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1 / 1）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事实证明，方雨梦采用预约新人这种制度，确实存有弊端，楚随风的解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方雨梦在上河娱乐的地位一夜之间似有一落千丈的感觉，至少从张道凡那张死气沉沉的表情可看出，他对方雨梦的态度不如以前那么热情，或许是情绪低沉，或许是有所躲避。楚随风解约的第三天，张道凡在凯莱大酒店请邀请方雨梦和我以及公司领导班子饱餐一顿。聚餐时气氛很怪，每人表情沉重而沮丧，张道凡开场白那句话迷惑：“楚随风走的好，至少让我们发现自己的不足，也让我明白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

张道凡话中有话，“不足”可能是指采用预约新人的方案并非十全十美，至于“仁慈”可能指和平唱片公司。会餐时候大家各抒己见，议论纷纷，提出诸多包装新人的方案，特别针对艺人是否还采用预约新人这种制度产生分歧，形成两大派。从头到尾，方雨梦一直缄默不语，针对此张道凡也不发表自己的主观意见。

聚餐结束时，张道凡语重心长对方雨笑道：“方姐，楚随风的事是个意外，请不要多虑，但预约新人方案能否请你再改进改进。”

方雨梦眉睫跳了跳，思忖一会，笑道：“张总，楚随风的事比较特殊，其实预约新人方案不需要改进，特殊的事需要特殊处理，这与方案本身利害毫不相干，应该说，事在人为。如果我早点知道此事，楚随风也不会被人挖走。”

方雨梦自信还是倔强，或者说死要面子？她的话反而令张道凡哈哈大笑：“方姐，你可吓坏我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我以为你对预约新人这种制度失去信心。”

方雨梦扑哧一笑，却狡黠看了看我，我却看出她妒火中烧，似乎对我很不满意，我想不通哪里又得罪她老人家。

后来，楚随风之事不了了之，似乎没有影响到上河娱乐的运营。楚随风的“潇洒”离去，并非想象中那么糟糕，上河娱乐得失相半。一位当红歌星突然换了东家，普通大众漠不关心，只会关心当红歌星个人成绩如何。因此，上河娱乐策划部针对此事，在报纸杂志上刊登特意楚随风成名之路的故事，反而有更多更好的艺人主动登门拜访上河娱乐，希望上河娱乐包装他们，甚至有人愿意自己掏腰包。

对这种蹊跷之事，我茫然费解，名气真的很重要吗？仔细想一想，大多数人活在世上一为面子，二为金钱，最好名利双收。一想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父母，顿感黯然神伤，这一辈子他们连飞机都没有坐过，还有那些还在穷山村默默无闻、含辛茹苦过一生的乡亲们，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茫然归茫然，费解归费解，不过我挺佩服策划部那些同事，夜以继日，埋头苦干，终于拿出这么一套另类的策划方案，成效显著，他们真是足智多谋，才华横溢。奇怪的是，他们只是将当红歌星成才之路公诸于众，为何效果如此良好？关于这方面的事我大脑中的资料也很少，对此一知半解，从策划部同事那里打听后才恍然大悟。

这叫做文战、心术战。

因为，普通人只知楚随风歌声余妙绕梁，却不知楚随风怎么从一位卖鱼贩子成为一名才华出众的大歌星。一般艺人也会出自传，但至少得在娱乐圈爬滚多年，有一定的名气才有此念头，楚随风截然不同，因为他出道才半年，这就是重要筹码。再随手翻开身边一些关于娱乐方面的报纸杂志，点点一些报道明星的网站，字里行间大多数人都是讲艺人的花边新闻，也发现一些细微末节，一般娱乐公司从来不向外界人士公布对艺人的包装方案，毕竟这是看家本领，上河娱乐的做法算是前所未有。从这里看出，娱乐界不同于一般商界，正面竞争不如商界那么直截了当、残酷无情，因为，艺人的包装推广是否成功直接关系公司、艺人的发展前途。

真是新人撵旧人，楚随风故事面世后第二天，上河娱乐跨出自成立以来历史性的一步，一天之内居然奇迹般地签下六名成绩优秀的新人，真是喜从天降。同事们整天眉开眼笑，谈笑风生，领导班子也精神焕发，工作室也热闹沸腾，方雨梦忙的不可开交，很多预约新人的合约轻松从她的手中流过。

但是，我的遭遇却与众不同，上次成功推断出楚随风为什么突然想到解约之事后，本以为定能高枕无忧，方雨梦也要另眼相待我，谁知事与愿违，她并没有表现那么大方大度，反而变本加厉，言辞刻薄，行为嚣张。

“你这个混蛋，以前装疯卖傻是不是有意糊弄你本姑奶奶？

“霍天然，你究竟还有多少法宝没有使出来，索性让本大小姐一次性瞧个够？”

“霍天然，你又迟到再扣除一百元……”

“笨蛋，我想喝的是牛奶咖啡，不是咖啡，这点小事你都记不得，还自称什么记忆超人，我看根本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

经历数天“折磨”后，方雨梦又开始和我打起冷战，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根本不和我搭讪。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哪个关节出了差错，她这般待我，阿然也费解纳闷，可是我们又不敢用空度精神波查看她究竟在想什么，万一留有什么“后遗症”，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某天夜晚，春风和气，花前月下，躺在我怀中的雅丽姐，突然这么怪哉问我：“天然，你最近是不是惹方雨梦生气了，白天她打电话向我诉苦？”

方雨梦居然会打我“小报告”，我大惑不解，茫无头绪，问道：“她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雅丽姐笑道：“好像和楚随风解约那事有关。”

方雨梦居然为那事和我斤斤计较，真是百思不解，不过她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于是，我将怎么推断楚随风突然解约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雅丽姐。说完后，雅丽姐先瞠目结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又捧腹大笑，我却大惑不解。

雅丽姐一颦一笑道：“天然，你知道方雨梦是从什么学校毕业的吗？”

“不知道！”我更加疑惑，一头雾水，这有关系吗？

雅丽姐又习惯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嫣然一笑道：“侦查学专业出身，十九岁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

天哪，原来方雨梦是真人不露相，我十九岁才上大学，于是惊讶道：“她……她十九岁就大学毕业，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雅丽姐先狠狠地捏了捏我的脸蛋儿，又轻轻地“咬”了我一口，感叹道：“天然，你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在人称‘天才侦查美女’的方雨梦面前班门弄斧，玩什么推理伎俩，岂不是自讨苦吃，她并不是心胸狭窄，我十分了解她的个性，就……就是自尊心太要强，如果在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出丑，何况你只是一个门外汉，当然会扭捏作态。或许，她以为你知道她的来历，所以才气急败坏，其实都是我的过错，如果我早点将她的事告知你，也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但是，你观察敏锐，推断十分精彩，似乎在侦查方面天赋很高，不亚于方雨梦，你俩不去开合伙一家侦探社真是浪费人才哟。这次，不管谁对谁错，毕竟她是你老板，明天你主动向她赔礼道歉……”

“……又不是我的错，我干嘛要向她道歉。”我脖子一横，碰到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孩，只能以傲压傲，否则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我。

“天然……，在外面办事，吃一堑长一智，有时候人要故意向敌人示弱……”雅丽姐又像当老师的时候那样开始教训我。

我反驳道：“方雨梦不是敌人是朋友！”

“你的脾气怎么和方雨梦一样倔强，真不知你们平时怎么一起工作。”最后，雅丽姐无可奈何说了一句，冲进浴室洗澡去了。我却思绪万千，疑惑不解，既然方雨梦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为什么不去当警察，偏偏走上这一条天壤之别的道路？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后，方雨梦多次向雅丽姐打听我的口风，雅丽姐也屡次三番劝说我服输，但我仍然我行我素，我反而对她也冷冷淡淡。

其实，我一直铭记阿然那句忠言逆耳：

※※老大，对付方雨梦这种心高气傲的美女，必须装疯卖傻，尽量装成漠不关心的样子，言谈举止要一意孤行，切记不要在工作方面出什么差错，否则会被她抓到把柄仍然会受她任意摆布，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假以时日你必定能降服她，那时你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不再受她欺凌打骂。※※

阿然连女人的衣角都未碰过，却似乎比我还懂女人，有时候我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方雨梦主动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