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那点转变算什么?张缇看着局势的变化,难得地,觉着自己没在漩涡中心时,竟然比早早卷进去的情况更摸不着河底。
他不安得很。
到底哪些是四姑娘的手笔,哪些是东宫那小子,哪些是……
帛阳貌似没有掺和进来?
除东宫之外,另有得利者是谁,张缇琢磨着,总不会真是桓王吧?看对方的反应,倒是标准地被逼上梁山的样子——匆匆挥师北上,却只威胁般地虚晃一枪,就转头到了长州,拿下州府附近的地方。稍作喘息。
此时帛阳也反应过来,抛出“欸我这边是正统啊,长州可以租给你,你要的话咱就交好、共抗反贼墨河王如何”的风声来,这风声传得比书信快多了。
张缇相信,桓王绝对不是第一个得到帛阳希望与他议和的消息的,倒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墨河王胆小得很,一闻见风吹草动,立刻缩了脖子就往回蹿。此人带着墨河军回到京城的时候,年节也已经过去了,各位大臣安好地过了一冬,似乎有些长膘的趋势,于是此人格外忿忿。帛阳王和墨河王他不太敢惹,发了檄文大骂一通,转过头来,眼睛都是赤红的,遂拿自家朝中臣子开刀。
他也不是怎么个昏聩法,就是把一直垂帘听政的皇后给赶回了深宫,自己掌回了大权。
所以说,搞不好他也从桓王之乱中得到了实惠。
张缇不知道皇后与墨河王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地步,但从一开始,墨河王继位后皇后正大光明地垂帘理事,这已经代表双方在暗中必然有利益交换了。因此墨河王如今的举动,真有点借机解决皇后的意思在内。
“哼,帛阳王也罢,墨河王也罢,这过河拆桥的手段,都玩得相当顺手啊!不愧是同宗所出呢。”张缇暗忖。
他又想起秦姒来。
秦姒跟随的东宫,年纪较帛阳王和墨河王相比,都算是更轻一些,因此血性略盛,对待功臣还算不赖。要不是当初张缇拖累了秦姒,导致主仆两人都被软禁。那东宫大概还没与秦姒红过一次脸的。
“可是……”
张缇又想起眼下的情形来。
秦姒来信抱怨,说东宫令人捉摸不透,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她与之相处,竟然也要小心试探迂回引导了,两人关系简直退步到十年前……
张缇算了算,十年前,那不就是东宫头回到长州的时候么?东家不如说是在与全然陌生的东宫相处罢了。
“这会不会是藏弓烹犬的先兆呢?”张缇暗暗想,“应该说,幸好东宫失了权势,必须依赖东家的人缘么?”
他琢磨着这样下去不行,应当修书一封,提醒秦姒留一手、小心为妙。但师父有言在前,女子对良人的维护,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秦姒的心思,大概都落在帮助东宫上了,哪里还会有所保留,更有可能根本听不进劝告。
一番考虑下来,张缇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只是离秦姒太远,他仍觉着不安。
此时有人找上门来了。
“张师爷!”孙二嫂拎了个食盒,大步迈进门槛。
张缇一惊:“……孙二嫂,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现在是几番躲藏,最后借住在秦之麟官邸中,这个藏身处顶多只有秦之麟和王郊等人知道——怎会冒出孙家娘子的?
“今儿还在年节里,我来给师爷拜个年。”孙二嫂一面说,一面殷勤地把食盒里的饭菜往案桌上摆。
张缇定睛,看着她把酱肉豆花羹端到自己眼前,猛然想起夏县时候豆花弄出的人命案子,不由得默默地黑线了半张脸。
他讪讪道:“孙家娘子,你真是太客气了。这大过节的,合该是张某前去拜访各位才对。”
“哎,哪里的话!师爷你是大忙人,咱清闲,咱走这一趟才是理所当然的!”孙二嫂大笑起来,用力拍拍张缇的背。
张缇起身。到门边,检查了一下房门是否关严实,随后悄声问:“孙娘子,你是如何知道张某藏匿于此的?”
“我问了王御史!”孙二嫂回答说。
张缇睁大眼。
“当然他不肯说,一开始还不肯认呢,说压根不认识张师爷什么的!”孙二嫂把手往案桌底下擦了擦,道,“后来我带了小五去,路上又遇着千柳刀女侠,两人拿刀冲王御史比划比划,他就大大方方地全招了啊!”
张缇哭笑不得。
“千柳刀姑娘也去了?”不妙啊,她现在中原话十句里能听懂一多半了,正是自信满满谬误也满满的时候,要是一时兴起跑来找他,又听岔了地方,或许会闯祸来着……
“嗯,女侠说要找读书人什么的,”孙二嫂热心答说,“于是她似乎听人建言,找国子监去了?不清楚呢。”
张缇扶额。
锦绣也很扶额……忘记了前台的号和密码,反复尝试中,还好后台的作者号仍然记得,所以可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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