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去了哪里?”
莫揽月被那一巴掌给震住了,如果可以让她晕过去,她宁愿现在就失去意识,她也就不会再听到他毫无温情的质问。
“古烈阳,你凭什么打我!”
她本来应该要更生气一些的,只是平躺在床上话说得再狠也少了效果,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抖了一抖,刚刚那一瞬间的感动也转为愤怒。
“你擅离职守,音讯全无,难道我没资格问你的去向!”
一想到他这几天来为她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古烈阳的怒火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他猛的掀开床上的被子,抓着她的手把她硬拖了起来。莫揽月没料到这一巴掌之后还有后续的动作,全无防备的她被他拖起,满身伤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龇牙咧嘴的差点儿憋出泪来。
眼泪尚可以控制,她额间冒出的冷汗却是没的掩饰,流下的汗水晕开了她精心化好的淡妆,那些被掩盖在胭脂水粉之下的细小擦伤显露了出来,与此同时由于她手臂被他突然拖起,高过头顶,衣袖顺势滑了下来,她白皙的手臂罗裸露在外,只是肉眼可见那原本粉嫩的皮肤掺杂着数条血痕,粗一看就像是几条蜈蚣爬在她的手臂上,难看极了。
暴露了的不仅仅是视觉,被子一掀开古烈阳立即闻到了浓浓的药味,那味道他很熟悉,是他常备的上品金创药。
莫揽月恨恨的瞪着古烈阳,嘴抿得紧紧的,也不说话。
古烈阳还处在视觉和嗅觉的双重震撼中没有反应过来,莫揽月的手一直被他抓在手里,直到手尖的滑腻感让他胃里开始翻腾,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时他连忙松开她的手。随着他的放手,莫揽月重重的跌回床上,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与刚刚他看到的那个笑逐颜开、没心没肺的丫头简直是天壤之别。
心被纠住了,闷闷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摊开手心,看着自己几根手指染上的混合着金创药粉的血渍,那滑腻的触感是因为他刚巧抓在了她一条伤痕上,薄薄的金创药粉因他的紧抓而绷开,散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肤。
被她怨恨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古烈阳在床边坐下,伸手拉起她另一边手臂的衣袖,同样的各道血痕在金创药粉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他接着拉下她的领口,脖颈处有着同样类型的伤痕。其他部位他已经不忍去看,肉眼可见的情况是除了她的脸还算完好,身上的伤痕……光手臂上的伤就已多到十根手指都数不清了。
莫揽月忍痛把被子往上一拉,直盖过自己的头顶,再不想看到那不问青红皂白就向自己挥巴掌的浑蛋。
古烈阳一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放下。用力揉搓着指尖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藏在被子里不愿意露头的人形儿,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说点什么。她好不容易脱困回来,受尽折磨,伤痕累累,他却只因为看到她无畏的笑容就认定她是不负责任的偷溜出去玩,不仅对她声严厉色,还打了她……
这傻丫头只是想瞒着他不想他担心,他却伤了她的心呢!古烈阳心里悔到肠子都青了,可是现在她这样子,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就这样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被窝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咕~~咕~~~”,他才起身出去外面,吩咐一宫女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里伺候她吃。知道莫揽月见了他会生气,他也就不再进房间了,索然无味的独自走到大厅。
一直在古烈格远远就看着古烈阳往这边走来了,只是他双眼无神走起路来步履拖拉,他从未见过古烈阳这样失魂落魄过。
“三哥,小丫头没事?我听说你一回来就把人给赶出去了,我在外面可是一番好等啊。”
他无力的看了古烈格一眼,“回来了,还活着。”
“那我现在去看看她。”
“五弟。”
古烈阳忙拦住他,“明天再来看她。”
“为什么呀?”
“相信我,你现在进去绝对没命出来。”
说完,古烈阳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撂下古烈格和南宫银在大厅。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什么古烈阳能消沉成那样子,简直就跟死了爹似的。
不过古烈格也相信他三哥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自打很久以前他不顾三哥的劝诫溜进房间吵着那午睡中的莫揽月,几乎被她抹了脖子的经历告诉他,不听三哥言,吃亏在眼前。
莫揽月在房间里这一休息,就是三天,如果不是她突然醍醐灌顶般想起她忘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恐怕她这会儿还别扭的生着气闷在房里不愿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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