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剑蚀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暗战(三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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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长治坐下来,低头用指头在柜台光滑地木面上抚摩良久,说:“因果皆相承啊!上次在西山神社的事情,是一剂催病的方子。他受了伤,怒气难消,自然想着要报这一箭之仇。眼下几样举措,都是直接奔着这个目的去的。咱们还是应该予以检讨的。”

掌柜摇头,说:“这件事不是咱们的人干的。事后,上级调查了所有隶属部队和组织,没有任何人接到或执行过这样地行动命令。一句话,是有人利用此事嫁祸给我们。”

中山长治吃惊地盯住掌柜,问:“这倒奇怪了,会是谁这样做呢?难道和那些神秘的北海道军队有关系?”

掌柜点头,说:“用排除法推演,很简单。我、你、他,非此即彼,一目了然!”

中山长治脑海中霎时涌出了那夜他和中山长昀赶到粮行,撞破发生jian情的场景,不由跺跺脚,明白了底里。那夜,中山长则早有预防,故意弄个女人出来给他们看,以证明自己和枪袭一案无关,并借此向老大证明,自己只是个好『色』烂嫖之徒,绝非他心中所提防的对象。他这样做的目的果然是一石二鸟,如期所愿。中山长昀对他地警觉降低了许多,反而认定长州军是这件事的主谋,将其作为重要对手来予以肃清。这一连串几件案子,足以说明一切。

山下掌柜见他沉『吟』,又说道:“顾忌到你和此人的特殊关系,我受命通知你暂时不参与和他有关的行动,作壁上庙。”

中山长治不解道:“这是不信任我中山吧?我岂是只顾亲情忘记国恨之辈?”

掌柜叹口气说:“不是这个意思。主要考虑到你会产生不良情绪,影响工作,反而误了事。这件事了结后,我们准备送你去后方根据地学习,这个你不会有意见吧?”

中山长治苦笑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但眼下正有件事要跟你说。大宅临时主事地外甥,在咱们被破坏的外围组织一案中被捕。托我借着这层关系救他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办?”

掌柜说:“这也是营救咱们的同志,应当去办。但是注意,不要过火,暴lou了自己的身份。”

中山长治点头,说:“这个倒不妨。我可以直接拿临时主事作借口。”

炭店的生意比之前些日子,要冷清许多。一方面是寒『潮』渐去,回温在即。另一方面。炭店隐藏地真实面目逐步暴lou。随着几件案子侦缉公开,已没有再掩饰地必要。中山长昀地手下部属们全部改为半公开。腰间挎枪,兜揣派司,在街头横行无忌,很有些威风。中山长昀本想制止,但转念想到他们当初来此地颇有怨言,借着这个机会享享福,也就算了。再加上这些人卖力。连着破了几个案子,连德川庆丰将军都佩服万分,得意之情愈增,反而多发了些饷金,由着他们去花天酒地。但规矩由此确立起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无功无过,只能蜷曲在角落里喝西北风。

这会儿,中山长治到时已近中午。他略加说明,便被守卫领进门。

刚跨入那院子,中山长治便被猝然而来地一声痛楚至极地惨叫吓了一跳。他停步不前,脸带疑『惑』。带路的那人笑笑,说:“您别慌,中山君正审犯人呢。”

中山长治点点头进了院子。见院内房门紧闭,窗子倒是开着一扇,便悄然过去,从窗口望望里面的情形。这间房子高大径深,屋内特地破瓦开了天窗。阳光斜『射』而入,在幽暗的室内形成了一道宽粗的光柱,耀映得四周的事物清晰可辨。

中山长昀穿着件薄棉缀锦的对襟短衣,卷起了袖子,手中挟着枝烟,身后及两旁散坐着几个人。目光都聚集在对面依kao房柱改制成地十字形木架上捆绑的一个人。这人被剥光了衣裤。双臂笔直地固定在横木上,双腿已经瘫软。脑袋垂下只看到『乱』蓬蓬的头发,看不清面孔,像是昏死过去般一动不动。中山长治估『摸』方才这声叫喊便是此人发出的,不知受了什么酷刑。

那厢里,中山长昀抽完烟,用鞋底踩灭了烟头,一挥手。立刻有人捧了冰凉彻骨的井水,兜头缓缓泼下。冷水如鞭,在受刑者赤『裸』的肌肤上抽打着,迅速将他从昏『迷』状态中激醒,喉咙间低低呻『吟』一声,微微睁开眼。

中山长昀的笑容微绽,缓步走近去,轻柔地抚『摸』一下那人的面颊,说:“你这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我看着都心里难受。没有谁想杀你,可是,你硬是要把脑袋往刀下送,拽都拽不回头,这又何苦呢?我看,不如招出我们想要地东西,换你的『性』命,行不?”

那人艰难地抬高了下巴,目光『迷』糊地望着中山长昀,勉强呜咽了几声,颤抖地说:“我,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招啊。你们,弄死了我,我再也编不、出——来。”

中山长昀听得真切,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骇人的苍白『色』,扬臂一挥,一记耳光打在此人的面颊上,冷冷地说:“再替他留个印记。”

旁边有人提着火剪过来,顶端是一块铲形烙铁,幽红发亮。刑架上那人立刻作出反应,剧烈地扭动身子,徒劳地想避开这残酷的现实。可是,那柄烙铁迅疾无声地结结实实按在了他光滑地胸口,哧地冒起一股焦煳味。受刑人这次连喊的气力都没了,全身一个痉挛,伸直了四肢和身体,再度昏死过去。

中山长治看到这里,嗤地一声笑。

屋内诸人被这笑声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掉转目光。中山长昀抬眼见三弟站在窗外,脸上似乎有一种嘲讽的笑意,忙披上棉大衣出了屋子,拉起他便去前院的会客处坐,边走边说埋怨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们也真是糊涂,居然领着你到后院来了。”

中山长治淡淡道:“别怪他们,是我自己硬『摸』进来的。不来看看,还真不知道你原来挺有煞气地。好威风呀!”

中山长昀笑了起来。说:“工作而已,谈不上什么威风。不惹事,自然不会落到我的手上,就领略不到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滋味了。”

中山长治坐在六张门扇敞开、窗明几净的会客室内,抽起了大哥递来的香烟,望着门外修竹窈窕地院落出了会儿神,说:“找你有件事。得你帮忙才算数。”

中山长昀大为好奇,问:“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就是……”中山长治斟酌着语句。说:“今天,去大宅,准备回去公干。临时主事求我帮忙,说他地侄子在你们手上,还是个小『毛』孩子。如果没犯什么大错地话,请你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小命。行不行?”

中山长昀闻听此言,不禁笑道:“你早说10分钟,那小子就不会挨受二遍苦了,够阴险地。”

中山长治吃了一惊,闻:“难道。刚才受刑地就是美带子?”

中山长昀笑笑,说:“是。”

中山长治急躁道:“那可怎么好?把人家伤成这样!”

中山长昀说:“伤就伤了呗,总比玩掉脑袋要好。经此一劫,我料他再也不敢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自寻麻烦了。政治这东西。是他们这些少年麻木神来搞的吗?”他停顿了一下,看看兄弟反应,继续说:“本田为了配合清剿行动,这次要公开杀几个人来立威。这两个小孩子本来也名列其内,我瞅着太小,杀不上手。正想着再榨榨油水,便放掉算了。这套鞭抽铁烙的刑法,也算给他们长长记『性』了。你去让大宅通知他们家里人来,领回去养伤便是。我可没这兴趣替他们疗伤上『药』。”

中山长治听到后面几个字,忙点头致谢,转身出门去找那临时主事报讯。不出一个小时,被捕的两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被闻讯而至的长辈们扶出了炭店。俩人都被折磨得不轻,尤其是美带子,全身鞭伤,外加两处烙铁地烫伤。也是奄奄一息。中山长治带着他们到了德元『药』铺。请掌柜的治治。山下掌柜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了三七、红花外加不知名的『药』粉。替他们遍敷全身伤处。又吩咐盖上被子,不能见风吹,回家后起码得歇息三五个月,才得复原。

中山长治在街头目送两户人家雇车各自离开后,心中郁闷至极,怏怏不乐地在街头徘徊了半天,直到天『色』不早才返家。进了宅门,在照壁后巷口迎面碰上一人,神『色』仓皇,左脸颊上红通通留下了个掌印,似是刚被人扇过耳光似的。他定睛细瞧,不是别人,居然是平素里不吭气的仆佣山一。山一眼中含泪,见了中山长治哈个腰,依旧快步疾走,似乎在躲避什么人。中山长治心中生疑,想叫住他却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走到大哥那进院落,他见院门敞开着,目光瞥处,大嫂版本宫子正悻悻然立在庭前树下,想着心思。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掉头看见他,忙扬手召唤他进来。中山长治回首四顾无人,进了院子,想起方才碰到的情形,陡地省起原因来,便问版本宫子怎么回事?

版本宫子似笑非笑,深深地看着他一眼,说:“这个东西,狗头四处张,想来是好打听的人。上次我怀疑是他应该不假,这便赏了他一记铁烧饼,让他回去好好回味,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到处窥探了!”

中山长治叹口气,说:“挺可怜地,何必打他呢?再说,人家也不一定看到了什么,即便看到了,也不一定敢胡说出去。这事情可非同小可!”

版本宫子侧眼睨视他,盈盈笑道:“你说得倒轻巧,好像局外人似的。别忘了,你可是这出戏里的主角,别弄得跟没事人一般,可笑不?”

中山长治脸上一红,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暧昧事情来,干笑一声,转身欲走。

版本宫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别,这几天他怕是不回来了,你……进来坐坐。”

“不!”中山长治心中一动,急忙抑制住急速上涌的欲念,说:“刚回来,得去母亲那儿看看。”

“那……”版本宫子迟疑了一下,带点撒娇地意味说:“我可寂寞,晚上,晚上去找你。”

中山长治心情矛盾地应了一声,出得门径直往后院去。

这会儿,天尚未黑。黄昏的霞辉隔着围墙清晰可见。吉野太太站在石阶上,眺望着枯枝掩映间的美丽景象,深深打个哈欠。这时,离她午觉睡醒来不过两个钟头,倦困如一条坚韧的长蛇,紧紧缠绕住她,丝毫不曾放松。

这一刻,春闺内的倦慵令她油然忆起了当年初进中山家那般美好的时光。那时的吉野太太,正当妙龄。男主人刚从岛国学成归来,满腹豪情。新婚燕尔之时,自是山盟海誓,不即不离。可是,未料到中山寿暇不长,过了天命之年后便撒手归西,丢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偏偏三个儿子中,有两个是让人提心吊胆的,瞅着揪心,可又无可奈何。

她正怅然之际,那位比较让他放心的宝贝儿子走进院来,轻声招呼道:“妈,我回来了。”

吉野太太的思绪离开了无端地愁绪,竭力作出欢颜来,笑笑问:“长治,今天去了哪里?几乎一个整天没见着你。”

中山长治坐到椅子上,拿起个水果来,边吃边说道:“去了大宅,又去了炭店。也算是老天有眼,让我做了件胜造七级浮屠地善事。”

吉野太太听得‘炭店’二字,不由警觉,忙问:“你去炭店做什么事?”

中山长治说:“大宅里有两个孩子,被捉进炭店去了。临时主事托我保他们出来,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都是本地人,这些得罪人的事,您劝劝大哥不要做得太过分,这样对他不好,也对咱们中山家更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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