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全旅各部队官兵,纷纷到齐。wENxuEmI。cOM一辆又一辆的满载士兵的军车驶入门岗。神情肃穆的哨兵,雕像一般行着标准的持枪礼。
军车依次开到操场旁,在一阵阵急促的口令声中,一队队官兵匆匆在操场旁紧张的集合着。然后在此起彼伏“一二三四”的番号声中,整连整营的开到操场中央。
旅首长们肃立在庞大的队列前,各个神情忧郁。
“以下同志光荣退出现役!”813旅的操场上,伫立着上千官兵。但严整的军容竟使得偌大的操场上静的出奇。以至于军务参谋戴军的朗读能回响在这里。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紧张得从呼吸里喷出来。它跳的是那样令我吃惊的急促。这样的情形我该是第三年见了,想不到,这一天终于轮到我了。戴军依次序念道:“特务连:张朝、李小军、李明、李阳、鲁成国……”每个被叫到军人都在喊着“到!”跑步出列。我认真的听着,我好怕叫到我。
“任志强、陈风、赖川……”
天哪。有我?!真的有我吗?!不可能!我是要留下来的呀!我想喊,我想哭……
我惶恐的向四周望,我望到身旁被点到名字的人,和我一样不安着,躁动着。
“赖川。”戴军看到我没有出列,又叫了一遍“赖川!”
“到。”我响亮的回答,然后跑步到队列前。
我悄悄转回头看着乔占领,用目光在问他:怎么会是这样?
乔占领偏过头,是想逃避我的眼神?还是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一杆军旗,迎风招展。执旗手庄严的正步走过队列。
“向军旗敬礼!”
八一军旗在飘扬,那血染的战旗上,我仿佛看到了我的青春在飞扬。弹指一挥间,三年的军旅生涯,转眼即过。一切就好像还在昨天,昨天我是一个新来的小兵……
一、和平
那是北京一个冬日的傍晚。它对我们来说,是这一生都值得回味的日子。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残阳的血色,天边挂着冷冷的夕阳,一襟灰暗的晚照笼罩在紫禁城上。然而红的血,热的血,却在我们胸中即将点燃!这就是我们这批新兵即将挥别故土,踏上征程的日子。
我们这批新兵,由接兵军官李群率领着排队登上了即将南下的列车。每个人都依依不舍的离开站台上送别的亲人。这一走山高路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新兵们刚踏上列车,顾不得放下行李,立即拥到靠站台一侧的车窗旁,七手八脚的打开窗子,拥挤着探出身子在送行的人群中寻找着亲人的影子!
他们拼命挥着手大声的叫:“爸,妈,你们要多保重身体!”“哥,姐,替我照顾好爸,妈!”“您回去吧,到了那儿我就写信!”“妈再见了,您注意身体啊!”
亲人们呼应着:“到了部队好好干啊!儿子。”“甭担心家里,你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常写信啊!”“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到部队要自己多努力!”“好好干争气啊,守纪律听见了没有?”
北京站的广播不失时宜地骤然响起那首曾激励了几代人的苏联红军的歌曲《共青团员之歌》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
列车在悲壮的歌声中,拉响了汽笛,车身猛地一抖,缓缓启动了。
这是最后的时刻,我们将从此壮别天涯。
新兵们没有不哭的!车上和站台上的人们拼命做着最后的话别!站台上有的人开始跑起来,他们追着列车固执的挥着手!有的人则站在那默默地抽泣!
就在列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母亲和二姐眼中有离别的泪光闪动!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妈妈流泪!
列车在暮色的残阳下,缓缓离开了我们可爱的家乡北京。远了,远了……
我无力的将头靠在车厢上,我想以后的路会是怎样呢?当兵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度过?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再见啦北京。”有人喃喃地念道。
是啊,就这么别了。我默默哀叹着徐志摩的几句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但那一刻西天没有云彩……
夕阳西下列车开始提速,它飞速地穿越着苍茫暮色中的北京城。它驰过灯火阑珊的街头,带着一车新兵的离愁,一路开向遥远的南方。
当火车离开北京市,穿行于华北平原初夜的迷茫中时,原本还哭得泪人般,或咬牙坚忍着悲壮的这群十**岁的小伙子们,便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我们彼此亲热地招呼着:“哥几个打牌吧,拱猪会玩儿么?”
新兵中有个小胖子叫郭鹏,在人武部的时候我们认识的。他挥舞着烧鸡腿招呼着:“来哥几个,带吃的的都拿过来啊,上哥们这搭伙来!”
“呵呵,你丫还真不少带吃的,你当旅游去呢吧?”
“穷家富路嘛,哥们出趟门儿不容易,不能亏待了自个儿。”郭鹏憨憨地笑着说。
离开了北京,新兵们倒好像如释重负,不一会车厢里就更热闹起来。我们彼此无拘无束的寒暄着,从这时候起我们将成为一辈子的战友。
对于此刻车厢中的喧闹,接兵军官李群只装做没看见。毕竟他知道即将等待这帮新兵们的军营生活将是怎样的严酷。且由得他们去吧,这总比哭鼻子要好得多。
“认识一下吧哥们,我叫周艺军,艺术的艺,军人的军。”坐在我对面这个长着挺拔的鹰钩鼻,看上去比我略大些的新兵,递给我一支烟说。
其实集合上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比我们多携带了一只精巧的长方形木匣。
“赖川,外交部大院的,你呢?”我接过烟,划着火柴说。
“新街口的。”他晃着点着的烟说。
“你这带的什么啊?”我指着木匣不解的问。
“小号!”
“行,这到部队用得上。”我说。
“你给我歇菜,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咱去当八路哪?”坐我旁边,我们外交部宿舍一个大院的骆成嘲讽我说。
“呵呵,这是我一爱好,以前哥们乐队的!”
“跟乐队呆着多滋啊,能到处卖唱。一不留神,没准还能出一小名什么的,你当什么兵啊?”周艺身边一个黑胖的大个新兵不解的问。
周艺军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爸以前就是当兵的,他非叫我去参军。嗐,受锻炼呗。”
“我是部队大院的,我爸也这意思。”黑大个接着说:“哥几个我叫张兵!清河二炮的。”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自行李架上的提箱里给我们取出饮料和水果,一一分发着。
“骆成。也是外交部大院的。”骆成接过一个苹果礼貌的跟他点点头。
周艺军指着我和骆成问:“那你们俩是发小儿吧?”
我颇有优越感的说:“就算是吧。我爸是大使,他爸刚当上参赞,搬我们院儿没几年。”
骆成有些不高兴的说:“那怎么了?你爸是大使,不代表你就高人一等吧?”
我说:“不代表,咱俩是哥们儿。”
……
对面啃烧鸡的几个兵也一边吃着一边相互结交着。
“郭鹏八宝山的。”
“贾军二炮家属院的。”
“黄海波通县北关的。”
“我叫武建节,展览路的。正好建军节生的。”
“呦喂,你这名儿好啊。打一落地,就注定你得过这建军节。缘分哪这是。”然后说话的这个兵自我介绍道:“我叫高伟,伟大的伟。中关村的。”
未来会是怎样呢?我们即将要服役的部队会是什么样呢?
列车经过一夜的奔波,于拂晓跨过黄河,不久在寒冬的一缕曙光中,匆匆驶入我们的终点站。伴随列车刹车的尖啸声,钢铁的车厢有节奏的彼此撞击着。
李群霍地站起来朗声道:“全体注意,准备下车。”
新兵们下了车,这个车站不算大。下了火车还要穿过几条铁道才能出站。这时候晨光初曦,一队鸽子在车站不远的天际上盘旋飞翔,发出阵阵好听的鸽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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