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以战成道（2 / 2）

“啵”的一声轻响后，阎摩罗奢和李志国各自分开，重新恢复对峙的局面。

刚刚那连续几击过招，快得令人目不暇给，但是李志国居然能在一开始就占到了上风，压住了阎摩罗奢，这样的实力可是完全出乎了众妖的预料！

其实李志国能暂时压倒阎摩罗奢，并不是出于侥幸。现在他身具六重身外身，可以使出七倍圣人之力，再加上正宗修真道术的法阵增幅，那威力任谁遇上都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李志国现在悟出的道是王道，天然可以统摄一切道，正好可以完美地代替道术中的核心规则，让道术的威力百分百发挥出来！

如果李志国能一直施展道术下去，那说不定还真的能彻底压制住阎摩罗奢，让它直到落败都无法还手。但是，道术也是有缺点的，那就是施展起来必须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不管修真者绘制法阵的功夫多么熟练，要将完整的道术法阵绘制出来都需要时间，如果有高手趁着这时候发起攻击，打断了道术，那就轮到修真者倒霉了。

修真者能以较低的基因锁解开程度扛上圣人，不是没有代价的，而这代价之一就是他们的道术攻击总会比圣人一脉的高手慢上半拍。所以后来阎摩罗奢就是打了这个时间差，强行打断李志国的道术，这才从单方面挨打的局面中脱离出来。

通常修真者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依靠法宝来争取施法时间。但是李志国现在已将所有法宝与己身炼为一体，在施展道术时不能再独立攻击，所以即使明白道术有这缺点，也是无计可施。

这时候，阎摩罗奢伸手一招，百鬼夜行图披在它身上，瞬息之间融入其体内。现在阎摩罗奢已成就大圣，要使出规则之力无须身外身的辅助，所以它平时也没有再将诸宝炼入体内，增强能量强度。现在就算后悔，一时半会之间也无法炼出身外身，只能先将百鬼夜行图融入自身，借此宝提高自身的防御能力。

李志国皱了皱眉头，他也曾亲身体验过百鬼夜行图的神妙，对这件重宝可算是印象深刻。当初在《DOOM》世界里，鸠槃荼以此宝护身，加持了地狱的源力后，足以硬扛下十四倍圣人力量的攻击！现在此宝由阎摩罗奢这个大圣亲自掌控，威力恐怕只高不低。

“道友还真是出乎了本座的意料。”阎摩罗奢以百鬼夜行图护体后，开始说话了。

“原来你是修真和圣道同行，难怪敢出言向本座挑战。”

“但是，你将所有法宝全都炼成身外身，无视道术的要求，只是一昧增强自身的力量，既是可怕之处也是一大败笔！”阎摩罗奢抡起混铁叉抢攻，“只要无暇再施展道术，那你还能凭什么和本座斗？！”

混铁叉叉身上泛起明亮血光，在虚空中划过时，竟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大道印痕，硬生生烙刻出阎摩罗奢对于死亡的感悟。

李志国剑指一并，一道剑光亮起，笔直地击向混铁叉，却是要仗着七倍圣人之力硬碰。

剑光撞在混铁叉上，却没有激起任何能量相冲，一片道迹天痕划过，剑光竟是在瞬息之间就被湮灭！那片道痕之中蕴含着天地所认可的大道伟力，天下间无物可以违逆，若没有同等的道力，在这一击面前就只能道消身死。

这一刻，绝对的能量强度再度不敌高超的技能水准。阎摩罗奢现在的最大能量强度只不过在四、五倍圣人力量之间，但与道相合之后，击溃李志国的七倍圣力却也是轻而易举。

混铁叉一击击溃了剑光，接着去势不减地刺向李志国。

眼看李志国就要被铁叉串成烤肉，阎摩罗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笑。同时，负责掌控小世界的几位大妖，也大惊失色，立即准备出手救回李志国的性命。

“慢！”九灵元圣一抬手，制止了那几位大妖的慌乱行动。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那柄混铁叉甫一刺入李志国身周五尺之内，叉身上的血光立即黯淡了下来，那上面蕴含的大道伟力也随之消散。

“叮”的一声，李志国再出一指，当场挡住了混铁叉的前进之势。虽然这一招划出的道痕还没有被完全抹去，但是再也击不破七倍圣人之力了。

“什么？！”阎摩罗奢一惊，立即收叉后退。

它刚刚的这一击，完全与道相合，一叉叉出，等同于天诛地灭！虽然不像直接发动规则之力那般绝对无可抵挡，但是单论起威力只强不弱。现在这威力无穷的一叉，竟然被李志国这个未成圣的家伙挡住了，岂能让它不惊？

阎摩罗奢收势倒退，但是李志国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一捏法诀，再度施展出道术，化出诸般奇兵遥遥击向面前的鬼王。

阎摩罗奢冷哼一声，混铁叉以慢打快，带着三道大道印痕迎向袭来的道术奇兵。

随着道迹天痕的流转，道术化出的奇兵全都溃散湮灭。

但是，就在阎摩罗奢应付道术的时候，李志国整个人猱身直进，眼看就要将它整个呑入方寸天地中！

原本悬在阎摩罗奢头顶的奈何桥，在这关键时刻发动，狠狠地撞入李志国的领域中。

奈何桥一入方寸天地中，就如同陷入了泥塘，一副遭受到极大的阻力的样子。但是这一撞多少阻挠了一下李志国的行动，为主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阎摩罗奢混铁叉一挑，刺入方寸天地之中，将已被无数自主规则束缚住的奈何桥生生挑了出来，避免了这件先天灵宝被李志国摄走。

“原来，你的这个领域是如此神奇。”收回了奈何桥的阎摩罗奢，再不敢欺近李志国身边，“就算是本座，一旦进入这个领域，也免不得实力大跌。”

“可惜的是，你尚未成就圣人，这重领域还无法真正剥夺本座的死亡之道！”阎摩罗奢朝着李志国一指，规则之力发动，瞬息侵入了方寸天地之内。

“无生无死，无消无灭！我的世界我为王！”李志国全力发动自己的王道，配合方寸天地对付起那道死亡规则之力。

在王者之道的制衡下，那道死亡规则被生生削弱去了大半威力。接着，尹天忽地在方寸天地中闪现出来，辟尘含光二剑互绞，诡道骤然发动。

尹天的诡谲之道可混淆真相，颠倒黑白。他这一全力施为，本就已被削弱的死亡规则，立时偏移了目标，再也不能命中李志国，在方寸天地之内多转悠了几圈后，终于被彻底化去。

“哼！”

阎摩罗奢以大圣之力打出规则，居然无法命中足足低了数个境界的对手，这实在令它脸上无光。冷哼了一声后，它再度发动了规则，既然李志国也无法在瞬息之间消去它的规则之力，那只要多来上几次，总有一发会命中。

不过，就在阎摩罗奢发动的规则即将击出之时，李志国整个人压了过来，不但展开方寸天地要将它摄进去，更是同时击出七倍圣人之力。

即使是大圣，要发动规则同样也是需要时间的，就和修真者施展道术一样。结果，这一次李志国就有样学样，利用规则调动上的时间差，硬是逼得阎摩罗奢无暇发动规则之力，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阎摩罗奢郁闷得想吐血，但是蕴含着七倍圣人之力的剑光袭体，不得不防。它大喝一声，混铁叉再次递出，同样是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道痕。

铁叉击溃了剑光后，继续带着夺目的血光，拖着深深的道痕，刺入了方寸天地之内。

可是，随着混铁叉在方寸天地中的不断深入，其划出的道痕不住转淡，最后被李志国伸出剑指抵住，到底是掀不起丝毫风浪。

虽然阎摩罗奢将这一击与道相合，威力极大，但是终究不如直接的规则之力来得纯粹，在方寸天地中被削弱的幅度更大。如果不是有混铁叉作传递力量的媒介，那这一击在击到李志国面前时，恐怕早已彻底湮灭了。

七倍圣人之力再发，能量强度落在下风的阎摩罗奢被生生震退了出去。不过在这一刻，它却是不怒反喜。

“本座算是摸透你这个领域的神奇和短处了！”

随着这一声大喝，阎摩罗奢再度发起一连串进攻，而且每一击都在虚空中划出道道大道天痕，硬是将这些天诛地灭级的力量全数轰入方寸天地中。

同一时候，奈何桥也从阎摩罗奢头顶上飞起，配合着它的攻势，不断撞入方寸天地中。

在这一连串的攻势下，李志国脸上首次浮现出吃力的神色。

要支撑起方寸天地这样无视平衡，只追求绝对控制权的领域，需要消耗的能量远比支撑普通的个人位面更大。而且，现在李志国还要不断控制化解侵入领域中的死亡规则之力，这其中的能量消耗更是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就让本座看看，你到底能支撑到什么时候！”阎摩罗奢冷笑着，不断将攻击打入方寸天地之内。它身为一尊大圣，可调用的能量无穷无尽，现在就是欺负李志国还做不到能量无限，存了心要打消耗战。

这一次，轮到了李志国被死死压制住了。他的能量几乎全都用来化解侵入方寸天地中的攻击，再无余力对外进攻，空有七倍圣人之力却派不上用场。如果不是因为有《咒怨》世界中得到的日本国宝八尺琼，可以无限制地汲取到天地间的能量，那光是防御也会被阎摩罗奢给活活耗死。

“李师！请让我出去刺杀阎摩罗奢！”在竭力抵挡的这当儿，尹天传来了一缕意念，主动请缨出战。

“那倒不必。”李志国却是一口拒绝，“虽然我现在看似被压制住，但以老牛的能量强度，却也无法一击攻破我的防御，仅仅只能维持一个胶着的僵局罢了。”

“不过，这样的僵局，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反倒还是一个机会。”李志国自信地笑了起来，“能在这么一场大战之中，与大圣相互比拼规则的掌控力，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也只有通过这样的锻炼，我才能在战斗中真正解悟自己的道。”

“不经过实战的磨砺，王者是无法攀登至力量的顶峰的！”

“原来李师是存了这样的大志，难怪从一开始就不让我出手，只是在面对规则之力时才帮忙化解一下。那尹天就在此祝李师得成大道！”尹天轻叹一声，其意念便悄悄退去了。

这时候，会场中的大多数人和妖，都为李志国暗自捏了一把汗。毕竟任谁看到这一面倒的情形，都不会乐观得起来。不过，在忧心忡忡的观众之中，却还是有人毫不担心。

除去阎摩罗奢的手下，南中洲队便丝毫不为李志国的处境担忧。有封烨和托鲁斯基这两个可以冒充神棍的家伙，他们早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根本无须担心。更何况，他们对于这个一路走过来的“老”队友，有着绝对的信心！

除了这两拨人马外，另外还有一人毫无担忧之色，却是担任裁判的九灵元圣。这头老狮子望着小世界中的战场，边看边点头，嘴角更是露出一缕微笑。

不说那些场外之人，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后，阎摩罗奢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现在它是占据了明显的主攻之势，但就是无法真正的击败李志国，仅仅只能压制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阎摩罗奢再蠢也能猜到，李志国必有无限补充能量的法宝或者秘术。但是就算明白这一点，它也不可能停下攻击。否则，一旦攻势稍弱，李志国就很可能会奋起反击，凭借着七倍圣人之力扳回几分局面。

现在真正陷入被动之中的人，其实是阎摩罗奢，它已经被李志国不动声色的守势，给死死缠住了。而在不断出招接招和拆招中，它的对手正藉着这攻势，不断地蜕变与成长着。

李志国的心灵，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境界中。无悲亦无喜，无善亦无恶，甚至无我亦无他，就只有无尽大道在流转。

当心中空无一物的时候，才能容得下天地大道。李志国现在的这种心境，已经超越了四禅天心，是真正的圣人之心！

数之不尽的大道在心中流淌着，不管是相容还是相冲，相生还是相灭，其中都必有一共同之处，可以让我予于掌控。而这御驾诸道之道，就是——王道！

李志国的眼睛猛地爆出一团精芒，方寸天地忽地向内收敛，回到他体内不再放出。

阎摩罗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李志国主动收起方寸天地，那可是不打白不打！用不着别人招呼，阎摩罗奢的攻势再涨，一道道道痕纵横小世界之中，化作了一张大网将李志国严严实实地笼罩住。

没有了方寸天地的制约和缓冲，阎摩罗奢的死亡之道终于得到了百分百的发挥。那张道痕之网铺天盖地，其上交织着无尽的死亡之力，它有绝对信心，能在这一刻收割多元宇宙中任一高手的生命！

但是，李志国现在却像是一尾游鱼一般，任凭那张死亡之网如何收缩，他都能自网眼中轻松逸出，自在地来去。而且，在阎摩罗奢未曾察觉的地方，更有一种奇妙的现象在悄悄发生着。

李志国伸手一推，一道道痕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反而将另一道道痕抹去了。他再回手一挽，混铁叉不受控制地一歪，反而在道迹天痕织出的巨网上戳出一个缺口。

阎摩罗奢在近乎疯狂的进攻中，并未察觉到这些小小的异变。它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李志国收起方寸天地后，自己反而更难打中对手了呢？

被偏移的道痕越来越多，在这近乎空手对白刃的冒险中，李志国的王道也越来越熟练。随着他的不断演练，九灵元圣传给他的那段感悟，也在心中不断闪烁，和现在的每一次出手相互对照印证着。

九灵元圣无疑很看好李志国，但是它却没有将完整的道心交给他，仅仅只是给了一段感悟，这看似吝啬得不近人情，其中却大有深意。如果它将现成的道心交给李志国，那自然是能令后者无惊无险地摘得圣果，但那只不过是区区一介伪圣，对上阎摩罗奢这样的大圣，未必比现在的准圣境界强几分。

所以，九灵元圣只给了李志国一段感悟，为他指明了通往道藏的路，而不是直接打开大门将他推进去。

只有靠自己踏踏实实走完的路，才是无上的大道。

李志国的气势不断高涨，充盈整个小世界之中，在他的气势浸淫之下，阎摩罗奢划出的道痕，无不在颤抖着，就似乎是见到了一位能统率起它们的王者。

当那不断拔高的气势，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后，就突然从所有人的感应中消失了。但是，那些颤抖着的道痕，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剧烈地活动起来，竟然有脱出阎摩罗奢掌控的趋势！

“这是……成就圣人了？！”阎摩罗奢一惊，不自觉地停下了攻势。它曾经两世成就圣人，对于圣人果位的获得，自然也是熟悉无比，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李志国的不同。

其实成就圣人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神奇，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相。圣人是得到天地承认的大道代行者，圣人的成就，就像是轻风拂过脸面，阳光洒遍世界一般，来得无比的自然。

但是，就算圣人的成就再怎么自然而然，李志国的成圣也太过突然了吧？

阎摩罗奢惊讶地看着李志国举起一只手，而之前那些脱离了它的掌控，却没有当场消散的道痕，都纷纷涌到了李志国的手中，凝结成了一柄血色的巨刃。

“这就是完全的道的力量吗？”李志国淡淡地凝视着手中的规则之刃，“果然，不成就圣人，对这种力量的体悟，都始终如同雾里看花，隔墙听笙。”

“再继续来战吧！阎摩罗奢。”李志国一甩手将规则之刃朝着阎摩罗奢掷来，“现在我们之间的境界已没有那么遥远了，你可否有信心再在我手下走上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