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泡了个好澡,一觉醒来皮都皱了。水底的加热器还不时地翻着泡泡,来缓一缓快要凉透了的水。
他看了看周围,刚才点亮的香薰灯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个彻底,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熊猫睡衣和浴巾,睡衣衣袋里插着熊卫群的左轮枪。那画面相当诡异,就好像有只熊猫盖着浴巾站在衣架那里一手擎住枪正打算拔枪暴头一击。
一动弹,他才感觉到自己除了皱还浑身发软,心道在浴缸里睡着真不是好选择,齐也不来叫醒他。啊啊,这都几点了,是不是连晚饭都吃不到了?
从浴缸里站起来拉了拉筋骨,感觉屋子里的空气热得跟三伏天似的。泡了不知多久的澡,他感觉自己的症状不是感冒,而是中暑。
先打门透了透气,他才用浴巾抹了抹身子,昏头胀脑地穿进了说好的熊猫连体睡衣,揉揉眼屎,把熊猫帽子扣到了头上。
摸摸兜里的枪,他莫名其妙地放下心来,就从浴室里走了出去。刚一迈出门,正在走廊上碰上往这边走的人,还吓了他一跳。
还是对方先平息了吓到的情绪,看他穿成这样便问:“小少爷,饭还要不要再热?”
“啊?”钟平张着嘴不知道回点什么。
不过钟家齐很快就听到动静,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探出头来,远远地喊:“把热过的放一边,随便新做点东西送过来!对了,最好有煎蛋!”
钟平看着眼前的女佣半张着嘴看看自家弟弟再看看自己,他默默地添乱道:“别做新的,直接去把刚才的热好端过来。”
女佣也不知道听了哪头熊猫的,猛地点点头,就转过头匆忙走掉了。
钟家齐向钟平招了招手,钟平熊猫乖乖地走了过去,被拉到钟家齐的房间里,然后俩人一齐在门边用来等候的椅子上坐下,钟家齐攥着钟平的手不放,问他洗澡洗好了没。
钟平实话实说自己骨头都快泡成胶皮棒了,还责怪他为什么没叫醒他。
钟家齐承认错误,没什么诚意地道完歉,话锋一转,就转到了雷叔刚刚告诉他的最近库出了问题的细节。
还没说到一半就被钟平打断了:“你得先听我说,咱把青田幼儿园的库撤到别处去,这样我太不放心孩子们了……”
“……我说的就是青田幼儿园的问题……”
“不好!”钟平自顾自地大吼一声,“这两天没去的部分还没跟马姐请假!”然后他立即反应过来,呻吟着说道:“看来近期不能回去教学了,得辞职……”
钟家齐无奈地看着自家哥哥表演大变脸,最后沮丧地问他拿去送洗的衣服里有没有手机。答案明显是没有。
不顾钟家齐还打算沟通正事,钟平借来了弟弟的手机,凭着记忆播了幼儿园的座机号码。跟他想象的一样,是幼儿园里留下值班的保育员接的电话。
他继续一脸沮丧地跟保育员说他和熊卫群要一起辞职,叫她明天逮着机会告诉马姐或者园长。保育员甲还跟他寒暄了一阵,直打听是为什么要辞职,果真是因为这幼儿园快不行了所以集体跳槽了?
打完电话,钟家齐收下手机,深吸一口气继续跟钟平说起这个幼儿园的事,钟平刚刚没听漏跟自家幼儿园有关,仔细地听着钟家齐说事情。
当他听说那个库里的东西被盗少了许多的时候,有些不知道应该是悲伤自家货被偷了好还是高兴武器什么的在幼儿园越少越好。
钟家齐还细细分析了当时的人员配备,最后下了结论:“最可疑的就是那个k。”
钟平自然而然地就反驳了:“不可能啊!他受了伤在这里的医院养伤呢,再说丹丹又快手术了,说他又跑回去就偷了几件武器更不可能啊……”
“对了,”钟家齐一听钟平提到了这个人,立刻换上了一脸好好学习天天便秘的表情,“听说我回来之前你跟k接触很密切?以前就不提了,现在你身份不一样,以后就离他远点。”
钟平很认真地把这条建议列入思考范围,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行:“我都说了等丹丹手术完康复好再收手。哎哟,我明天得回去看看他……不会从医院跑回家住去了……”说着说着,他有点不放心熊卫群,一方面怕他不堪忍受医院的气氛回到猫窝住,一方面感觉自己在有女佣的家里尽享资本主义有点不地道。
接着就是女佣来敲门,钟家齐应了门,就听女佣说饭菜已经备好,叫他们去一楼用餐。
钟平一边顺从地跟着自家弟弟下了楼,边走边唾弃自己。瞧瞧,“用餐”,这词多资本主义啊。到了一楼餐厅再一瞧,桌上摆的竟然是不中不洋的蛋包饭,旁边放着浇着红油的看不出什么拌菜。管它是什么来着,资本主义!
不过一开始吃饭,钟平就完全把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别抛去了脑后。不就是区区一碟红油笋丝吗?太他娘的好吃了。
钟家齐这回也算是看出来了,俩人分开这么长时间,几乎什么大的变动都没有。除了这个需要长年累月养成习惯——吃相。
他一边资本主义的用勺子慢吞吞地挖饭,一边观赏着钟平饿死鬼缠身的吃相,心里感慨万千,即使是这样,哥哥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也不会改变!
感慨到半路当口,钟平吃光了自己的一份饭,边嚼笋丝边盯着钟家齐慢吞吞的勺子瞅。钟家齐心花怒放,把自己剩的半盘子推到钟平面前,钟平更加心花怒放地接过来,继续自己的狼吞虎咽大业。
吃饱喝足,俩人又回到了钟家齐的房间。比起钟家齐自己的房间,钟平更怀念他们小时候一起住的那个屋子,他当初还挺喜欢那木头双层床的。
钟家齐指出俩人的个子已经不适合住那种矮床了,钟平撇嘴说我也知道啊,然后打消了去那间屋子过夜的念头,躺到了钟家齐的大床上。
好大的床啊……钟平浑身不自在,大概是住小床住久了骨头都贱了。
俩人并排躺在床上,钟平追问了好些个弟弟在国外的事。钟家齐就先把在london的bexley发生的事挑个几件叙述了一遍,说这是他在国外去的第二个地方,也是后来整整住了五个月的地方。
钟平倒是时常对着幼儿们出口成章,讲些兔子狗熊鳄鱼的故事。但听故事方面,他倒是挺不擅长的,最后都进入了双眼无神流口水状态。钟家齐不得已,上手帮钟平合上眼睛,还以为自己旁边躺着具尸体。
话说第二天早晨,熊卫群睡得早起得也早,坐起来在被子里摸了一下伤口,很高兴地发现久不愈合的伤口结痂了。
还没等他下床走走,就听到床头柜里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震动的声音。
电话?谁的……抱着疑问,他打开床头柜,把钟平的包拿出来又倒了个底朝天,看到钟平的手机正不知疲惫地震动。
本来想替他挂断关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马姐的时候熊卫群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是那幼儿园的,有什么事还能代替传达一下,于是他令自己后悔半天地接起了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里面就炸开了锅:“你行啊钟平你!不接电话?!不来上班?还跟小张说要辞职!?你说辞职就辞职?那我这张老脸往哪放?你把幼儿园的利益放在哪一位?对了!还有那个熊卫群是?你等着!我一会儿就打他电话!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到底是想干嘛?老娘马上给你打探清楚!”
一气儿说完,马姐就把钟平的电话挂了。熊卫群面色苍白地看到自己的手机随后也跟着亮起来,现在他算是有点对钟平的遭遇感同身受了。
打都打通了,不接起来也怪不舒心的。于是他默默地按了接听键把电话放到离耳朵三十厘米的地方,里面的声音想当然炸了出来,顺利地传到他耳朵里:“你们俩在一个地方!?我肯定没猜错!背景音都一样!他不说就得了!你来跟我讲讲为什么上岗!为什么这么快就不干了!你们这群小年轻!不是我说你们!一点毅力都没有!遇着一点挫折就……”
熊卫群看着旁边床的小孩子起床,揉着眼睛叫着想去厕所。整间屋子飘着皮蛋粥的腥味,半数以上的人正在努力跟早餐奋斗,他自己的胃也发出了细小的咕噜声。
护士来查房点人,通知谁谁有某某吊瓶要打,谁谁不能吃早饭,要做血检,谁谁的看护多了一个人,要立刻离开。
那些喧闹之后,马姐的电话也终于结了尾:“……现在你知道了?我们也实在是不容易!你们就得体谅体谅我们!反正辞了都辞了,我这里就不责怪你们了……”
眼看着小男孩上完了厕所,回来的路上还在继续揉眼睛,熊卫群同时很好奇那个“不责怪”到底是不是一种讽刺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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