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总部的集议厅中,张帅正扶刀而立,他的身旁是一众精神抖擞的各军首领,经过周密的部署,在野寨围剿僧格林沁的前锋的伏击任务,已经基本上分配到各军首领手里了。整个集议会场上汹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振奋与激扬。张帅看着他们被战意点燃的明亮的双眼,微笑着问道:“怎么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义王!咱们都没什么问题了!打吧!”厅中各军首领纷纷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道。
忠王也似乎已经深思熟虑,语调十分恳切地道:“义王!刚才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要咱们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步骑两路分兵合围,打退清妖是十拿九稳的事!咱们在安庆整编,又有新式火器的补充,如今也应该一试锋芒了!”
“仅仅只是打退清妖?”张帅摇了摇头。窗外呼啸的北风猛地把窗子推开来,房间里立刻卷进一股逼人的寒气。张帅把目光转向窗外,外面早已经是阴云密布了。看来今夜是要有更大冰冻了!
张帅的眼睛里,陡地翻出一股尖锐的锋芒。他猛地站起身来道:“军师、忠王,咱们立刻备马,再去野寨一趟!”
钱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边作战计划都已经基本上定下来了,义王还要以身犯险,前往清军重兵屯结的野寨干吗?他期期艾艾地道:“义王,还去野寨?“
张帅已经开始穿上披风,他一边系着披风的带子,一边道:“对!咱们打小路去!速去速回!”
“这……咱们带多少人马去?”钱江又问道。
张帅道:“不用带多少人马去,只带几个卫士就行了!”
李秀成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紧了紧腰带道:“义王,你的意思是?……”
张帅愈加地安详沉着,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下了决心,斩钉截铁地道:“这次野寨之战,务必将其全歼!不使其一人漏网,而且要速战速决,要在僧格林沁赶到之前,将他们一口吃掉!现在咱们再去趟野寨,再仔细将瓢塘的地形瞧个仔细!我看今夜必定有山中寒流来袭,想必瓢塘之水此时应该已经结冰了!咱们要去再核实一下,这次伏击战可不能出一点纰漏!”
天阴冷的很厉害。临近傍晚时分就已经微暗若夜了。这一日内充斥于西关寨中中央太平军的欢快与喧闹,已经被紧张、急促的战斗氛围所替代,义王和忠王及军师钱江从野寨回到西关寨,立刻将更详尽的作战计划下达到各军,军令一级一级地传到每一个兄弟的耳中。眼下,大队的太平军正匆忙地吃着晚饭,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忠王、李容发、李天正各军的步兵大队共五万余人,统一由李秀成率领,从小路偷偷摸进野寨,埋伏在指定位置周围的树林里。各军的二万骑兵则由义王张帅、军师钱江、首王范汝增、真天候古亚统帅,沿大道由白水包抄野寨,其他有佑王李远继、陈潘武、胡鼎文各军则由佑王李远继统率堵住野寨东南山口,阻止野寨清军向梅城方向逃窜,更重要的是预防僧格林沁大军得知前锋被围,率军来救!后军则留守西关寨,保护粮草辎重。
夜幕已经悄悄降临,西关寨前的演兵场上,太平军大队业已集结完毕。在熊熊燃起的火把照耀下,太平军步骑两军队列整齐肃然而立,火光照在太平军一个个鲜红的头巾和亮黄的锁金褂上,显得愈加威武雄壮。大刀、长矛、竹标枪、火枪等兵刃也闪着刺眼的光芒,天柱山上刮下一阵寒风,送来了山上松林的涛声,也搅起了山下军旗的飞卷,战马刨着蹄子,抖动着长鬃,仰天发出萧萧的长嘶之声。
突然间,演兵场前面的大路上扬起一片急骤的蹄声,蹄声中闪出一片亮黄色的王旗,王旗上绣着两条金色的蛟龙,怒目探爪,冲天而起,大旗上方书着一排遒劲有力的魏碑大字:太平天国义王张。旗下策马而来的正是义王和各军主将!
人潮立刻汹涌起来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兄弟们清楚地看到了义王炯炯有神的双目和从坚毅的嘴角流露出来的深沉微笑,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欢腾之声!跟随着义王转战千里,这些中央太平军已经习惯了有义王在时的那分沉着与坚定。在兄弟们心中,义王不仅是一个机智百出、战无不胜的统帅,更是他们赖以奋战下去的精神支柱!看到义王雄姿英发,兄弟们一片声地高声喊了起来:“义王安康!义王安康!”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义王张帅和忠王等人下了马,张帅身穿黄缎战袍,肩披流苏披风,全装惯装束威风凛凛,在众首领的簇拥下走上点演兵场之北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面对这位给他们带来无限希望的最高统帅,太平军战士们用力敲击着手中的武器,以热烈的欢呼表示自己由衷的敬仰。
义王走到台前,威严地环顾了一下台下人海。双手望虚空轻轻一暗,立刻全场静了下来。张帅沉稳地道:
“兄弟们!自天王归升上国,兄弟们一直在各地辗转,不得少歇,归根结底是因为清妖亡我之心不死!清妖鞑子杀我国民,掠我河山,欲将我等天国义士扼杀!如今蒙古鞑子数万铁骑已经紧追着咱们到了野寨,现在,是我们还击的时候了!兄弟们,你们说!咱们能放过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野兽吗?!”
“不能!不能!!”场中立刻暴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张帅等他们平静下来,激动的说道:“兄弟们,那就让咱们手中的战刀饱饮鞑子们的鲜血,用清妖的首级祭奠天国诸英豪的在天之灵吧!本王将与你们同在!王旗指到哪里,兄弟们就要打到哪里!我在,王旗在!王旗永不倒!全军上下,要严守军纪、军令,誓同生死,万苦不辞!”
数万个声音一同整齐地回答:“誓同生死,万苦不辞!!誓同生死,万苦不辞!!!”
看着眼前骤然间沸腾起来的兄弟们,张帅的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将士们的高昂的士气令他非常满意,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让敌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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