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祁裕的母亲从敏枫居出来,九阿哥就一直在埋怨着祁枫不厚道,重色轻弟,居然让他睡在桌子底下,祁枫也不理他,没想到他喝了那么多酒,醒来还那么有精神。
刚回到御阳宫,苏夕就迎了过来,刚要开口,祁枫抢先一步开口,“小夕,你去准备点醒酒汤,给言言送点去。”
说完,不理会旁边跟着回到御阳宫的九阿哥,径直朝房间走去。九阿哥也不恼,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就知道你重色轻弟,作你弟弟真可怜,连碗醒酒汤都讨不到,真可怜。”
闻言,苏夕忍不住轻声笑着。
九阿哥转头看着忍着笑意的苏夕,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你也给我准备碗醒酒汤。”说着转身走身祁枫的房间。
酒后的痛苦她算是彻底的领略到了,也不顾房内其他人的疑问,刚回到西厢房的言言倒头就睡。才刚睡下,苏夕的声音就传来进来,“言言,先喝完这碗醒洒汤再睡,不然,头还是会痛的。”
言言挣扎着坐起来,心想着肯定是祁枫回到御阳宫后吩咐苏夕准备的。接过苏夕手中的醒酒汤,言言一口喝尽,苏夕拍着她的背让她慢点喝。
“苏夕,你是不知道喝醉酒是多么的难受……”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从床上下来,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吐到觉得肝肺心都要吐出来,言言漱口后,苦笑着,“真是自作自受。”
“谁叫你喝不了酒还把自己给喝醉的,就算高兴也不能多喝,你看你,难受成这个样子。昨天肯定是光喝酒了,菜也没吃,你看你吐出来的都是水,还不把你给难受死啊。”苏夕一边递过手中的丝帕,一边责怪着她。
“再也不喝了。”说着,言言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吐出来后倒舒服多了。
“这里还有点醒酒汤,快喝了,喝了会舒服点。”苏夕将剩下的醒酒汤递与言言,自言自语,“言言,你知道吗?殿下每年的中秋都是在敏枫居过的,自枫妃去逝后,殿下还是会去敏枫居,其实殿下的心里很苦,从小就没了母妃,皇上一直很宠爱殿下,但终究不能将枫妃那部分的爱补回来。而且正因为皇上的宠爱,殿下成了宫中众矢之的,除了九阿哥和太子是真心与殿下交好。自枫妃去逝后,殿下就很少笑,可是自从遇到你,殿下不仅笑的多了,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偷偷的笑。其实殿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言言,殿下是真心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现在并不讨厌殿下了,你……”
听见言言的呼吸声,苏夕低头,只见她已经睡着了。苏夕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待她走出去,言言才睁开眼睛。看着苏夕离去的方向,言言也叹了口气,苏夕说的对,这么久相处下来,她由最初的讨厌已经转变成淡淡的喜欢了。可是,她,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也怕将来自己来受伤会痛苦,所以,她不敢爱,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天边开始泛白的时候,乾清宫就已经热闹起来,原因是皇上今日要出巡,而且得几天之后才能回来,具体时间也不知道。
朝阳还在层层云朵中若隐若现,几线初升的阳光就穿过天空的云絮,落在了一片寂静的皇宫内,将青石路照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言言望了一眼围在皇上身边的人,就仿佛看到某位明星的到来一般,身边围的水泄不通,连阳光也插不进去。其实今日的天气极好,正值秋日,温暖怡人。阳光凌乱地投落在皇宫的每一角,透明的空气之中,颗颗细小尘埃隐约浮动,早起的蝶儿也开始翩翩飞舞,伴着花香渐渐远去。
如此好的天气,要是能出去玩玩该多好啊,古代的空气又清新又舒服。可是,皇上出巡只带上太医和几个贴身保护的侍卫,他宠爱的儿子也不能跟着去,她自然是也不用跟着去。
皇上一出巡,言言就像是放假了,清闲的很。言言想,她也终于不用再早起了,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对她根本就不管用。可是,第二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睡不着了,在皇宫生活的这段日子,让她的生物钟已经改变。躺在床上也无聊,还不如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什么也没有。天还是灰蒙蒙的,皇宫里一片静谧。言言与露珠为伴,静静走在幽静的青石路上,虫鸣四起,言言也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并不陌生的笛声传来,言言也驾轻就熟的来到了那处无名的宫殿门口。看着依旧微掩着的殿门,笛声从殿内传来出来。站在殿外听了会,言言刚想进去,就听见一声寒冷彻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来这儿作什么?”
言言转身,只见祁裕的嘴角微抿,牵扯出一丝森冷诡异,眼里的温度冰寒刺骨恍若来至最森冷的冰川,在这凉意嗖嗖的早晨里,言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是循着笛声才走来的。”言言轻轻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有股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即使她来自现代,比起古代足不出户的女子,她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但面对他,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危险的。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回去!”他背对着她,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森寒和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言言抬头看向他的背影,阴冷的线条僵硬的存在着。她不惊想起那日他吹起的那首曲子跟殿内吹的曲子是一样的,难道那里面的女子会是他的母亲?
“还不走!”他转过身紧紧盯着她,眼里的寒意更加冷厉,声音也抬高了几分贝,在这静谧的早晨,却是重重的响着。
“是裕儿吗?”
言言刚想说话,殿内传来一声柔和的女子的声音,言言记得那声音,正是那是撵她出来的那女子。不多久,随着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女子出现在眼前。看向祁裕的眼神里是如轻风般的温柔,却又带着淡淡的自责。令言言震惊的是,她居然看到祁裕的眼里也瞬间有了温度,勾起嘴角看向那女子的神情里有着淡淡的依赖。
“怎么又是你?”那女子看见了言言,也认出了言言,看了看言言一眼,又看了看祁裕,眼里有着疑惑。
“你这不是第一次来?”显然没料到言言居然不是第一次来,祁裕说话的语气里有了一丝震惊,又有了一丝的微恼。
“上一次也是听着笛声来的。”言言被他们两个盯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轻声说着。
“我上次警告过你,这儿不要再来,你要是再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那女子明显已经有了些恼意。
“母亲,早上还有点凉,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这里风大,别感染风寒了,先进去。”祁裕温柔的说着。
言言听到这里,有此惊讶。听到他们吹的笛声,再看到他们彼此的交流,她早就肯定了这女子就是祁裕的母亲。只是他并不是惊讶他们的母子关系,而是此时看到的祁裕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这不得不让她有些惊讶。
“你也进来。”揽着那女子走进去的祁裕忽然顿住脚步,回头趁着站在原地的言言,淡淡的说着,却没有了之前的冷厉。
言言抬头,他已经转过头扶着那女子往里面走去,她看到了那女子眼里的惊讶正在打量着自己。言言移开视线,随着他们的脚步走了进去。
庭院里依旧有着淡淡的花香,干净素雅。只是奇怪的是,这里一个宫女也没有。就算是冷宫,也不至于会一个宫女也没有啊。
“在发什么呆,坐。”那女子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了一丝探究,言言奇怪她前后对她态度的反差,也并未多想,走过去坐在了石凳上,感觉到一股凉意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开口问着言言,而一旁的祁逸只是在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不说话。
“夏言言。”言言轻声说着。
“哦?!”她深深的凝了她一眼,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你就是筹办今年中秋的夏言言。”
“恩。”言言点了点头,想必就算她居在这偏僻的地方,应该也会听送饭来的人说起。毕竟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宫女来筹办皇宫的中秋宴,也确实是一件令人咂舌的事情。
“母亲,父皇出巡,要几天后才能回宫。”一旁的祁裕突然开口说道。
“是吗?这很正常啊,每年这个时候,你父皇都是要出去的。”那女子听罢,眼里浮出淡淡的哀伤,随之一笑,“这花园里的好多花儿都开了,倒让这殿内有了一丝生气。”
“明天我让花匠来整理一下。”祁裕凝着那女子,轻声说着。
言言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突然觉得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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