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黄雀在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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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殷通再次出战,尽管依旧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后背冷汗湿透了内衣,但神情沉着冷酷,丝毫没有前番的慌张与怯意,至少令楚军上下知道楚霸王又跟自己战斗在一起,无形中极大地鼓舞了楚军士气斗志。

殷通骑着通体乌黑的神驹乌骓马屹立在隆起的高丘上,魁梧彪悍的身躯配上比格外健壮的战马,远处望去,血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更衬托出其英武不凡。战场中的楚军士卒瞧见,无不心生敬意,一股力量迅速传遍全身;相反齐军兵马则心生寒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一下,士气锐减。

殷通身后簇拥着三十六骑,呈半圆形守护在其周围,他们是蒲将军、桓楚等将从五万楚兵中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足可一档百,成为新一代霸王亲卫。

“快撒,不可恋战。”傅宽冲着陈贺、孔熙一声大喝,同时自己再次冒死冲向蒲将军,明知不敌还是得尽可能减小其冲击力。陈、孔二将此刻命悬一线,激起顽强的求生意志,竟然被他们杀出桓楚、项庄的包围,退入本阵之中。

“杀呀,快救将军。”傅宽安排在后的大队人马及时出现,挽救了接近溃散的齐军,不过纵然韩信亲至,败局已定,在蒲将军、桓楚、项庄、李良、吴中四虎的冲杀下,齐军唯一能做就是撤退。

再次追杀十余里,斩获良多,齐国的二万先锋几乎全军覆没,傅宽的二万人马由于指挥调度得当,伤亡四五成。对于楚军来说,可谓大胜,除了董标等四虎的二千精锐伤亡大半外,其它各部伤亡都很小,合计伤亡人数不超过二千,换回三万齐军,让楚军上下对齐军的惧怕大大降低。

“哈哈,真是痛快,多亏霸王事先布置得当。”桓楚擦拭着脸上的血渍满脸兴奋,看不出久战之后的疲惫。

“是啊,此战必定振奋人心。”项庄收剑入鞘,言语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齐军自恃强大不把我们楚军放在眼里,殊不知骄兵必败。”李良跟着大笑道。

蒲将军拍拍自己战马的脖子,一脸平静淡淡地说道:“虾兵蟹将而已,不足挂齿。”

“齐军还是很厉害的,在我军如此反复冲杀中依然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没有溃散。”董标嗓音沙哑地说道。

此战打得最艰苦地就是四虎,一夜潜行而且苦战至最后,所部人马折损大半,剩下的人全都带伤,又以重伤居多,四虎中范强受伤最重,此刻躺在单架张嘴说不出话来。

殷通上前对受伤将士一一安抚,令他们觉得自己的伤没有白挨,旁边没有受伤的士兵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殷通知道居上位者要有自己的威严,可也不要吝啬微笑,不然会让人觉得冷漠无情,自然多了层隔膜,而一个微笑是一种信任,一种奖赏,换回来地是一片忠心、一腔势血。“哈哈”殷通豪爽大笑,“此战得胜皆赖诸位将军,回城后本王必有重赏。战局紧迫,此地不可久留,桓楚、项庄立即整兵回城。”

“诺!”诸将齐声应和。

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驱散连日来的湿寒,洒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殷通领着八千凯旋之师浩浩荡荡地还回会稽城,一路上欢声不断,正如刚才项庄所言,此番胜利极大地鼓舞楚军士气。

殷通在诸将的赞扬声中不免有些飘飘然,暗道那不可一世的韩信并非不可战胜,略施小计就干掉他三万人马,同时楚将感觉到霸王虽然因受伤武力受损,可谋略再胜昔日,他日伤势全愈必然所向无敌。

一阵寒风拂过,战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殷通突然感到一丝透心寒意,身体微微一颤,阳光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他的光茫,太阳被一层灰蒙蒙地云层遮挡住,天色顿时阴沉下来。可楚军的激动劲还没有减弱,彼此讲述自己刚才的英勇事迹。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敌人的大刀就要斩到,而我避无可避,适在此时,一支利箭贯穿他的头颅……”一名靠边走的士兵边赶路边描述自己脱险的情景,说到这时,用手抚摸着胸口道:“嘿,真别说,当时可把我吓坏……”声音戛然而止,激动的神色凝固在脸上迅速扭曲显出痛苦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那半截还是微微抖动的羽箭,鲜血瞬间在胸口扩散,眼珠子光茫尽失,身体瘫倒在地。

悲剧在同一时刻发生,漫天箭雨从左右二侧射来,毫无防备的楚军顿时倒下一大片,连桓楚、李良等将也不能幸免,中箭落马,殷通的脑袋‘翁’地一下,懵了。

“霸王小心!”旁边亲卫飞身而至,一把抱住殷通,翻身下马,将殷通护在身体下面。殷通顿觉浑身酸痛,胸口还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上的亲卫双手撑地,缓缓起身望着殷通问道:“霸王,你没受伤吧!”

殷通没有理会亲卫满嘴的鲜血滴落在自己脸上,声音微颤道:“没事!”

亲卫嘴唇抖动了几下,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双手一软再次重重地压在殷通身上。殷通眼睛充血,心中一热,体内那种莫名的气息流散全身,酸痛气喘顿时消失,双手微一用力,把身上重约二百斤的亲卫托起,抽身而出,轻轻地将尸体放在地上,亲卫的背上插着六七支劲箭。

“保护霸王!”其它亲卫迅速围成一圈,将殷通护里其中。殷通再次体验到战场上的残酷莫测,瞬息万变,就那么一刹那功夫,至少有二千楚军永远倒下。

“擒杀项羽,杀呀!”左右喊杀声响彻云霄,数千骑兵如出柙猛虎扑入羊群,肆无忌惮地砍杀着。

殷通等人作梦也不会想到在这离会稽城不过十余里的地方,自己刚刚走过的地方竟然会有伏兵。刚才还在暗笑韩信不过如此,不想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左边薜欧、骆甲;右边王吸、辛奇各领一千精兵杀入楚军阵中。这薜欧、王吸二将系汉王所部大将,暂归韩信麾下听命,骆甲、辛奇二将是韩信嫡系部将,论勇稍逊陈贺、孔熙一筹,论智更胜陈、孔二将。

“休得猖狂,蒲某在此!”蒲将军目光朝左臂膀上的箭伤一瞟,右手抓住箭尾微一用力,“噗”鲜血四溅,箭头的倒钩上还挂着少许血肉,蒲将军眼睛都没眨一下,随手一扔,右手持槊挡住薜欧、骆甲二将,单手应敌,大战三十余回合,竟然不分胜负。薜欧骇然,暗道若非其中箭受伤,自己恐怕早已落败。

右边项庄敌住王吸,渐渐占居上风;董标迎战辛奇,由于有伤在身显不敌之态,幸好有程军相助,总算是旗鼓相当。

虽然挡住敌军大将,可那如狼似虎的四千精兵如四把利剑插入楚军阵中。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利,殷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得翻身上马,抽出天子剑,朝周围楚兵竭力吼道:“随本王冲杀出去。”

三十六名亲卫中已有六人中箭身亡,另有数人受伤,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紧随其后,其它楚兵也纷纷跟上。

“杀”乌骓马快,眨眼就冲到一簇齐军旁边,一声冷喝,趁其还没反应过来,挥剑横劈,一颗满脸惊骇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溅得殷通浑身都是。

“我杀人。”殷通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是杀人的感觉吗?谁生来就是杀人的,那个又会知道杀人是怎么样的感觉呢?没有时间给殷通多想,旁边六七把兵器从不同方向朝自己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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