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副堂主第一排枪就被打死了,剩余的红阳教教众顿时成了无人指挥的一盘散沙,当林字营第二排枪射来的时候,二百多人的教匪队伍炸了坝,面对关外的死神般的枪林弹雨,他们哭喊着涌向了刚才迫不及待才冲出来的关口。
关口狭窄,被击毙的马匹还躺在门口来不及移走,人群一下挤入门口,有的人被绊倒了,他身后的人不是踩着他们的身体冲过去,就是又被绊倒了。城墙上的官兵这时又复活了,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还是采用了三段射击法,一轮一轮的枪弹不停歇的泼向密集的人群。弹雨不分前后,但相比之下,后面的林字营火力还是强大的多,像羊群般的教匪被驱赶着,在关门口拥成了一团,被打死打伤的人、被绊倒踩踏死伤的人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座肉山。
有些人在翻过肉山时被击中倒下来,就成了肉山的一部分,有些人侥幸翻过了肉山,冲出了关口,就没命的四散奔逃,有往东的,也有往西的,还有点小聪明的就直接往灌木丛中钻。个别小头目还想约束一下手下,但混乱的场面又哪里是他们能控制的,尽管这些人都是红阳教的最后精锐,但没有经过军队的洗礼,哪里有严格的纪律约束,有的只是江湖上的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哄而散,又怎么能止住兵败如山倒的颓势呢!。
面对几乎是零的抵抗,林字营快速推进,关门口的肉山已经堆起有一丈高了。剩余的还没跑出去的教匪。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收割生命的弹丸。有的人开始抛下手中的武器,喊叫道:“别打啦,别打啦,官兵爷爷,我们降了。”说着就双手举起跪在地上,开始是几个,到后来就是一大片。
林字营队伍中有人发出一声命令,士兵们停止了射击。都从腰间摸出了尺来长的刺刀装到了火枪上,呼啦一下冲上去,将跪地投降的教匪围到了中间,还有零星几个没有弃械投降的死硬分子,没等他们反抗,几把刺刀就刺入了他们的胸膛。
一个军官手持军刀威风凛凛站在肉山的前面,刀锋上沾的献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守城门楼的副队正搬开路障从城上跑下来,到了军官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道:“报告杨统领,我们下面是不是出去追击残匪?”
杨健问道:“怎么样?守关时兵士们伤亡大吗?”
副队正浑不在意地笑道:“不大。我们三十多个弟兄,就一个被弓箭射成重伤的。死不了,其余的有七八个轻伤的,这教匪不经打。”
杨健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占了先机、兵器和地利之势,莫要轻敌,我再留下三十人归你指挥,你负责把好关口,看管好俘虏,要是走了一个人,我拿你是问!”
副队正军靴一碰立正道:“杨统领放心,别说人了,我保证连鸟都飞不出一只。”
杨健点点头,对身边满脸灿烂笑意的贺队正命令道:“留下三十人,其余的跟我进关,追击逃跑的教匪,徐大人的人应该正从里向外压过来,下面又是个两面夹击的阵势,去晚了又少了一份功劳,你的洗脚水还不一定有哪。”贺队正收敛了笑容,也是军靴一磕,立马下去布置去了。
诈取邹关的三百教匪,除了投降的五十多人和被打死、打伤的一百多人之外,跑进关内的只有不到一百人。出了关,杨健将队伍也分成三部分,贺队正和副队正各领一队,去追击逃向翎子口和骡子背方向的教匪,他自己领一队以散兵的形式搜捕隐藏在灌木丛和山石缝中的教匪。
不一会东西两个方向就传来火枪发射的声音,应该是两军形成了夹击之势,战斗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停止了。杨健这里就麻烦多了,天还是黑的,搜索的速度很慢,幸亏贺队正那边了事的快,又带着人来支援他们,直到天蒙蒙亮,才把方圆十里的山林搜完,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杨健看了看面前广阔的盘壑谷,无奈的摇摇头,不得不传令收兵,跑掉的少数几个教匪,就只能算他们暂时命大。
当他们押着俘虏回到邹关的时候,士兵们正在清理关内外教匪的尸体。徐金书早在城门楼等他了,两人坐到椅子上,对视了一眼,看到的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欣慰,一夜未睡,加之作战和奔波,让他们的体力都到了最后的极限,但成功的喜悦,却又让人兴奋异常。
杨健报告道:“我带的这队在关内共击毙教匪八人,活捉十九人。”
徐金书点点头,将数字记录下来,完了拿起这张纸念道:“经过初步清理,战况如下,击毙教匪一百二十四人,投降活捉一百六十五人,我军伤亡极少,加上翎子口和骡子背隘口,阵亡不足十人,受伤也仅五十多人,这教匪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碰到我们新军营这样的熊熊大火,不管来多少都让他们尸骨无存。”
他说的兴奋,不过又露出遗憾的表情,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是,查遍所有死伤教匪,没有找到罗甫洛和卢天赐,刚刚审问了几个小头目,他们都说抢关的时候,卢天赐还没来,他什么时候来、怎么出关等具体计划只有死了的后堂副堂主清楚,他们都不知道卢天赐的去向。”
杨健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问道:“陈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徐金书从桌案上找出一张纸片交给他,说道:“这是瑜全一个时辰前送来的战报,他们那里教匪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有一些零星的骚扰,也是没有卢天赐的消息。”杨健接过战报仔细看了看又放下来。
徐金书手肘放在桌案上,用四个手指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卢天赐没有抓到,是个最大的隐患,朝廷那里钦差大人不好交代呀,看来这场仗还要打下去,不是一天两天能完的。”
一想到刚才盘壑谷的宽大,杨健心中胜利的喜悦此时已是荡然无存,他也点点头道:“是啊,盘壑谷绵延数十里,谷中地形复杂,搜索起来费时费力,我们的人手也不够,要把守山谷边缘的隘口,还要分派人手搜索,几千人撒到山谷里,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徐金书嘘了一口气,叹道:“这个就让钦差大人去操心吧,我写个战况,先把我们这里的情况报上去。”又看着满是征尘的杨健说道:“你辛苦了一夜了,把衣服换了,先去美美的睡一觉,养好精神,下面的事情少不了。”
杨健站起身扭了扭腰,又伸个懒腰,有些无奈的道:“士兵没睡,军官是不能睡的,最大的官要最后睡,新军营就是这个规矩,我下去安排好轮班,让贺队正他们先睡,我估计要等到下午才能补一觉,现在想着下午能躺下来,就觉得懒洋洋的好舒服。”
徐金书看着他摇摇晃晃走出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铺开一张白纸,磨好墨,开始给苏敏写昨夜的战报。
八仙台的金母祠。
这里的住持的房间已经被征用为苏敏的卧房兼签押房了,秋日明媚,今日已经是九月初十了,房内苏敏和左清易正坐着喝茶。苏敏指着陆虎刚刚端上来的茶杯,说道:“左大人一路辛苦,快尝尝这金母祠自己炒制的香茶,水是观内冬至里松枝上收集的雪水,放到地下埋了半年多,就剩这一坛子了,住持挺会拍马屁的,听说是钦差驾临就献出来了。”
左清易面色铁青,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苏敏,待了半响才说道:“我的好大人,您这次可把我给吓坏了。经过了沂州遇险,您难道就没有吸取教训吗?知道对方是红阳教的首领,还与他们一同登山、喝酒,最后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啊,那喂了毒的钢针我看了,真真见血封侯,您要是擦破一点油皮,就……”
苏敏又从点心盘中取了一块豌豆黄放到了左清易面前的碟子上,笑道:“呵呵,山东的百姓都说我是天上的星宿转世,是受了天命的人,不自量力的宵小如何伤得了我半根毫毛,这不是平安无事吗。”苏敏说到这里,左清易看他还嬉笑着,不禁更加恼怒,正要大声质问,苏敏忙摆手说道:“开个玩笑,左大人不必恼火,这次就算在下大意了,下次再也不敢行险了行不行?”
左清易看他服软,也长叹了一口气,压了一压心头的火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大人是卑职的上官,本不该如此冒犯失仪,但清易佩服大人的为人,也知道大人的抱负,愿意追随左右,附骥攀鳞想共同做出一番事业。大人这样轻涉险地,贩夫走卒暴起就可伤及大人性命,如此这般,把我等这样跟随左右的人又置于何地?”
苏敏看这倔人抓住不放,也没办法,只好起身对着左清易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左大人,这次与红阳教的探子携手登山,确有自己的考虑,我想泰记作为红阳教的秘密分坛,手中一定掌握了许多我们不知的秘密,如果将其连锅端过来,这红阳教就可连根拔起来了。再说,我也不是盲目冒险,这路乘风其人,一路上十分健谈,话里话外都以生意人自居,试想一个一心抓钱的生意人如何敢真正造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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