支骑兵对散乱的步兵发起攻击,这意味着什么,他亦是一清二楚。所以,当下便不顾突然间下达撤退命令可能造就的混乱,命令身边传令的军士敲响了铜锣。这锣声一响,韩猛军可就乱了套了。方才还是前冲,突然就要后退。相隔不久的两个相反的命令彻底让军士们懵了。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得咻咻声响,又倒下了百十个军士。

而此时,那闷雷声也显出了本色,只见数百骑自一侧呼啸而来正对着韩猛军的侧翼。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大刀,哇哇大叫,正是管亥。身后数百骑皆是身着黑色甲胄,如一道黑色洪流般滚滚而来。转眼间就靠近了战场,嗡嗡声响,那靠近侧翼的韩猛军士兵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是转眼间便被一根短矛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玄甲精骑却是沿着本就散开的侧翼冲了过去,犹如热刀子划猪油般,轻轻松松地将韩猛军截为两段。平原宽敞地带,骑兵对散乱的步兵,这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屠杀。与此同时,秦琼也领着大军冲杀上来,便是那些弓弩手,亦是纷纷拔出随身的短刀,跟着大伙儿往前冲。虽说可能赶不上杀人捡个首级,但好歹壮壮声势。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韩猛见机的早,提前领着亲卫逃了,但剩下的这三千前军,可是一个也没有带回去。没办法,不是不想逃跑,实在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啊。没看那些逃跑的军士都被骑兵追上从后面砍了脑袋,而原地跪下投降的反而保全了性命。不过,饶是如此,秦琼这场仗也没有俘虏多少人,绝大部分都是战死不降的主儿。到头来,这场混战居然打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一个军士才放下武器。

战后,打扫战场,秦琼军战死二百三十一人,轻伤三百二十四人,重伤无。韩猛军三千将士战死两千七百二十三人,只二百七十七人投降,且人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这个结果统计出来,立马让军中主簿刘政的脸色变了:“袁绍如此得河北人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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