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前线只有几十公里之隔的青铜峡,士兵们的求战**非常强烈。第10装甲军只有四分之一的士兵有服役经历,其余都是新兵,他们不了解战争的残酷和疲劳,反而对第一次战斗充满了渴望。9月21日晚上11点,我巡视第10装甲军摩托化步兵营房时,发现几乎没有士兵睡觉,有的士兵在一次又一次擦拭步枪,有的士兵拿着宁夏地图估计目前的战线,更多的士兵则兴奋的预测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经历过东北和华北战役的老兵当然不会这样兴奋,他们介绍的经验中有许多消极的成分——比如步兵冲锋时血肉横飞的场景,与坦克周旋时的恐怖和无助,以及连续十几天高强度作战、无法休息和洗澡的痛苦遭遇。但是这一切消极的场景都不能抑制新兵的兴奋,因为在没有亲眼目睹死亡之前,人们是不会惧怕死亡的。在营房外的休息室(其实就是合法的小酒吧)里,我看到了令人热泪盈眶的场景——数十名士兵端坐在桌子前,用部队的信纸一丝不苟的写着遗书,并交给驻地的邮政人员保管;只要他们的死讯传来,这些遗书就会被寄到他们的家乡。我不禁想起了在离开哈尔滨之前,我写给自己的祖父的信,当时我也是把它当作遗书来写的。现在,我和士兵们再次面临深不可测的危险,或许是再写一份遗书的时候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次我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那就是我一定会活下来,并且看到我们的军队从失败走向胜利。
9月22日凌晨4点,苏军在多个战线上同时发动了攻势,中路军的攻势尤其猛烈,作为预备队的1个机械化军也投入了战场。这个机械化军没有投入对平罗的攻势,而是在平罗以东10公里处渡过黄河,向黄河以东的几个城镇挺进。这种迂回战略很快在银川和平罗的守军心中制造了极大的恐慌,因为银川防御集群的主力部署在黄河西岸,东岸只有1个步兵师和一些准军事化部队,甚至够不上民兵师的标准。不过,即使苏军占领了黄河以东的所有城镇,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沿着黄河东岸一直南下,因为黄河东岸的宁夏土地只有十多公里宽的狭窄绿洲,再往东就是茫茫的鄂托克沙漠,南方则是地势险峻的长城地段,几乎不可能强行突破。只要苏军以银川为目标,他们的主力就必须在黄河西岸发动进攻,东岸只能为他们提供一些侧翼支撑点,以便对银川实施两面夹击。考虑到黄河在银川附近水流湍急,难以横渡,这种侧翼夹击的效果也是有限的,或许只能使用炮兵进行远程轰击。
虽然苏军对黄河东岸的攻势缺乏实际意义,西北集团军群和银川防御集群却因此大乱阵脚,缺乏作战经验的前线指挥官以为苏军会绕过平罗,甚至绕过银川,直扑宁夏南部空虚的腹地;银川防御集群司令也认为苏军会把主力调到黄河以东,取得一片稳定的桥头堡,再从那里跳回黄河以西,实施所谓的“交叉跳跃进攻”——只需要用脑子仔细思考就知道,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令人大惑不解的事情发生了:西北集团军群司令部居然产生了同样的幻想,命令立即调三个步兵师到黄河东岸,决不允许苏军完全控制这一地区。9月22日晚上,3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调出了银川地区,趁着夜色渡过黄河,投入了缺乏实际意义的黄河东岸战区。这次分兵对于银川防御战来说,是一次致命的釜底抽薪。
9月23日,苏军进攻重点仍然是平罗,由于缺乏战略预备队,平罗守军不得不逐渐退出部分城区,向贺兰山东麓和南路退却。当天中午,苏军第101步兵师突入平罗市中心,在电视台大楼上插起了苏联的双头鹰军旗,中**队的士气遭受了严重打击。直到此时,平罗守军的指挥官仍然向上级表示,只要给他2个师的预备队,就可以再守24小时;如果给3个师,就可以再守48小时,并至少给苏军造成1万人的伤亡。但是智穷力竭的银川防御集群已经无兵可调,3个宝贵的预备师都在黄河东岸“严阵以待”,即使立即把他们调到平罗也来不及了。当天晚上,苏军坦克部队已经越过平罗市区,抵达平罗以南20多公里的姚伏镇,离银川只有区区50公里。银川守军听到平罗沦陷的消息,士气日益低落,某些第一线部队甚至出现了大规模逃亡的现象。
就在同一天,苏军在两翼也取得了一定成效,这主要是因为宁夏中部地区突然降下大雨,从内蒙古阿拉善左旗到宁夏盐池的广大地区都覆盖在阴雨之中,两军的视线都受到了严重影响。中**队以为苏军不会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发动进攻,叶廖缅科却决定按照原计划继续进攻,步兵们踏着30多厘米深的雨水前进,所有火炮、马匹和车辆都在湿漉漉的沼泽地上挖掘掩体。在倾盆大雨中,中国人临时挖掘的工事出现了严重塌方,几百公里长的交通壕陷入瘫痪状态,正在修筑的掩体也不得不放弃;但是最可怕的还是精神上的懈怠和恐慌,当苏军士兵抱着冲锋枪从大雨中杀过来时,缺乏经验的新兵立即丧失了抵抗意志。新兵的特点在这一天的战斗中暴露无遗——他们可以打的非常勇敢,充满激情,但是一旦遭到挫折,尤其是遭到不可抗拒的外力,就会陷入崩溃状态。大雨同时干扰了中苏两军的移动速度,但是苏军在政治委员的手枪逼迫之下,爆发出强大的生存意志,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自然因素的干扰。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苏军在右翼推进了15-20公里,在左翼推进了12-18公里,两只巨大的钳子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60公里,其中右翼的前锋甚至已经可以望见黄河。
9月24日,宁夏中南部的大雨仍然没有停止,西北集团军群的后勤部门闹出了更大的乱子——十多个重要的弹药仓库因为防水不善而被洪水浸没,至少有3万箱炮弹和40万箱子弹报废。前线仓库的情况更加糟糕,一些小仓库干脆就被洪水冲垮了,至于堆放在战壕里的弹药,很难逃脱严重受潮的命运。中**队的土木工事继续塌陷,大部分工事本来就是民兵修筑的,根本不可能抵抗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但是,仅仅以天气因素推脱失败的责任是站不住脚的,苏军一样被大雨弄的筋疲力尽,至少有6位师长向蒙古方面军司令部打报告要求停止前进,两个集团军司令部差一点就发出了原地休息的命令。在关键时刻,叶廖缅科的冷酷无情发挥了作用,他命令“不仅不能停止前进,还要按照急行军的标准前进。如果敌军已经开始撤退,就追在他们后面,一直追到他们崩溃为止”。
从当天傍晚开始,大雨逐渐向北方转移,银川、贺兰和平罗都笼罩在大雨之中,这对银川方向的防御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那里的守军有城镇作为依托,后勤状况和工事状况都远远强于两翼的守军。在宁夏中部的两翼,苏军主要是步兵部队,大雨对他们有一定影响,但不是致命影响;而在宁夏北部,苏军拥有强大的装甲和摩托化部队,装甲兵最害怕的就是大雨造成的泥泞。苏军中路部队已经春风得意的推进到银川东北28公里处,眼看中**队已经左支右绌,大批部队在短暂接触之后即陷入崩溃,叶廖缅科甚至做起了“48小时内攻克银川”的美梦;但是天气是公平的,24小时之前它帮了苏军的忙,现在开始帮苏军的倒忙。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不得不暂停前进,银川防御集群有了重新组织防御的时间。
9月25日,宁夏中部的大雨逐渐停止,中**队也稳住了阵脚,但已经为时太晚了,苏军右翼部队已经推进到永宁近郊,离黄河只有10公里,几乎正好位于银川和青铜峡的中点;左翼部队则占领了慈窑堡,这个小镇离吴忠只有40公里,离黄河的最近距离是38公里。形势万分危急,为了阻止苏军两翼会合形成合围,必须调动一切可用的预备队填补缺口。当天下午4点30分,我们第10装甲军军部终于收到了出击的命令:“今天晚上八点整,出发前往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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