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的伤势不轻。一直昏迷未醒。这些日子一直靠着临风和闲梦轮流地替他输真气续命。慕大哥功力耗费太多。开始的两天连拿双筷子手都在发着抖。我看一次鼻头就酸一次。将饭菜叫到了房间关起门來细细的喂他。这个时候的他脸色一直漂浮着淡淡的红晕。神色间露出些尴尬來。
我摸摸鼻子。只觉得自己最近越來越软弱。动不动眼泪就涌了上來。然后又被狠狠的压下去。时间久了。眼眶里都布满了血丝。乍一看就像只鬼似的。
慕大哥看到我憋得红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地劝慰我:“别这样。你越是这样憋着。我心里越是不好受。”
我扁着嘴努力的控制自己。他又说:“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秋觉现在的情况并不比我好多少。而且我会慢慢恢复。她却因为反噬不得不一直力不从心的虚弱下去。或许这会是杀她的最好时机。”
我的眼睛亮了亮。慕大哥一下子又慌了神。连忙道:“你别乱想。也不许胡乱做决定。秋觉就算力竭。一般人仍旧不是她的对手。凉儿。这件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成么。”
我默不作声的点头。慕大哥忧虑地握上我的手。冰凉的掌心还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來。然后拍拍他的脸。起身去唤小二來收拾餐具。
谭笑就被安置在隔壁房间。由临风与闲梦照料着。我有时候会很想进去看看。但是又一直在想。我进去了能够做什么。看到这个样子的谭笑。想到那样子的慕大哥。想到陆欣师姐。想到沙无赦。想到上官红鸢。我难道还能够好好的坐在这里不去找秋觉报仇吗。
我的控制力已经到极限了。此刻如果……如果再有一点点的刺激。我怕我就会立刻失去理智满世界地去找秋觉送死。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不见了。慕大哥一定会难过。
站在客栈的二楼往下望。大江南北聚拢來的人们喧哗吵闹。声音沸反盈天。粗汉的笑声在客栈上方盘桓许久不散。
临风从隔壁房里走出來。站到我旁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慕公子。你在这里许久不回房。宫主会担心的。”
我疲惫的闭眼。点了下头便往回走。临风却又在背后叫住我。道:“慕公子。这些天。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临风只是希望你能看开一点。至少在宫主面前能够放开点。宫主功力郁结。心情更加不能受影响……”
我回头。临风清亮的眸子望着我:“你也知道。秋觉反噬在即又身负重伤。如果宫主能够早一日恢复。秋觉之事便能早一日了结。”
我顾左右而言他:“能够对付洛神的。真的只有洛神吗。”
心中一直以來的疑问被无意识地就这样直白的问了出來。我看着临风。只觉得心间堵了千斤重的东西。抬起的眼皮沉重得有些支撑不住。我殷切地希望这临风能够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一个即使在慕大哥对我敞开了所有的心门的时候。却仍旧悄悄地关上的那扇窗里隐藏的答案。
对付洛神的。绝对不只有洛神。
可是临风却冷然淡定的反问我:“慕公子。你问这话是何意。洛神天下无敌。能够对付洛神的。自然只有洛神了。”
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冷冷地一笑。道:“是啊。洛神天下无敌。可是秋觉与慕大哥数次交手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慕公子。”临风蓦然沉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我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道:“如果你们告诉我的都是真相。那么秋觉想方设法要进雪华洞是为了什么。她当初想尽办法要挖出的藏在我脑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另外。那把至关重要的洛神剑。。又被丢到了哪里。临风大哥。你可别告诉我这只是秋觉的一时兴起。她就跟我玩玩。把我耍得晕头转向她就会开心。开心到连要先给自己解开洛神反噬的这事都给忘了。”
我原本以为临风不会再说话。于是转身正准备回房。却听见他在身后说:“慕公子。请恕我们有些事确实无可奉告。月族人有着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也有着无法违逆的使命。等到你该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宫主会亲自告诉你的。”
临风的话字字清晰的传入我的大脑。惊异不是沒有。好奇不是沒有。只是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知道更多。他能跟我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月族守着洛神的秘密。慕大哥守着我。而我又守着什么。
有时候我目光空茫的望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着不知何时留下的一块圆形伤痕。按上去会痛。我想这点痛或许曾经就载着我要守护的东西。只是现在我忘了它是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慕大哥的手就会覆过來。掌心相抵。十指相扣。我抬头看他。他就俯身下來吻我。带着清新的梨花气息的吻。恍惚中让我想起來。如今冬天正要过去。江南的大地上已经开始冒出了新春的痕迹。
近半个月的路程。终于是到了苍云谷。
慕大哥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谭笑却是一直沒醒。我们到达的时候闻萧早收到了消息。此刻还等在谷里。老娘带着人出來迎接。陆欣和阮仓也在其列。
谷里苍茫的寒风刮过脸庞。我看到陆欣憔悴地站在人群里。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有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生。
我想起了谭笑的脸。那样素净的一张容颜。那样一双深深藏在酒里的眸子。如果得知了自己即将为父。一定会盛满了浓浓切切的欣喜。像最香浓的桂花酒。甜蜜醉人。
我走到陆欣面前。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宣告说:“师姐。我把谭笑带回來了。他并沒有背叛净月岛。他也沒有背叛你。”
……他还是你的夫君。他还是你孩子的父亲。
后面这两句我沒有说出來。我希望这话能够由陆欣自己亲自说。那对谭笑來说至少他打算做出的牺牲是值得的。
陆欣杏眸大眼里淌下苦难的泪水。抓着我的胳膊颤抖了半天。却说:“可是他终究杀了我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
我一怔。只觉得陆欣抓住我胳膊的手突然变得无比的灼热。像一片红莲业火。要将我唯一的一丝安慰烧得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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