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错误的直接后果是一大群的安州兵倒在黑龙岭上山南兵投出的石块、射出的箭矢下。幸好山南兵布置仓促,要不然损失可能还不只这百十人。即便是这样,安州兵还是慌乱了起来,甚至没有敢再靠近路侧的小坡去夺回自己那些还在挣扎的战友——山南兵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有些太过深刻了。
“混帐!”安州将怒了,鞭子飕飕地抽向自己的士兵:“给老子上,他们没多少人!”
安州兵们在催逼下终于有些回过神来,他们虽然怕死,但也有许多人是陈年兵痞,稍一注意便看出主将并没有撒谎——山南军的伏击虽然声势吓人,但顶多几百人,在这算不上陡峭的小岭上是当不起几次冲击的。
了解了形势,安州兵咬着牙齿发起了冲锋。新兵被赶在前面,这些从军未久,欺压百姓还算有些手段的士兵们退无可退,一个个红了眼睛地向黑龙岭冲去,杂七杂八的骂声弥漫了人群。
“飞石!”张苦娃一声令下,山南士兵仿佛机器一般,将简易发石头机上的石头抛射出去,然后再装上新的,再抛射。
安州兵已经冲起来,石头对于他们的震慑已经无法影响势头,山南人手有限,给安州兵的杀伤也不是很大,他们很快地冲到了半坡。在后续士兵的脚下,一些被石头砸中的士兵甚至来不及爬起来。
“弓箭!”张苦娃面无表情,但眼睛很亮,这是他兴奋时的典型表现。
一排弓手同时射出了弦上的箭矢,没有羽毛的箭身发出嗡嗡的声音扑向密度很高的安州兵,每一支箭都停留在一具躯体里。
安州兵稍微乱了一下,但已经向前,他们离山南军已经很近了,甚至能看清楚对方的服色——这个时候后退显然不可能。
“再射!”其实不用张苦娃吩咐,训练有素的弓手们非常清楚他们还能射几轮。
更近了……张苦娃盯紧前方,默数三下,猛然起身。
“杀!”
“杀!”原本相对安静的山南兵齐整地跟着怒吼,掣刀迎上。
双方在这段并不宽阔的坡面上撞到了一起,很快就造出了一个血肉拥挤的屠场。
新兵黄铎的喉咙堵得慌,之前喊惯的战号居然没有出口,在周围的战友们已经砍翻第一个敌人,有一个漏过来的安州兵朝他冲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那张狰狞的脸蛋扑在自己面前的地上黄铎这才惊觉,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什长。
许什长自然没有工夫理会年轻部下,砍倒一个立即转向另一个,两个老兵很默契地跟在什长边上,将一个又一个安州兵击毙、重伤。
安州兵的血勇在山南兵面前并不能持续很久,因为山南兵比他们狠,比他们不要命,这些人虽然人少,但却像是门神一般,不过片刻,几个最悍者平均都已经杀了五六人之多。
黄铎在最初的大脑空白中恢复过来以后很快地红了眼睛,他像野兽一样地嘶吼,将恐惧和紧张逼到了刀锋之上。原本清秀的脸庞像是孩提时候被大人揉捏一样,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刀刃重重落下。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几年前,黄铎还在临窗读书,声声朗朗。
“狗日的!干你娘!”作为士兵的黄铎忽然被一只手抱住脚,甩了一下没甩开,想也来不及想,乱骂着剁将过去,鲜血迅速湿透了军装。
“驴日的!”在他不远处,许什长同样骂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他右手的手指上粘着猩红而粘稠的东西,他对手躺在地上,身体还不甘地抽搐,眼窝处红艳艳的两个洞。
“安州,留给李罕之等于给了他一个闹腾的地方,这个人在淮南也算是有些影响,又是凶狠成性,有山南在后,他的顾忌怕是会小很多。只要他在,至少是给淮南、河南添了堵,尤其是河南,丢了安州,申州会成为他们的鸡肋之地……其次,有了安州,咱们对江夏、汉阳的态势将会更为主动,到时候进迫鄂岳的把握也更大。再者,出兵安州有很大迷惑性,毕竟咱们刚和河南在此地动过手,或许可以被理解为趁河南北上的报复之举……”刚刚回镇的陈泽侃侃而谈。
李严挥手止住了对方的即兴发挥,毕竟相对于这些他撺掇李罕之东进,并允诺功成后给予物资支持的初衷而言,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一些未知,或者所知模糊的东西。
“我想知道北方的情况——不是战况,这个我有最新的。”李严问道:“所以你现在立即回去休息,明天一天给我整理出一份你所经过那几个……对,七个镇的军力评估报告和目前北方战场的分析预测。”
“是!”陈泽行了一军礼,随即涎着脸问道:“末将什么时候可以上去?”
“上哪里?”李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陈泽的眼睛都放出光来:“自然是上前线立功去!”
李严神色不动,随手拿过教鞭点了点地图,陈泽马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才笑迷迷地告辞。
“老子就要露脸了!”走出山南节度府大门的时候陈泽心里盘算道:“刘鄩那仗也没什么意思,打安州……怕是死不了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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