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扑哧一笑,说:“我走的是水路,你走的是旱路。水路取直线,旱路绕弯远啦。”
中山长则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姑娘起身,笑盈盈说:“算了,今天你请我吃牛肉,我就顺路捎带你一程,肥前顺水而下,不过两袋烟的功夫罢了。”
中山长则见她主动邀请,喜悦不已,连连道谢。
那个盯梢的人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暗自着急,站起来欲尾随过去。却见中山长则已经随那女子上了小船,一阵『荡』漾。那姑娘竹篙一点石岸,舟儿顺流而下,乘着风儿向西破浪而去,瞬息间便在视野尽头,一个拐弯消逝了踪迹。
木村家派来盯梢的佣人站在河畔码头上,干着急了一阵子,无船可寻,只得怏怏回城去。孰料人未到城门口,小雨淅淅沥沥就下了起来,害得他抱头鼠窜,心中暗暗佩服那渔家姑娘之言果然灵验,雨水真的在下午时分到了。
且说中山长则坐在狭窄轻飘的扁舟之上,双手紧紧把住舱边,神情有些紧张。待得船儿转过弯后没入野旷无人的河汊里。航速放慢了,这才缓缓松手,笑道:“姑娘,你这驾船地手艺是从哪儿学来的?倒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被称为姑娘的渔姑模样的年轻女子将船儿抵在岸边荒草野树丛下,看看四周杳无人烟隐蔽至极,这才松了口气,轻笑道:“客官。身上的银两快些拿出,不然可就叫你吃滚刀排骨面了!”
中山长治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这会儿竟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那位渔女近过身来,与他挨肩而坐,洋溢着一脸地幸福神情。笑而不语。中山长则搂过她来,将她横卧在自己的膝上,低头在她唇上一个长吻。渔女躺在他地怀里,神魂俱醉,微微合上眼,倾听着他体内血脉跳动的声音,久久不语。
细雨『迷』蒙的河面,他们钻进了低矮的竹篷。在这宽约1米有余,长不过两米的弧形遮雨物体内,相拥而坐。渔女良久后才梦呓般的叹息,幽幽说:“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回江户,过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中山长则摇摇头。说:“江户也在幕府军地刺刀下讨生活。而且,成内的情形也是不妙。据说那边的人和大康斗法,屡战不胜,军心大『乱』。不是个好兆象啊!”
渔女却是生涩地应了一声,伸手去他腹下『摸』了『摸』,依旧不语。中山长则探头看看舱外的风雨,惆怅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住呢?”
渔女脸『色』陡地变得苍白了,一掐他的大腿,怨恨地说:“是想着家里替你娶的那个老婆了?”
中山长则强笑道:“你吃什么干醋?等这里事了后,咱们俩到大后方去。自然是夫妻了。”
渔女秀目圆瞪:“难道现在不是?”
雨水渐止。暮『色』低垂之时,中山长则重新出现在江户城内的通衢大街上。
他的头发依旧油亮整齐。文明棍儿犹如兵刃样悬在腕下,衣服背部依稀可以看出雨水浸湿地痕迹。他的步履照旧坚定,脸上宛若阳光一般的微笑,似乎证明了他此趟去乡下访友后心情的愉悦。
此刻,木村良子也正从娘家返回中山府。她已经从那个盯梢佣人活灵活现的叙述中得知了丈夫的去向,以及他在野店附近调弄村姑地经过,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又有些拖却了重负后的轻松。走着,走着,在临近同春里小街时,远远看见前方那人,衣冠俨然,手中长棍赫然,正是自己的丈夫,中山长则
她瞅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忙加快了步伐轻轻地追上去,冷不防在他的肩头用力一拍,厉声道:“你干的好事!”
正走得起劲的中山长治被这女人尖声的喝叫吓了一跳,掉头看时,却是自己的妻子木村良子。他拍拍胸口,望着她眉头皱起,等待下文。
木村良子故弄玄虚道:“今儿个,我去你们时常说起的那个和尚处,向他讨了一卦。他说你在城外正勾搭良家『妇』女呢。可有此事?”
中山长治一听,便知端倪。这哪里是她找和尚打卦了,分明是遣人跟踪自己来着。但是,还不能显出自己心知肚明地样子。一脸惊骇地样子问:“和尚真是这样说的?”
木村良子见他当真地模样,心中得意,笑而不答。
中山长则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天地可鉴,我只不过是请人家村姑吃了几片牛肉,搭了趟她的顺风船。这么就扯到调戏一说了?这个和尚胡说八道,明天一早。我就去白云观放把火,烧他个白地一片!”
木村良子伸出指头点点他的脑门。警告道:“你在外可小心点。我有神算相助,捉你个**不离十。”
这对夫妻说说闹闹间回到中山家。一进门就意外得知,大哥中山长昀下午已经从北海道返乡了。此刻,他正在宅内陪着老太太叙话。
中山长昀是昨天下午离开北海道的。出行时,大康通过要好地石川大名的关系,给他安排了随辎重运输部队搭便车地机会,风驰电掣般来到了鸟羽。一夜歇息后。改乘次日的一架军用船只一路返乡。这一段路虽然复杂,但是保险系数高
吉野太太正月初七这一天,眼见两个儿子逃难似地一大早从家里出去,不见了踪影。两个儿媳也都托词回了娘家,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心中极是不悦,但又无话可说。中午一个人闷闷不乐吃了些东西,拂袖回房。便想上床打个盹。这时,有人送来了份请柬,说是南门春山老太爷八十大寿,邀请做客。
春山老太爷是中山世交。如今兵荒马『乱』,索『性』闭门谢客,关起门来享乐。他前两天刚刚纳了一个小妾。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自然要宴请宾朋们来热闹一番。
吉野太太望着请柬,想起了亡夫,和那生龙活虎的老家伙对比强烈,不由得深深叹口气,泪花布满了眼眶。丫头女仆不知女主人的心思,转身一溜烟跑开了,直奔前宅,和管家扯起了闲话。不料,日头尚未西沉。居然看见大少爷中山长昀一身笔挺装束。身后四五个彪形大汉做随从,不声不响地进了宅门。吓得门内闲坐的几个家仆们手足无措。又惊又喜。
中山长昀吩咐管家安置随从,略问了问母亲是否在家。那厢里,女仆偷个空子又是一溜烟跑到后宅去向太太报讯。吉野太太手中捻了串佛珠,正念着**想压制一下心头的哀伤。不曾想这个丫头飞也似地奔回来,上气不及下气地说:“太,太太,大,大少爷,回来了……”
吉野太太咦了一声,放下佛珠,说:“他信中不是说很久才能回来地吗?怎么提前了?”
女仆见她自言自语般发问,无言以对。院门外甬道里,已经传来了中山长昀轻健有力的脚步声。随即,中山长昀出现在房门外,叫了声母亲。吉野太太见他一身长袍的儒雅模样,心头先有了几分喜欢,笑了几声,问:“几时回来的?这一路上可还好?”
中山长昀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回答说:“昨天出的门,绕道本齐,刚刚进的家门。”
吉野太太拍拍身边的空椅,示意他坐下来,让女仆去前面厨房预先安排几样菜肴,替长子接风。中山长昀见母亲今天对自己的态度不错,知道恰逢她地心情好时,连忙从手边布包里取出一个翡翠雕刻的蝴蝶挂件。奉在吉野太太面前,笑道:“这是从北海道旧货店淘来地,是前清宫里的上等品,请母亲收下,为您的生日作贺。”
吉野太太见儿子提前送生日礼物,倒也喜欢,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想起一件事来,便拿起案头的那封请柬递给中山长昀。说:“他们哥俩都不在,你回来得恰巧,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中山长昀拿起那请柬瞧瞧,笑道:“春山老太爷还在?已经八十高寿了,真是难得!明天我就去春山家登门拜贺,定当送他一份厚厚地大礼。”
这对母子谈论了一气家常。
中山长治按住弟弟的肩头,说:“人话也好。狗屁也好,我猜本田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放的。他届时肯定来个矢口否认,给你个死不认账。你能奈他何?眼下,幕府军兵强马壮,咱们硬斗不是对手,还是另寻他策才好。”
中山长治望望他,想说什么,但是又强行忍住了。嘴角掠过一丝讥讽地笑意,回自己住处去了。他走到巷**汇处,正巧碰上中山长则夫『妇』手挽着手进来,淡淡地说:“大哥回来了,你去看看吧。”
说完,他就径自回院去了。中山长治惊异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忖这老三不知是吃错了哪颗『药』,神神道道地。
这俩人走到吉野太太的后宅,陡见中山长昀文官的打扮,暗暗一笑,和他闲谈了几句自己那些天被劫后落难渔村以及后来拖险的经过。吉野太太见二儿子夫妻双双回来了,原先的不满早已飞到了九天之外,连声催促下人摆开桌筵,开始上菜,关起门来提前吃起了晚饭。
经王管家再三去催,中山长则这才不太情愿地来到饭桌上。脸『色』还是很难看。
中山长治不知究竟。关切地询问。中山长则支支吾吾了几声,没说出个道道来。依旧勉强地喝了点儿酒。
中山长昀打圆场道:“三弟今天在外面遇上些不顺心地事情,情绪不好,咱们不要烦他。来、来、来,咱们兄弟三个抛开世事,喝酒谈谈家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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