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看画展的人群中,最显眼的当然是那些满洲国大官们,他们在主办方陪同下,在众多好事者好奇者讳莫能言的目光注视下,先行进入展厅。
大官们自然保养的都挺好,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有的大腹便便,他们穿戴自然也不俗,一个个表现出一种身系军国大事而神色凝重,气宇轩昂道貌岸然的样子,看去别说真的有那么点做官的架子和当官的份量。
这些人只是官居要职,有的还是武将不知何时成了文臣,也许是临时抱佛脚滥竽充数吧。
他们来这里捧场只是装腔做势做做样子,在那些趋炎附势喜欢追逐权贵的小市民们面前,一展他们的“雍容华贵”,小市民们也会像是教民遇见教皇一样顶礼膜拜,过后也能绘声绘色,讲他的三生有幸的那一刻!像是沾了什么光,幸福几千年。
这就是旧文化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中的臣与民的尊卑状态,流毒甚广也甚深。
不管怎么说这开头的第一幕,确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虚张声势重要一把。
这些官吏为了体恤下属的辛劳,除了带来了皇帝陛下大臣阁下的关怀外,其本人也像是做了一把钦差大人……时不时的向主办方道几声寒暄,说几句辛苦。他们也许不觉得什么,但是下面那些跑断腿磨破嘴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展会工作人员,闻听后已是感激涕零了!
至于大员们懂不懂欣赏画品那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那些军阀出身的草头王,还是免开尊口为好。
笔者真是担心他们口无遮拦,大嘴一张说不一定会出什么笑话!这样例子不胜枚举,不是有一个军阀视察一个学校,见学生抢一个球玩,以为……遂下令手下人多买些球……人手一个,以示关怀。真是贻笑大方!应了那句话“学生不知怎么玩了!”。
还得说人有那个福气,尸位素餐,俗话说:狗尿苔不济,长在金銮殿上了。
这些满州国的大官们,在下面众小官吏前呼后拥下,在展厅里能健步如飞。看得出他们不得不走这个过场,来这里哪有姨太太陪打麻将有意思!他们走马观花的,哼哈的,不懂装懂的,由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陪同人员将他们送出门口登上车,一路绝尘而去。
他们一走,主办方才喘口气,念一句阿弥陀佛,觉得轻松不少,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一项最重要接待任务。请神不容易,送神也不容易啊。
真正观赏画的是剩下的这些臣民们,谁的画好?一看画前观众多少,便知分晓。到时候手拿相机镁光灯的记者也会前来凑趣,加上人们都有从众心里,也都纷纷前来驻足,于是便有了众人拾柴火焰高!。
当然这不是衡量画好唯一标准,也有名气在里面,有些观众确实慕名而来,他们专找那些名家教授。
那些所谓名家教授有时也是有苦难言,为了应付差事只得……画作不一定好,字写的不一定行,但只因为他有名,画作前面自然少不了热心观众,如童话故事里的“皇帝新衣”有一个说好的都说好,人云亦云。那些普通作者,尤其是刚出茅庐年轻作者,那可就凄凄惨惨戚戚了,尽管画的很好,很认真,还是无人问津。何年何月是出头之日?真是白云千载空悠悠!
展厅里出现了这一堆那一块,冷热不均,是非不明的奇特现象。
盛烈一直在远处瞄着自己的画,他在注意自己的画有没有被大家关注,这种心里不足为怪!每一个初登画坛的人都有这种急切心里!
他观察许久,让他大失所望,除了第一波大官们和他们手下随从一走一过外,再没有人在他画前驻足过,更可气的是有人走到他那里竟然跳过,对他的画视而不见……这让盛祚盛烈哥俩心里很不自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和他睡不着觉想象的差距太大了,眼前车马稀的现实太残酷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真是无处话凄凉,徒伤悲!
盛烈正这么想着,痛苦着,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一个身穿黑色金丝絨旗袍女子……那不正是大姐吗!大姐雍容华贵款款向这边走来,旁边还挽着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穿黑西服的先生。
郭大姐不失前言,她真的来了!盛烈忙走过去叫了一声“大姐!”
郭大姐忙扭过头来。“是盛烈?我还到处找你呢!你的画在哪展出呢?我怎么没看着!”
“就在那!”盛烈不好意思的用手往他那画那边一指。
“呀!怎么那么冷清!怎么会没人看呢!画的又不是不好!这也太打击人家积极性了!不行!我得……”
大姐说着她看了看那些人成堆的地方,像是发现了谁。
“你们等子,我给你找人去!把人给你调过来!”
郭大姐说完便向那堆人走去,不一会便领来一个长相穿戴都挺不俗,很有气质,很有风度的先生,后面还跟着几个学生。
那风度翩翩的先生,首先发现戴深度眼镜穿西服的那个人,看样子他们认识。
“这不是冲霄大姑爷吗?近期可是少见啊,何时来这里的?”
“四舅,我和圣思刚到……可能她看到了你,就……”
“是呀,我在给学生们介绍我的同事吴北江教授的画作……大姑爷你也在东大教过书,想来你也能认识!”
“认识!他擅长行书、楷书,功力深厚、老到成熟,算是近代中国著名的书法家了。”
“正是!……下一个是王晋卿教授的,工行草,善水墨山水,学宋元笔法,他们的书画很受欢迎,学生爱听我就给他们讲讲。”
“是啊,好马配好鞍,好书画也在人讲,经您这么一讲,学生更喜欢了!”
“哈哈!我可不是媒婆!当起介绍人了!”
“那……月下老人当的也不错吗!”
圣思在一旁有点不耐烦了。
“四舅!你别老去介绍你同事的书法,什么吴北江,王晋卿……你也应该关心关心年轻人……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个年轻人叫王盛烈,他的画挺好,你应该去看看他的画,介绍给你的学生欣赏!”
“王盛烈?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戴深度眼镜穿西服的那个人愣了愣神。
郭大姐见自己的先生一副奇怪的样子,立刻明白了。
“你看我,光顾说话了,忘作介绍了,盛烈,这是我先生于跃天,号冲宵,毕业香港大学英语系,现东北大学预科班英语讲师”
“是啊!我知道了,您就是电话中说英语的那个?……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我常听圣思说到你,少年怀有凌云志,可嘉呀!……对了!那郑板桥假画的事情多亏你提醒,不然我也要上卖假画的当!也对不起我那英国朋友了!”
“不知那卖假画的抓到没有?”盛烈问。
“哪那么容易的,干那种事的人贼精贼怪的,滑的像泥鳅鱼!”大姐说道。
“可惜上次那么好的机会没抓着!”盛烈不无遗憾的说了一句。
“盛烈,这是我四舅,东北大学文科班教授安文溥,博古通今,与黄侃同事多年交往甚后!”
“久仰久仰!方才在外排队,没少听东大的几个大学生谈论黄侃!真的挺有趣!尤其是和胡适那段,讲的周围人都乐的前仰后合的。”
“是啊,黄侃学问大,性格也乖僻的很……他的故事很多!他离开东大时师生不让他走再三挽留,可是他去意已定……没办法!”
几个人在这谈的正欢,互然来了一个个头很高的人,他一眼看到了安教授。
“文溥兄,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我还想请你看我的字……”他们是老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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