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十章 信马由缰（1 / 1）

第四十章信马由缰

中央政府四中全会的各项决议，于四月二十八日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公告，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一个团结进步的政府给亿万人民带来了无限希望！

号称拥兵五十万的冯玉祥将军在西安向全国通电：就任中央政府任命的国民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职务，立即挥师东进豫西。

一直犹豫不决静观其变的山西王阎锡山将军，看到蒋介石的大名俨然出现在任职名单上，而且担任中央军事委员会两个副主席中的一个要职，与声名赫赫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刘存分列左右，并没有如自己所有幕僚所断言的那样出现冲突与分裂，他立即向全国通电宣布接受中央政府的领导，就任国民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职务。

随后，刘存与李济深、李宗仁、马君武、宋子文、杜锦、唐格等人的一起，在武汉中央政府总部的国会大厅如约举行记者招待会，接受中外五十多家新闻机构的采访。

刘存一出场就通过自己特有的风格将紧张严肃的气氛引入一个相对轻松和缓的氛围，面对五六十部木匣子古董照相机和近两百名拥挤不堪汗流浃背的中外记者，刘存尚未坐下就忍不住咧嘴一笑，让身边的李济深和宋子文等人深感诧异，台下的众多摄影记者见此情景立即一阵强光招呼多来，一时烟雾缭绕噼噼啪啪的声音响成一片。刘存一句“朋友们不要急，随后还有三个小时地酒会时间，我估计够用的”话，引来众多记者会心欢笑。

会议由中央办公厅厅长徐谦主持，几句开场白过后即向记者们介绍台上的众人和全会后中央政府各部门的简要情况。接着宋子文介绍中央政府的经济财政规划，随后由李宗仁介绍了国民军迅速壮大的新形势，向大家表示了军队统一祖国继续北伐的决心。

此后采访进入了答记者问地。幸运的《路透社》记者利扎拉让成为第一个提问地人。利扎拉让用的华语问道：“尊敬的刘存先生，首先我代表《路透社》全体同仁祝贺新政府的成立。我们想知道新政府对外关系上的新政策，当然，对法政策是我问题的重点。”

刘存严肃地回答：“首先我纠正一下利扎拉祖先生的话，我们地政府并不是新成立的政府，想必大家对此都有个深刻认识，刚刚结束的四中全会就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很遗憾我们的外交部长今天不在这里，但我可以代他回答先生的问题。我们面前的外交政策可以用八个字来概述：平等对话，互利互惠。”

一脸大胡子的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詹姆斯问道：“刚才听了宋部长的介绍，让我想起广西地经济政策，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将要对许多进口商品的关税作调整？我希望由刘存先生来回答，可以吗？”

刘存与宋子文对望一眼，宋子文微笑着向刘存点点头以示鼓励，刘存对詹姆斯笑着说：“詹姆斯先生，这个问题你应该找我们的专家去了解。我本人对此缺乏研究。不过我可以坦率地说出我个人的看法，美国有很多先进的产品是我们需要的，我们地许多东西特别是农副业产品和手工制品也是美国所需要的。但我发现市场上除了汽车、香烟和酒类之外美国商品就很少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记得有一次我到军营里走走，有幸听到我的两个下级军官的对话，他们说到美国十分羡慕。一个说‘美国人大概是不用干活的，整天不是坐着汽车去兜风泡妞就是抽烟喝酒，幸福啊！’，另一个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肯定美国人也写情书，不然街上的派克笔为何那么多’。”

刘存寓意精妙的描述让众多记者哈哈大笑，刘存接着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我们的国家如今还有无数的人民在忍冻挨饿痛苦挣扎，他们就像荒岛上穷途末路的遇难者，他们迫切需要地不是香烟美酒，而是衣服和食物。实在不行就卖给他们鱼钩也行啊！他们吃饱了才能考虑其他诸如香烟美酒之类地东西。因此。他们需要自己的政府和国际社会地共同帮助与扶持，让我们的人民能吃饱穿暖是我们中央政府的责任。是我们必须勇敢面对和全力以赴的重大任务！”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随后的问答几乎都获得大家热烈的掌声，刘存、宋子文、杜锦和唐格的回答给中外记者留下深刻印象，特别是国内众多的记者手掌都拍红了。大家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专业博学充满活力的领导集体，他们没有口号式的照本宣科，而是诚实地、坦率地回答记者的提问，勇于面对困难自觉承担起救国救民的重任，令众多的中外记者敬佩之余不得不刮目相看。

第二天，所有的报刊杂志都对整个采访过程进行了详尽的报道，国内主要报纸还发行了号外，记者们不奢笔墨极力渲染，赞誉之词通篇皆是。《路透社》配发的照片下面是一个显著的标题：缓缓睁开眼睛的东方狮子。《华盛顿邮报》的大标题是：从战乱向建设过渡的华夏。《泰晤士报》的社论是：我们该如何调整对华政策。《朝日新闻社》的头版头条是：我们将面临顽强的挑战！国内媒体充满希望的同时也提出了许多的问题，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怀疑和忧虑。尽管如此，大量的正面的报道增强了国人的信心，刘存等人的光辉形象给了人民巨大的期盼。

五月一人，北伐军在南京举行北伐誓师仪式，在大好形势的激励下迅速行动挥兵北伐。就连本来相互节制暗斗不止地中央政府内各部势力也全都暂时把分歧放下，全力投入各项准备工作的实施中，显示了极高的工作效率和协作精神。中央政府迁往南京的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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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庵”的凉亭内坐着两位身穿长袍的人，他俩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品着茶遥望远山白雾蒸腾地景象，此情此景构成了一副悠远淡雅的水墨画卷。

“没想到你会手下留情，更没想到你会来。唉——！”消瘦地男子把弄着手中的薄胎瓷杯感慨地说到，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炭炉上不停冒出一线袅袅蒸汽的小茶壶。

年轻男子又喝了口茶悠悠说道：“这是块风水宝地啊！我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过上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看来十年八年内没有这等福气了！喂，给我再倒杯茶。我记得你一直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无论如何我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消瘦男子气恼地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给他倒上，刘存微曲中指和食指在光滑地松纹石桌上轻敲两下，便捏着瓷杯一口喝干，随后抿了抿嘴啧啧有声显得十分陶醉：“这雨前茶就得趁热喝了才能体会其中真味，好！再来一杯！”

“好你个刘伯庸！你来耍弄我来了？”蒋介石忍无可忍骂了起来：“拜你所赐。我如今天天可以喝雨前茶了！你要是想来奚落我就干脆点，我如今平民一个，打不赢你我总躲得起吧？”

“哟哟，还平民一个呢！天下人谁不知道你蒋总司令还是军队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嘴巴说自己是个平民，心底里还不是一直存着那份舍我其谁的豪气！”刘存望也不望蒋介石一眼，探过身子提起茶壶自给自足。

“你！”蒋介石压住心中的怒火，转用嘲讽的语调说道：“从未见过有你这般无赖的人，把人打趴下还去摸摸问人疼不。用阴险毒辣反复无常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刘存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无赖样：“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说下去我俩非打起来不可。哎，你还不回去管管你地兵啊？就是你把他们惯坏了，如今谁也指不动他们，奶奶的，这群熊兵！打架不行窝里斗真他的厉害。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蒋介石气极反笑：“哈哈！你刘伯庸不是手握雄兵二十万吗？干脆把我的那几个兵全灭了你不就省心了？”

“你看你，想让我被全国人民唾骂也用不着出这种低劣的馊主意啊！这种同室操戈兄弟相残的事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干！有本事我打外人去。”刘存仍然毫不收敛泼皮之气：“怎么？真地想在‘慈庵’朝日斜阳了渡余生了？”

蒋介石挪了个坐态正对刘存：“说吧，你有何指教？”

刘存这才正对着蒋介石，给他斟了杯热茶顺手把茶壶放到炭炉上：“你去接受北伐军左路军总司令的任命吧，李宗仁将军是右路军总司令，你原来的人马还是交给你指挥，不够我再给你添点。我的大哥白崇禧还任你的总参谋长，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找一个。”

蒋介石冷冷一笑：“谢谢伯庸如此看重，我蒋某人败军之将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谢了！”

刘存静静地盯着蒋介石的眼睛，良久才说出了一番话：“好！好！我知道你心存芥蒂不敢强求。我说完立刻就走！我得到情报。日本人从关东向青岛增兵三万人，听说不久将从日本国内再派遣五个师团到我国。具体的登陆地点我们还不清楚，大概怕我们团结的政府有了钱就把他赶走，所以趁我们刚刚稳定下来还来不及发展就迫不及待予以打击吧？他们明确支持直鲁军阀执意插手我们的内战。戴季陶上次帮你扛下来的事还没完呢，你要树立自己地形象重振你地声威这是个最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再找这样地店恐怕就难了。好，我刘存话已说完，何去何从任君选择了！告辞！”

刘存说完从边上的竹椅上拿起自己的帽子，头也不回走出亭外，正在说说笑笑的孙逐良和戴笠两人见状十分诧异，脸上均是忧虑之色，看到刘存步下台阶戴笠连忙行了个礼，脸上涌起了不舍和挽留的表情。刘存微微一笑刚想和戴笠说点什么，一个着急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伯庸留步！”蒋介石匆匆来到刘存身边，对满脸喜悦的戴笠瞪了一眼：“雨浓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刘将军远道而来不喝上一杯岂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遵命！”戴笠高兴地回答，对孙逐良使了个眼色，孙逐良见刘存微微点头随即和戴笠一道下山了。

刘存指指两人远去的背影对蒋介石说道：“你看看，难道你就忍心让这么多优秀的栋梁之才与你一起终老深山？”

蒋介石沮丧地回答：“还不是你刘伯庸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的骤然发难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刘存停下脚步认真地说到：“蒋兄，我不管你当时是否有难言之隐，你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却是事实，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记得当初在长沙我答应过你，全力支持你的北伐，统一祖国收复失地！我知道你缺钱，但这不能成为你异动之理由。你看看范石生将军，当初领着一两万稀稀拉拉的人马回家，短短两年现在人家不也是人强马壮盆满钵满了？融资的渠道有很多，犯不着拿自己的一世英名去抵押，只要你心里装着国家和人民，我刘存就是当了裤子也会支持你！”

蒋介石漠然看着刘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伯庸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那么些心怀叵测之势力在你身边游荡难得你会睡得好觉？”

刘存重重叹了口气徐徐说到：“人总是会变的，一条正确的强国之路需要我们一起去探索实践，再说了，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你就不会有过激的反应，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允许有不同的意见存在，只要我们团结一直共同协商，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其实大家的理想是一样的，那就是祖国统一民族独立富强。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蒋介石哈哈大笑，好一会才停下来说道：“伯庸你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你为国为民、满腔热血令我自叹不如！但我知道你的心灵最深处的想法，哈哈，不说了！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如今给了我机会，你就不怕到时连你也给我打趴下？”

刘存与蒋介石默默对视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说呢？”

蒋介石一愣，随即与刘存一起开怀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了浓浓的白雾在群山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