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凌晨6点,牡丹江战役集群的新命令终于发到了第3装甲师师部,结果令我们大吃一惊:“根据东北集团军群司令部的讨论,原定作战计划不得改变,北方突击集团仍然按照既定方针,沿着林口的铁路线向东突击,进攻鸡西的麻山区、滴道区,并争取切断从鸡西通向七台河的铁路;南方集团军群也按照既定方针,以少量兵力对绥芬河佯攻,吸引鸡西的苏军南下支援绥芬河,同时主力部队沿铁路线北上,对鸡西苏军形成两面夹击。若鸡西苏军没有上当,仍然龟缩不出,则我军应首先对其形成战略包围,根据苏军抵抗程度的强弱,决定是否进行正面强攻。北方突击集团应于6月12日上午11点开始,对鸡西的麻山区发动进攻,并于明天凌晨之前完全控制该地区。在林口应该保留一个步兵团、一个野炮团的留守兵力,以防备苏军坦克主力突然掉头对我集群发动进攻。牡丹江战役集群司令官靳成亮上将。”
等待了24小时,结果却是原定计划不变!“这肯定是东北集团军群司令陈兴润大将的主意,这个糟老头子的思想完全落后于时代,他非把我们逼到全军覆没的绝路上去不可!东北战场如果失利,责任首先应归最高统帅部,其次就轮到陈兴润不切实际的头脑发热。”田昊大声抱怨道。但是抱怨归抱怨,命令是必须遵循的,第3装甲师师长胡力舟和第2摩托化步兵师师长、第80师师长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最后决定在林口留下第80师的一个残缺不全的步兵团(这个团包括伤员在内,只剩下900多人),以及第3装甲师残缺不全的榴弹炮团(只剩下不到30门榴弹炮、5门反坦克炮),其余兵力全部向东进攻麻山。留在林口的兵力非常薄弱,但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的兵力能够保证对鸡西的突击就不错了。而且,正如胡力舟叹息的,“即使我们在林口留下许多兵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苏军坦克主力回援,就算是留下一个装甲师又能起多大作用?不过是拖延一两个小时罢了。那时,我们的命运将完全寄托在依兰集群的表现上,如果依兰方向的我军装甲部队能够给苏军坦克以重大打击,林口就不会遭到苏军进攻了。”
中午11点,第3装甲师和第2摩托化步兵师的自行火炮团同时出发,左右两翼是摩托化步兵乘坐的装甲运兵车和军用卡车,徒步步兵还是按照惯例,少数搭乘在坦克炮塔上,大部分则跟随在整个突击集团的最后,作为战役预备队。从林口通向鸡西市麻山区的主要道路有三条,一条是铁路,另两条是在铁路以南的公路,这三条交通线之间各有约1公里的间隙;经过三位师长的协商,第3装甲师的坦克走中间一条公路,第2摩托化步兵师的装甲部队主要走最南面的公路,其他摩托化步兵则通过铁路沿线或公路两侧的农田行进。从林口以东开始,我们已经走出了老爷岭和长白山的丘陵地带,前方是一马平川的三江平原,除了北方还有绵延的低矮山丘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机械化兵团的前进。我坐在一辆20式装甲指挥车里,跟在第3装甲师的后卫部队之后出发,这是师长胡力舟一再坚持的,他认为这样更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可他自己的光永式装甲指挥车却冲在整个装甲编队的最前面,这种身先士卒的指挥风格固然能够提高士兵的士气,赢得下属的好感,却总让我感到存在一丝隐患。
整个突击集团出发后,我们从无线电台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牡丹江战役集群司令部已经调用了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第9摩托化步兵师,这个师的自行火炮团和两个坦克连都将被调往林口,估计两天之内就能加入进攻鸡西的战斗。这点兵力虽然远远不够,但对于严重缺乏装甲兵的我军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增援部队已经出发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部队,每一辆坦克里都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无线电频道里可以听到许多坦克的车长、炮手乃至驾驶员在唱歌,胜利的阳光似乎再次显露了出来;可是,就在同一时刻,天空中的真实的阳光也已经显露出来了,三天以来一直保佑我们免遭苏联空军轰炸的乌云正在迅速散去。坦克的引擎平稳地运转着,履带以大约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碾过平坦的柏油路面,从观察孔中望出去,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都是绿油油的田野和灌木丛,没有任何战火掠过的痕迹,除了我们的徒步步兵,看不到一个人影;可是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我的心却陷入了一片阴霾,老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我们失去保护呢……
突然,从天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螺旋桨声,我们的东北方向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黑点还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大!“我的天,那一定是施图卡!”参谋长田昊在无线电里发出了惊叫声,“现在,装甲部队迅速离开公路,疏散到周围的灌木丛中!步兵也要疏散,不要暴露在开阔地带。看,飞机又接近了,的确是施图卡,大约有60架!”
直到昨天,施图卡对我们来说,都只是一个天边的魔影,虽然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个死神的传说,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它,却还是第一次。我所乘坐的那辆30式装甲指挥车驾驶员经验很丰富,他转了一个半径非常小的弯,穿过两棵行道树之间的空隙,碾过一片正在成熟的稻田,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驶进了一片小树丛。在三分钟之内,又有四辆20式坦克挤进了这片小小的树丛,其他坦克则仓皇地向更远处的一大片灌木驶去。通过指挥车侧面的观察孔,我看到公路上还停着两辆坦克,其中一辆是光永式装甲指挥车,那不是胡力舟乘坐的坦克吗?他留在公路上干什么?施图卡已经越来越近了,螺旋桨的声音就好象飓风吹过,可胡力舟的坦克仍然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停在公路上,只有炮塔还在缓慢旋转!
在施图卡尖锐的啸声降临前一瞬间,我骤然发现胡力舟的坦克的八个传动轮一直在转动,可履带却没有任何移动——事情清楚了,他的坦克履带出现了断裂!肯定是在急转弯的时候碰到了凹凸不平的地表,导致某两块履带片之间的连接松脱了,如果是在平时,只需要5分钟就足以修好这种小故障,可是现在……我急忙对着无线电话筒,用最大的声音喊道:“胡力舟师长,你的履带出问题了,快跳出来!从逃生孔跳出来,到路沟里躲避!没有时间了,施图卡已经在俯冲了……”
最后一句话没有来得及讲完,施图卡机群就发出了死神一般的尖啸声,公路上停留的坦克当然成为了它们的首选目标。我看不到施图卡投弹的场面,我只看到两枚又细又长的炸弹,以几乎垂直的角度坠落下来,其中一枚几乎正好坠落在胡力舟的光永式装甲指挥车的炮塔顶盖上。那辆重达28吨的坦克猛然旋转了十几度,向左侧慢慢倾斜过来,接着重重地侧卧在公路上。一阵白色的火焰在炮塔的各个缝隙喷射着,强大的爆炸力把侧面装甲撕扯成粉碎,滚滚的烟雾随即从那个缺口里涌了出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坦克的毁灭,无线电话筒从手中滑落下来。我知道,胡力舟再也不可能从这辆坦克里跳出来了。
“师长!师长!你听到了吗?请回答!我是田昊!”我听到田昊在无线电频道里无助地重复呼唤着,可是此时此刻,呼唤又有什么用啊!施图卡的第二次俯冲轰炸摧毁了公路上停留的另一辆20式坦克,那辆坦克的死相更惨一点,薄薄的铁皮被强烈的气浪扯的稀烂,250磅航空炸弹的弹片和破碎的铁皮一起被抛掷出来,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炸弹、哪个是坦克残骸了。我的嗓子有点发干,但还是撑起十二分的精神,重新拿起无线电话筒喊道:“田昊参谋长,你看不出来吗?胡力舟师长已经牺牲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你有主意吗?”
无线电里沉默了半晌,传来了田昊干涩低沉的声音:“我不知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想问你,谁来指挥我们这些人……攻占麻山区的作战方案看样子是完成不了了。”
“不,作战方案肯定要完成。”我平静地说道,“田昊,你能够继续完成参谋长的使命,不会有丝毫退缩吧?希望这一切不会把你吓倒?”
“我当然没有被吓倒。我只是担心,不会害怕。”田昊答道,“但事实是,我们已经没有指挥官了。”
“我们失去了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指挥官了。”我感到胸膛中有一股热流在旋转,“请你继续履行参谋长的职责。作为牡丹江战役集群大本营代表兼装甲兵总监,现在我向整个第3装甲师的官兵宣布,在上级派出新的师长之前,由我接替已故的胡力舟师长的指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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