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卫群受伤第一晚,钟平在担惊受怕中熬到了后半夜,眼睛死死地盯着伤口处看,时不时地还去试试鼻息看看熊卫群死了没有。
在他终于脱力睡着之前熊卫群都没死,真好。
第二天钟平醒来的时候呈跪拜状上半身趴在床上,站起来抻抻筋,感觉没一块骨头在正地方。不躺着睡觉危害太大了。
平日里只要钟平弄出一点动静——就算是从床上坐起来再把脚伸到地上找拖鞋的动作——熊卫群就会醒过来,在他出门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他。
现在再看熊卫群,少有地什么反应也没有。那状态已经不能称作睡着了,应该称作昏迷了。
要不然就这样把他拖到医院去?钟平脑子里总有这么个想法萦绕不去。
但熊卫群不知为什么不想去医院。都到了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还嘴硬说不去医院,也许的确有什么理由在。
上班前夕,钟平还在卧室胡思乱想,听到熊卫群似乎说了什么还吓了一跳。难道是醒过来了?他忙上前查看。
查看结果是熊卫群没有醒,而是无意识地在念着妹妹的名字“丹丹”。钟平让这么一念心都快沉到床底下去了,而且刚才查看的时候发现熊卫群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明显是伤口感染,现在开始发烧了。不,也许是昨天夜里就开始发烧,他没注意到而已。
这下钟平忽然就铁了心,头脑一热打算不管熊卫群醒来会对他怎么样,他都要把熊卫群拖到医院去。
于是钟平给马姐去了个电话,表明自己打算请假一天的心迹。马姐意料之中怒吼了他一顿,大意是不上班也就算了,竟然还临上班半小时请假,请假也就算了,竟然两人都缺席。现在的年轻人blablabla,不想做了就直说blablabla,想把她折磨疯不用这么间接blablabla……
顶着压力,钟平取得了这一天的假期。一放下电话他就把自己的衣服拿到了床边去,想着要把熊卫群拖出去总不能让他在大冬天光着上身,就尽量小心避免碰到他伤口地给他穿衣服。
想给没有知觉的人穿套头毛衣这事相当有难度,他还要同时小心熊卫群的伤口,熊卫群的两条胳膊就是不肯听话地先穿进袖管里。
捣鼓了半天,钟平终于注意到熊卫群已经睁开了眼睛,神色涣散地看着他。虽然眼神不够犀利,但还是吓得他一哆嗦把一条胳膊上套着毛衣的熊卫群推得躺回了床上,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没有……不是……嗯……”
熊卫群只是看着他,没有别的动作,或者说实在无力做别的动作,嘴唇微微地张合,好像在说什么。钟平把耳朵都贴到了熊卫群嘴上,也实在没分辨出熊卫群在说什么。
也许是渴了想喝水这样的话?钟平怀疑地看看熊卫群的嘴巴,发现的确很干,就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冲出屋子到饮水机处接了点水,回来托起熊卫群头把杯子往他嘴边凑。
熊卫群喝下了一点水就把头别开,钟平只好把他放回到枕头上。这时候他终于听到熊卫群用标准普通话说:“我不去医院。”
钟平觉得这实在难以理解,目测来看熊卫群不会跳起来拿小刀扎他,所以他情理据合地分析现状:“你现在的情况真的需要去医院。你看,我这连温度计都没有,你烧那么厉害,我都不知道有四十几度五十几度。再不处理就真的晚了!”
“不去医院。”熊卫群涣散着眼神,语气仍然很坚定地说。
“我就当你发烧说胡话!你不能再挺着了!你以为你死了也无所谓吗?你不是还有妹妹吗?你死了她怎么办?你这叫一尸两命啊!”钟平严肃地盯着熊卫群,嘴上语无伦次地劝。
熊卫群听到“妹妹”,眼神往钟平处瞄了一下,开口道:“我妹妹在医院。”
“在医院怎么样!医院又不是……”
“我只有她一个家人。”熊卫群似乎没听到钟平的辩白,兀自说道。
钟平被打断,错愕地盯着熊卫群,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家人么?”熊卫群仍然语气平平地问。
钟平还在错愕中,茫然地摇摇头,也不知道熊卫群看不看得到。
熊卫群继续没有升降调地说下去:“她不是我亲妹妹,她爸爸是我叔。奶奶和爷爷就我爸和我叔两个儿子,所以从她小时候我们感情就不错。”
不是亲妹妹?钟平想问这么一句。但熊卫群没有停顿地又继续说:“有一天我们一家人,爷爷奶奶,爸妈,叔婶,我和妹妹,一起去旅行。一早我们就坐旅行团的大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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