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瑶,王言大一看进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知道是盛烈的家人,便礼貌的从宽宽的木质炕沿站起。盛烈的父亲见她们进来赶忙作介绍。
“这是我老伴。”他指来指那个岁数大的女人。
康明瑶,王言大一听介绍,便深鞠了一躬:“伯母,您好!”
“那个是……”盛烈父亲在介绍年轻姑娘的时候有点犹豫。
那个年龄大的女人,也就是他老伴倒是快人快语:
“她是盛烈没过门的媳妇!”
“没过门的媳妇?”康明瑶,王言大听了一愣,他们马上想到盛烈向他们讲过的逃婚的事。“难道这个姑娘就是盛烈不愿提到的那个——父母给他包办来的媳妇?”
康明瑶,王言大一听介绍,未免好奇的对那个姑娘多看几眼。
姑娘长的黑黪黪的,但不难看,很周正,也有那么几分姿色,眉眼挺耐人端详!三分俏,七分俗。浑身上下,穿的有红有绿,看去穿着不是那么合身,大夹袄前撅撅后翘翘,大裤裆鼓鼓囊囊显得有些臃肿,脑后拖着一条粗辫子毛毛茸茸,编的稀松带平常,辫捎扎有一寸宽的红头绳。见人不敢抬头,有点害羞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偏僻农村来的姑娘。
姑娘一经介绍更是羞答答的低下了头,黑黪黪的脸晕出红色,倒有点像评书中描些英雄好汉那样,黑里透红,红里透黑……
“这二位是盛烈同学……”盛烈父亲又转过脸来向老伴介绍。“对了,我还没问二位的名字?”作介绍时他才想到。
康明瑶经这么一问,才将目光从黑丫头身上移开,忙自我作介绍:
“我叫康明瑶,他叫王言大,我们是盛烈日本读书时同学,我们三个人一个屋住着……我们和盛烈是无话不谈,最要好的朋友。”
“噢……我说的吗……”盛烈母亲一听明白了,忙对他们说道:“坐,坐,快坐!到这就像到家一样!别客气!”说完她先挨子老头坐在北炕沿上,那个黑姑娘紧挨着她站着,康明瑶,王言大重新落坐。
盛烈的母亲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她开言道:“方才我们娘俩在小铺……小凤姑娘她眼睛尖,跟我说咱家来人了,我好信隔着玻璃窗一瞧,看见你们两个人的背影进了俺家的门……我还寻思查户口的又来了……”
“查户口?……”康明瑶和王言大有点不太理解。
“是,查户口,我跟你们说,这地方三天两头查户口,说有山匪从北边“三块石”那边下来,找小铺弄吃的,用的,不给就杀人,说的可吓人了……我这小铺还有西边李大头的,南边鞋拔子脸的……都成了警察重点盘查对象!其实,什么山匪?是抗联的!人家从来不祸害老百姓!那些人模狗样的保安才是土匪!借因由来一趟,不是拿点吃的就是揣点抽的用的……我们做小买卖的,本单利薄,看了真是心疼啊!还恼不得,稍有不满意那些黑狗子就拉下脸给你上眼药,说你通匪,把你抓起来,拷打一顿……”
“如此胡作非为,难道就没王法了吗?”康明瑶义愤填膺问了一句。
“什么王法?你辩解你抗议没用,人家根本也不听你的,你想告?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告谁去?倒头来你还得忍气吞声,花钱取出来。咳!告还不如不告!什么也别说了,这年头当小老百姓的,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也太不像话了!”学生出身的康明瑶王言大又些出离愤怒了。
“什么叫像话(画)?人家说的好,像话(画)就贴在墙上供上,不像话(画)你也得挂起来!没地方说理去!……我看你们二位进了咱家,说实在的我一阵紧张,以为又是来揩油的……我没稀得过来,也不敢着边……可是等了一会,没见动静,你们也没出来,我就寻思不对味,于是我就和小凤乍着胆子过来了……”
也许是开小铺的,能言善道,盛烈母亲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她说完,打量了一眼康明瑶王言大,忽然想到什么……
“你们是盛烈同学,那你们不是都在日本吗?你们怎么会专程到此?……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老婆子!这还用问?人家是不辞辛苦,从奉天坐火车过来的!是专门为咱家盛烈的事来的!”
“盛烈的事?盛烈怎么了?……咦?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盛烈想回来,可是……咳!都怨他……咳!”盛烈父亲摇摇头连连打着咳声。
她狐疑看了老头一眼,“可是什么?都怨他?……”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哼!我明白了!他是后悔了,没脸回来了!有能耐他别回来呀!”说到这她又看了一眼康明瑶王言大。“有些事我不想瞒二位,我们给盛烈订了一门亲事,我们这个地方兴这个,男的到了二十再不说一门亲,会被邻里人笑话,我们不想让人家笑话,当父母的也是为他好,替他相中了一个姑娘,就是你们眼面前的这个黑凤姑娘,你们也看到了,人长的不错,还很勤劳,家里家外的活,抢子干,治家方面真是没挑的!可是……真不知盛烈是怎么想的,还没朝面,就是个不同意!让他回来完婚了却父母心愿,他就是不回来!哼!他不想逃婚吗?逃啊?别以为翅膀硬了就管不了……兔子满山跑,早晚回老窝!……现在后悔了吧!他看你们回来,他也想回来是不是?他张不开嘴是不是?不好意思回来了吧!他是想借你们来先探探路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回来?行!这次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完婚!”
盛烈一听老伴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什么啊!你这个老婆子!都说了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拿你真没办法!什么都不懂,还就会抢话!你……都说些什么呀!不怕外人笑话!”
“你这个死老头子又怎么了……谁笑话?笑话什么?男婚女嫁人之常情用得着背人……怪事!我一说话你就跟我来劲……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盛烈想回来又不能回来,是因为……咳!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盛烈父亲一气之下说了半截索性不说了。最后来一句:“没知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没词了吧!没词就别说那气话!”
“你?你这个老婆子真把我气死了,开个小铺别的没学会,竟学会跟人混犟讲!”
康明瑶见二老拌起嘴来,十分可笑,但也不能袖手旁观,便开口笑道。
“伯父,伯母,你们息怒,听我晚辈说几句,盛烈想不想回来,和逃婚的事无关……既然伯母提到逃婚的事,我在这也想替盛烈说两句,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喜欢婚姻自主,有位哲人说的好,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婚姻!现在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反对父母包办!二老心意我们能理解,当父母的提提意见无可诟非,但是绝不能干涉,干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往往酿成悲剧的发生,自古到今这样例子举不胜举……”
“你这个年轻人说话……不是伯母我说你,不太遭人爱听!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由恋爱的!他大哥盛祚明媒正娶,现在过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偏偏到盛烈就要自由恋爱……”
“时代不同了,盛烈接受的都是新思想,新思维,代表的是新生事务,新潮流不可阻挡!我劝二老要适应新潮流,跟上时代步伐,解除这个婚姻!否则对男女双方都不好,都痛苦!”
“怎么样老婆子,我说解除婚约你不听,非要打持久战和儿子比耐性……岁月不饶人,你想让盛烈和黑凤姑娘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银河,就这么白头到老?”
“可我们是下了聘礼的!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你就心疼那几个钱!”
“我心疼,你不心疼,那可是攒了半辈子辛苦钱!”
“该!谁让你不跟儿子商量一下就擅自……家长作风,自作自受!活该!”
“老头子!你属孙猴子的,变的挺快呀!当初你也不是点头答应了吗?现在怨起我来……你说你这个人……”
“我同意是被你闹的心烦意乱!我本来想……”
“我知道你是想盛烈心中的那个将门虎女的凤姑娘?你想我还想呢!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却不说她比盛烈大……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家是什么人家?人家是什么人家,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攀高枝了!听说黄姑娘弃学去了北边……她若是有心她能……老头子别痴心妄想了!”
“黄姑娘?怎么还出来个黄姑娘?你这老婆子把人家的姓还改了?人家姓阚”
“哦,对,对!你看我这嘴!光记她一头黄发了……应该是阚大小姐!这位小姐可倒好,一去就没了消息,害的盛烈苦相思!要不是为了这个,我还真不想这么早为盛烈订这个黑凤丫头,这个黑凤丫头家就是穷点,但是比那个凤丫头朴实能干……”
“行了!老婆子,别吃着盆里的望锅里的!我看你把他们都娶到家里算了!”
“你这个老头子说话这么不着调!我说了吗?”
老头梗个脖子没搭理她。
她自觉没趣的看了一眼旁边黑凤姑娘。
“黑凤姑娘,你也听到了,我们有话也不背子你,不知你对这事是怎么想的?”
“我?……我听大妈的。”黑凤害羞的扭了扭身子。
“多好的姑娘!多听话!咳!谁让我摊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了!真是气死我了!要我说盛烈他是没这个福份!……姑娘别愁,好女不愁嫁!盛烈不成,大妈帮你找一个更好的!我倒要让盛烈看看……我叫他后悔一辈子!”
“这么说伯母是同意退掉这桩婚事了?”康明瑶为了确认一下,便问了一句。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总这样也不是事!儿大不由娘!人家翅膀硬了!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作不了夫妻。”
“那好,伯母就是开明!我代表盛烈向您鞠一躬!”康明瑶说着站起来向盛烈母亲深施一礼。
“你快别这样,我老婆子享受不起!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想通了,让他回来吧!我不会再逼他的!”
“回来?说的轻巧!回不来了!”盛烈父亲说这话时忧心忡忡,也没抬头,来了一句。
“你这个死老头子,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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