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血战漆水(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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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193年)三月二十二日夜武功漆水大营苏坊

“末将以为,经过四昼夜的厮杀,敌人损失惨重,而且十分疲惫,几天几夜连续作战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今晚敌军步骑全部撤退回去修整就是这个原因。我们可以。。。”

“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何可以利用之处啊?”李暹对我刚才帮着郭汜十分不满,而且我还没有表态支持他,所以一听我说话就来反驳,反正我是步兵都督也管不到他,就是管的到他我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和李暹相处日久,对于他的草包脾气我知之甚深,也不和他计较,继续道:

“确实,敌我双方现在都疲惫到了极点,正所谓强弩之末,所以这时候只要一方有一支生力军投入,那怕人数不多,就有可能扭转战局。郭将军虽然前些天消极避战使得我们的作战异常艰苦,但歪打正着,却正好使得左翼骑兵主力基本没受任何损失,可以用来对敌发动决定性的冲击。”

“哦,子云你是说等明天敌军再来围攻时,我们突然派出主力骑兵进攻吧?”樊稠思索了一下,扭头问我,看看其他人的脸色也大概时这个意思,我笑了笑,说道。

“樊将军所言有理,但我以为这样最多攻敌个措手不及,难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就集合所有骑兵对敌营地进行突袭,步兵则随后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战解决问题。”

“可,难道敌人会没有防备嘛?左翼骑兵回来这么大动静,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呢?”李?现在也抛弃了收拾郭汜的想法,这么多将领都反对,而且郭汜的实力损失较少,真冲突起来自己也很难占到便宜的。

“今天黄昏时分,敌军步骑撤退后,末将派了我部的一千骑兵尾随骚扰。虽然作用可能不大,但我想敌军可能会以为我们不过是想借助骑兵骚扰的牵制好好修整一夜,而且我们大营现在所有部队都在酣睡,刚才末将过来时,听到我军鼾声那个大,我估计晚上从十里外都可以听见,敌军不会听不到的,这样我们突袭的话应该会出敌不意。

“将军准备现在开始嘛?”贾诩听了我的建议,暗自点头,抬头问道。对于贾诩这一点我是很喜欢的,如果抛弃了双方利益的争夺,仅仅停留在作战层面上,我和贾诩合作地还是十分愉快和默契的,说实在话,在这么多人里也就我和贾诩还有点全局观念,当然他比我更强。

“我们骑兵回来人喊马嘶的,敌军怎么会没有提防和警觉呢?我看这样,现在是亥末,我们回去让骑兵吃饭休息,让人马都安静下来,这样敌人应该会放松警惕的,明天凌晨丑时,两万三千名左翼骑兵全部悄悄出发,向北进发,从漆水上游过河,然后从西面对敌人进行迂回。“我边所边作动作以增强说话的效果,而自李?、樊稠、郭汜以下都听的十分认真,就是李暹也忘了打岔。

“骑兵首先应该进攻驻扎在渭水边的敌军骑兵,经过四天的厮杀,我估计他们现在可用的骑兵力量最多三万人,和我们相差不多,而我们是从未参战的新生力量,他们则是疲惫之师,再加上我们是突袭,如果成功一定可以歼灭敌军的骑兵,扭转战局。”听了我的话,大家或点头,或沉思。

“骑兵与敌接战后,步兵也立即出营攻击在我们南面安营的敌人步兵,说实在的,没有骑兵的支援,我们现在的两万多步兵就是堂堂列阵和他们的两万五千步兵也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更别说偷袭了。

“嗯,子云这个设想好,不过要保密确实很难啊!”李?听了我的话,沉吟了一下感叹道。

“将军说的有理,可是用兵打仗本无万全之事。而且末将设想使用这些方法来增加隐蔽性:第一,我们现在秘密派出精锐斥候去探明敌人在外面布置的”夜不收”,明晨大军出动前全部收拾掉。第二,为了保密,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和李将军、樊将军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营门,违令者格杀勿论;第三,骑兵出发前要用布或者草缠在马蹄上,并紧勒马口不使发出声响,骑兵们也要人人衔枚不许说话。”

李?、樊稠和贾诩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李?说道:

“这个骑兵统领的责任重大,非樊将军莫属了!”这也没办法,郭汜是肯定不可能当这个骑兵都督的,李暹的水平大家都清楚,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根本不胜任,李?要镇守中军大营,那不论资历、职务还是能力就只能是樊稠了。

“呵呵,承让、承让!必尽全力!”樊稠也高兴地拱拱手。

大事一定,又没有发生冲突,大家的脸色明显变好了,有几个将校就在下面小声议论起这个计划来。

“好了,就这样!”李?威严地打断了下面了嘈嘈声,命令道:

“由夫蒙校尉带人摸掉敌人的哨探,其他将校也立即赶回讯地,按照刚才子云的布置做好准备,明天听两位都督的号令出发!”

让夫蒙触去干这个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异议的,而夫蒙触本人也是当仁不让的。这是因为夫蒙触幼时是匈奴人的奴隶,从匈奴人那里学会了跟踪匿迹等许多本事,可以根据地面的痕迹和气味判断敌军的数量、种类和去向,而且可以从马队奔跑扬起的尘土判断出敌军骑兵的大概数量,不仅如此还善于匿迹猎杀,这些本事是其他人所没有的,而经过他的训练,部下有许多人掌握了这项本领,所以一般大军派斥候都是派他麾下的人。此次去捕杀敌军哨探也自然以派他负责为最佳。

“你还有什么话说啊?子云”李?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悦地问道,今天我的表现令李?很不满意。

“哦,一件小事!战前末将曾经遵照三位将军的指示,对全军发布了赏功令:杀死一名敌军普通士兵赏金一两,一名低级军官赏金五两,一名中级军官赏金二斤,一名将领赏金十斤,擒杀韩遂、马腾则赏金五十斤。但这些天因为作战激烈却一直没有兑现,末将以为明日一战是生死之战,最好现在把赏金都如数下发,以激励士气,这样胜利的把握更大一点。”

我看了李?一眼,拱手低头。我话音刚落,下面的将领就开始嚷嚷,表示赞同,大堂象平静的水面刮过一阵大风,立即波涛滚滚。

我冒着惹恼李?说这些话,可不是没有原因的。本来根据战前商量好的,让李应把金银和甲仗运过来,李应还是比较有大局观念的,运了快五十车金银布帛(这不算多,公元193年六月,曹操的父亲曹嵩从琅邪郡返回时,光金银珠宝绸缎就有一百多车,因此引起陶谦部下的觊觎而被杀。),我看就这也不是全部,但已经惹得李?雷霆大怒,把李应好好训斥了一顿。不仅运来的甲仗大部分分给了自己的外甥侄子(李应除外),金银布帛也让自己亲信赵信控制起来。

他们三人让我宣布赏格,但将士和民夫奋勇作战,一钱金银也没有拿到,说实在的,打仗紧急时就是再忙,也应该一天赏赐一次,至少两天赏赐一次,这样才能鼓舞士气。连续几天除了我们杨军外,其他将士啥都没见到。杨军将士有赏赐拿,那是因为我把李?给我的十车金银珠宝布帛运过来赏赐立功将士,这些天已经用去了六车。不过值得,几车金银换来了杀伤敌人一万多,特别是蒲俨营,得的赏赐最多,因为光他们就射杀了近一万敌军。每天打仗完毕都按照战果进行赏赐,杨军将士天天有赏金拿,拿到的越打越精神,没拿到的看着眼红,苻键他们主动求战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李?不给钱,我只好用我带来的金银赏赐,但我就那么一点,再说我虽然是步兵都督,这也就是个临时职务,我可没有义务用自己的钱去赏赐其他人的部队,所以这些天受赏的只有杨军的将士。

不过赏功令是我这个步兵都督在立营之前,对十万将士和民夫宣布的,这几天光杨军受赏,其他人啥都没见到,他们都把怨气发到我身上了,卢颀、宋果这些和我关系好的,我出去巡视时,见了我就骂:“子云,他娘的,钱都让你贪污了!”其他人则在后面骂我。

我刚开始还说以大局为重,忍辱负重,只要李?把赏金发下去,我就是让别人骂几句也行,但给李?说了几次,他总是不松口,只是说战后再如数发放,听的我心都冷了。

心说:去他娘的,我这是何苦呢?你们都是只顾个人,善财难舍,我何苦去背这个黑锅。当然我不会亲自去对其他营将士们解释,一则我没这个时间,二则也有**份,但我让自己的亲兵们和军官利用传令和作战休息的时间去把真相说给别人听。到现在大家基本知道怎么回事了,对这件事不仅我恼火,李?恼火,下面的将士更恼火。

我今天就是要当众把话挑明了,你李?可以不同意,但将士们以后要怨也轮不到我身上,谁干的事情自己负责,我可不想再背这种黑锅,代人受过了。

嘈嚷声中李?狠狠地瞪着我,我低头只作不见。

“稚然,我看子云说得有理啊!”樊稠也扭头对李?说,李?满脸铁青,沉声说道:

“再过一个多时辰骑兵就要出发了,而步兵们都睡的很沉,还是等仗打完了再进行赏赐吧!”

“是!”我没奈何带领众将校起身行礼退出。

三月二十三日寅初漆水大营紫凤头

“将军,我们的骑兵似乎在渡河!”杨干的视力非常之好,远远就看见了。

我轻轻点点头,在望楼上望着如带的漆水,上游大队骑兵正在悄悄渡河,虽然我根本看不见,暗自祈祷,希望他们能偷袭成功。他们的渡河地点离开这里有十几里路,但毕竟两万多人的骑兵大军,打马过河时,马匹践踏河水发出的声响还是很大,尤其在夜色里,在这里都隐隐可以听见,只能希望夫蒙触能全部搞掉敌人的哨探,虽然可能性太小了。

“现在要叫步兵都起来开伙准备嘛?”杨芳听到远方践踏水花的声音消失了,过来请示我,我轻轻摇摇头。两万骑兵起床吃饭就弄得声音很大,他们没有经过战斗,并不十分疲惫,还稍好点。如果现在去叫醒那些累的要死的步兵,那肯定不打不骂,不费半天休想把人叫醒,这样弄得沸反盈天的,敌人就是聋子也都听见了。而且骑兵现在还没有和敌人接战,我们现在也无可奈何,只有等待,今天作战的主力是左翼两万三千骑兵,只要他们能把敌人的骑兵击溃,敌人剩下的两万多步兵只有等死的份,就是明天列阵进攻也可以打败他们。而要让将士们在战场上好好发挥,就必须让他们休息好啊。

我和宋大哥、杨芳、桥良、庄灿、牵逵、蒲俨等杨军步兵主要将领转过身来,静静地站在望楼上向南面敌人骑兵的渭水大营眺望,只见星星点点的灯火不停的闪烁,没有什么异常,但这并不能让我们轻松多少,在军中日久,这样伪装匿迹的方法大家见得多了,也作的多了。

标志指挥位置的七星灯随着夜风在我们头顶晃来晃去,飘忽不定的灯光照耀下,大家的脸色都异常凝重,生死胜负荣辱都在此一决了!

经过连续四天的战斗,除了亲兵营和蒲俨营稍好点,牵逵营和庄灿营都损失过半,出发时率领的一万两千名步兵现在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他们的尸体和敌军的尸体一起在垒壁外(垒壁里面都火化掉了)重重叠叠,你压着我,我压着你。脱去了衣服,脱去了身份,脱去了利益,失去了生命,大家都是一样的,虽然生前曾站在不同的阵营拼死厮杀。

“子云,好像骑兵已经接战了!”

“是啊!”我扭头看了看东方的启明星,这个隐蔽大迂回简直太耗时间了,用了两个时辰,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不知道樊将军他们是否达到了奇袭的效果。但现在不能考虑这些了,步兵必须出动进行配合,奇袭不成,那就强行决战吧。

“擂鼓,命令步兵吃饭集合,命令民夫和轻伤员随李将军守营,其余兵马半个时辰后一律随我出战!”我掀掉身上的斗篷,嗔目对杨芳等将领大吼。

“是!”他们拱手应声下楼,身边的亲兵立即敲响了望楼上的两面大鼓,很快全营各处鼓声一片,军官的打骂声从各处传来。

最后看了一眼南面十里处敌步兵大营,我也扭身下楼,徐陵、鲍出等亲兵随后,除了两个敲鼓的其他人都下去了,现在已经没有守望的必要了,是好是歹就这一锤子买卖了。

“告诉骑兵统领陈觉,请骑兵开始攻击,步兵随后!”看着步兵在营垒外结阵,我派亲兵过去通知侧翼的樊稠部校尉陈觉,率领剩余的四千多右翼骑兵首先对敌人发动攻击,一则是为了趁敌人没有列阵时打他个措手不及,二则是为了掩护我方步兵列阵。反正现在他们的骑兵正在和樊稠将军厮杀,也难得过来支援他们,这也算马韩的一点小小失策的地方,为了骑兵放牧方便,把骑兵大营放在渭水岸边,距离步兵营有快十里地,当然他们敢这么作,也是因为我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缘故。

右翼漆水边的骑兵一身喊,如同决堤的洪水,四千多骑兵向七里外的敌军营垒流过去。

勒马在苏坊的大道边,看看步兵也已经列阵完毕,就命令开始前进,随着鼓点,两万二千名步兵按照刀牌手在前,弩弓手随后,长矛手最后的顺序排成二里地长的十列横队向前走。这里面六千杨军步兵由庄灿指挥作为左翼,中央是李利指挥的一万步兵,右翼是卢颀指挥的六千步兵,我带着九百名亲兵走在大队的最后。

因为营垒外一里地的树木都让我们砍光了,所以列阵后走了一段还能保持阵形,但过了这个距离,就因为土堆、树林的阻拦而变得参差不齐。但这我也没办法,只好任其自然了。

半个时辰后我们抵达敌营,骑兵已经开始和他们展开了厮杀,这里面就有庞雯的一千女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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