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涵的话,你信了吧?”沈檀夕合上书,起身慢慢地走到萧夏的身边,然后俯身将书放到桌上,同时也一只手撑在桌上,“萧家虽然也是豪门大户,但历代却都不与黑道沾边,像我这种维系商业资本的做法,你看不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宽大的手掌几乎将整个书面覆盖,微微弯曲的手指也似十分用力地按着,萧夏怔怔地看着他手,直到感觉他的脸已经极为贴近,甚至挡住了半个视线。
“所以这些日子,你是要准备抛弃我了吗?”
萧夏的瞳孔骤然一缩,瞬间被撩拨起的情绪令他的下唇也随之微颤。
这个男人一贯强势,无论从身形还是气场都拥有绝对的优势,但此刻他弯下腰來看着眼前的爱人,连同说话的语调都卑微不已。
“我也知道解释多了就都会变成借口,但如果你真的忍受不了,这个家绝不会是禁锢你的牢笼,我也不会以爱人的身份对你有任何阻拦,”沈檀夕盯着萧夏的眼睛,那其中的波动他看得一清二楚,“‘温阳’的慈善基金一直都是來自萧家当年的遗产,但仍然有一千三百万是在你个人名下的,我一直帮你做着保本的理财投资,任何何时都可以取出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离开我以后就会活不下去,而且城南还有一套两百余平的房子,那本身就是名属萧家的不动产,现在都划到你名下了。”
萧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双唇微微开启却半响发不出声音。
“我爱你,”沈檀夕苦涩地微笑,“但如果你想和我划清界限,就一切都依你所想。”
“……你是说真的?”
“当然,那些证件和银行卡就在这个房间,算起來我也准备两年多了,”沈檀夕起身走向二号书柜,从最下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牛皮纸袋,“你一天天长大,知道的东西也越來越多,我不可能把你完全封锁,迟早有一天不是你自己察觉到就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所以这种东西我早就替你做好了准备。”
牛皮纸袋中有四张储蓄卡,还有一张信用卡副卡和一个房本。
“钱我帮你帮你分别存在四大银行里,密码是你生日,都在做着不同的理财产品,而且已经两年多了,现在应该不止一千三百万,”沈檀夕又特意地点了点那张信用卡,继续说道,“你对钱沒什么概念,储蓄又都不在同一张卡里,万一看上什么大件儿的东西恐怕就不能刷储蓄卡了,所以我给你办了张副卡,透支额度都是按我主卡走的,至少能保障你离开我以后生活不会出现经济问題,,而且坦白地说,如果你用这张信用卡消费,我的手机就会收到实时的通知,也算是能了解到你的动态了。”
如果说上一世的萧夏对这些东西完全沒有概念,那如今的萧夏就算是十分清楚眼前的这堆东西了,尤其是那张信用卡,若真给他用,估计连‘还款’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孩子了,我相信你离开我也一定可以过得很好,”沈檀夕再次俯下身一点点接近萧夏,直至鼻尖几乎都要彼此贴上才终于停了下來,“而至于被你抛弃的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肯定不会很好,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加不堪。”
“…不堪……?”
“对,就是你厌恶的、唾弃的那类人,”沈檀夕的脸上沒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好像他说出來的每一句话都预示着未來将要发生的事情,“我这些财路都是用命换來的,要把它们毁掉也同样担着抵命的风险,但如果沒有了你,我就不会再急于改革公司的‘业务’,那群匪头子也不会再想方设法地來找我麻烦,自然你也就安全了。”
“…不要……”这话说得仿佛百利而无一害,可萧夏摇头的幅度却越來越大。
沈檀夕淡淡一笑,指尖轻轻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温声道:“你在我身边,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守护你,但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只能尽我所能的不让别人伤害你,,这一条条财路看似肮脏不堪,实际上却都是别人的命脉,只有我死死地攥着才能压制他们。”
“…不…不要走回头路……”萧夏皱起眉头,微哑的嗓音令他看起來十分虚弱,“我不是不知道你的难处……可…可我……”
“可你‘什么’?”当他的眼神开始躲闪时沈檀夕松开了手,然后再次直起身來俯视着他,“这么大的公司,洗白的过程可能要历经数年,或者十余年、数十年都有可能,程默涵不是个意外,之后也会越來越多,所以,你不愿意等?”
“当然不是!”萧夏噌地站了起來,但仰视的感觉仍令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我希望你好、希望你不再和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扯上关系,为此等多久我都愿意等,但……”你真的会竭尽全力地去做吗,,这话他说不出口,更无法问询!
非法手段不仅是暴利的,更是暴力的。
很多事情在日积月累中早已根植在思想和潜意识之中,就好比程默涵的这件事,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小动作’就要开枪爆头,这是习惯性思维,更是习惯性动作。而且沈檀夕所处的位置不是一般人所能及,他的残忍果决根本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淡化的。
,,但这又能怎样呢?
难道因为看不到希望就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了吗?萧夏看着慢慢转过头看那桌子上的东西,忽然觉得心底一阵阵地泛冷,情不自禁地都要打起冷颤了。
“夏夏,”沈檀夕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肩膀,说道,“我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你,希望你至少不会后悔遇到过我。”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但至于去了哪里萧夏也并不清楚,因为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沒有离开书房,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才下了楼,手里还拎着那个牛皮纸袋。
赶巧沈檀夕刚从外边回來,正在客厅脱外套。
“你出去了?”萧夏主动问他。
沈檀夕点了下头,说:“这几天都沒回公司,过去看看。”
“嗯……吃饭吧,廉嫂都准备好了。”萧夏的语气和表情都与上午有明显的不同,但沈檀夕不敢太过喜形于色,还是谨慎地顺着他的话去做。
那模样根本沒有半点儿平日里饿狼猛虎的影子,反倒更像是一只被训话的巨型动物,连跟在萧夏身后的样子都看起來有点儿恭谦。要说起來这世上本沒什么他惧怕的人事,平日里和萧夏所处的关系也很明显是他要强势数倍,可是一旦萧夏皱起眉头,他就感觉心都要被绞碎了一般,恨不得只要能让那眉头展开,要他跪下來都行!
不过这种做法八成会适得其反,对于这个萧夏这种感情动物,沈檀夕早就有自己的一套饲养法则,哪怕成长中出现了需要‘更新改革’的问題,这套法则也仍然有效。
“正规程序都走完了,人明天就火化,你觉得哪天合适我就让人送过去,”中午说要入萧家墓地的事沈檀夕一直记得,而且每每跟萧夏谈及这事的时候他也总是表现出忏悔的意味,“不过这事得需要你亲笔签字,明天我让人把合同带过來。”
“好,那就尽快吧,”萧夏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为了回这句连碗都放下了,这令他端坐的模样看起來更加严肃,“到时候我想亲自去,你陪我。”
这意思明显是要去‘道歉’的,沈檀夕略有不悦,但却并未表现出來。
“都听你的。”
“嗯,那正好,你再听我一件事,”萧夏咬了咬下唇,然后将一旁桌上的牛皮纸袋推到了沈檀夕的面前,“这个还给你,我不要。”
沈檀夕看了一眼那东西,问道:“你不生我气了?”
“沒什么好气的,你只是做了你觉得最正确的选择而已,”萧夏微微苦笑,“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分开这种事,我可连想都不敢想。”
闻言,沈檀夕连瞳孔都放大了一些:“……你说真的?”
“这段时间,我只是在反省自己,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能想你一样肚子能成一片天?或者是想要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又或者是想要一个能给我安心的爱人?都不是,”萧夏蓦地笑得温柔起來,“我想要的,只有你。”
老天爷已经给了他健康的身体,就真的不要再奢求更多了,这经历过一切痛彻心扉过后的重生,为的不就是能陪在沈檀夕的身边吗?
“相信我,我一定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比起其它可能失去的一切,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这才是最令我觉得害怕的事情,”萧夏的手轻覆在沈檀夕的手背,用笑容回应着他此刻略显惊讶的表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别再让我知道的更多了,比起你的‘不希望’,我更不希望自己将來有天会后悔曾经遇到了你。”
“你不会!”沈檀夕起身过去一把保住了萧夏,这个孩子长大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恨不得抵在他的心尖,“沒有更多了,相信我。”
“嗯,”虽然笑容有些勉强,但萧夏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捧住沈檀夕的脸,认真地说道,“明天就帮我办退学吧,以后,我都不会再轻易踏出这个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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