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光皇帝发问,穆彰阿看着山东巡抚的奏折一字一句**着:“正月十五,红阳教在盐山县首先发难,聚众二万多人,以观灯为名混入县城,突然亮出兵刃,杀散守门士卒拿下四门,盐山县知县葛铸附逆。正月十六,他们又聚集十万人围住沧州府,知府田令勉和镇台侯斌督军守城,夜晚沧州城内的红阳教众悄悄打开城门,十万叛匪一拥而入,侯斌拒贼被害,田令勉杀了妻女之后投井自尽了。其后教匪又连下六座县城,叛匪总数达到了二十万人,教首卢天赐,自封为帝,伪国号‘后明’,大肆分封伪官员,济南府、德州府告急,山东巡抚左清易奏请皇上发兵围剿。”
穆彰阿**完后,众大臣面面相觑,这个红阳教真是不得了,以前嘉庆皇帝时白莲教之乱,教匪仅仅攻陷了一两个县城,大多数时候还是在乡间流窜,红阳教一上来就攻下一个州府、七个县城,可见势力之大。
道光皇帝看着下面的群臣无人说话,只好点名道:“奕忻,你是管着兵部的办差阿哥,这次红阳教的叛乱怎么平定,你先说说看。”
奕忻和穆彰阿交换了一下眼神,沉吟的说道:“儿臣以为,擒贼先擒王,各省匪患皆不足虑,只要平定了沧州的教匪,使他们失去了居中指挥的,只要剿抚并用,各地就望风而定了。”
“呜,说下去。”道光听了,连连点头。
“沧州教匪目前势大,又盘踞在直鲁豫三省边缘,要剿灭他们以山东一省之力是很难奏效的,各省兵马又互不统属,所以朝廷必须抽调京畿的兵马,委派一名钦差大臣,节制三省兵力,赴山东剿灭匪患。”
“嗯,看来只有这样了,文庆,你说说京畿还有哪些兵可以调动的。”道光皇帝问道。
文庆站在穆彰阿的下首,穆彰阿装作咳嗽,趁着从袖子里掏手帕的工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悄悄的给文庆做了个手势。
文庆看到微微点头,上奏道:“刚才恭郡王说的时候臣就在想哪里的兵可以调动,如今直隶各地的教匪也在蠢蠢欲动,京畿地区防卫不但不能放松,而且还要加强,否则再次出现‘禁城之变’,臣等就万死不辞其咎了,所以在京城内驻防的各营都不宜调动。”
“那丰台大营和西山锐健营呢?”
“丰台大营和西山锐健营卫护京城外围安全,也不能调动。”
“那你说说看,有哪些兵力可以调动?”
“直隶各州县的绿营要防卫当地的治安,如果调走了他们,红阳教作起乱来,说不定又是几府几县陷落,依臣看来,只有马兰峪的驻军和新军营能够调动。”
“马兰峪有多少人呀?”
“回皇上,共有二万三千余人。”
“什么!你说只派二万多人去山东剿匪,兵马是不是太少了点?”道光皇帝问道。
“皇上,从京畿派出去的人虽然不多,但山东、安徽、河南有绿营十五万人、驻防八旗三万多人,朝廷派一钦差前往调度节制,兵马就差不多够了。”
道光皇帝沉吟了片刻,看着下面的大臣,说道:“那么谁愿出任这个剿匪钦差大臣呢?”
本来大家听说红阳教势头这么大,就心有余悸了,加上听说文庆只给派出二万多人,说是节制三省军马,但各省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到时候你能每省调来二万人就不错了,二十万对八万,这个仗可没人敢打,一个蹉跎下去,什么官位、爵位就立时都没了,搞不好还要抄家、杀头。
苏敏听到刚才文庆这样调兵,就感觉情况不妙,要是奕忻亲自带兵,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给这点兵。
果然,新任兵部尚书卓秉恬出班奏道:“臣推举一人,定能胜任。”
尽管苏敏心中说了几十遍“阿弥陀佛”,但卓秉恬还是说出了“苏敏”二字,“苏大人的运筹帷幄和忠心勇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又是新军营的练兵大臣,担当此任可以说是名至实归。”
他们这条计策真是毒辣,不但要借机消灭新军营,而且还要置苏敏于死地。
奕詝也想到了这些,他可不想刚刚组建的新军营因此而受到损失,就出班奏道:“皇阿玛,儿臣以为,新军营只有五百人,对整个战局帮助不大,苏敏从未打过这么大的仗,军营扩募也需要苏敏主持,儿臣推举丰台大营提督伊里布担任钦差大臣,还请皇阿玛圣裁。”
道光还在犹豫之间,穆彰阿起身奏道:“臣听说伊里布近日患上了咳喘病,日夜咳喘不停,恐怕不能领军了。”
听了这话,道光皇帝一下站起来说道:“朕意已决,不需多议了,就苏敏吧,三日后出兵!奕忻在京负责统筹军务,奕詝代朕,在德胜门外送行。”说罢起身走入后殿,群臣忙跪地叩头高呼:“恭送皇上。”
走出太和殿的时候,文庆低声问穆彰阿:“中堂大人,昨天我还和伊里布喝酒来着,怎么就一天病成那样?”穆彰阿捋着他那几根山羊胡子,得意的说道:“有病治好了难,没病找病还不容易,不信等下你去看看,伊里布一定卧床不起了,嘿嘿!”
奕詝拉着苏敏同轿而行,他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刚才的高兴劲被这事冲的无影无踪,一个劲埋怨苏敏在大殿上为什么不坚决推辞。
苏敏苦笑道:“四爷也不看看今天朝会上是什么气氛,六爷和穆彰阿一伙七手八脚抬着我送到火上烤,我看皇上也没办法,要不也不会让我这个从未指挥过打仗的人去平定叛乱了。”
将奕詝送回府,苏敏回到家还不到午时,秋怡心正坐在床前绣花,桌子上摊着一大堆珠宝首饰,秋怡心专心的绣着手中五彩蜂舞蝶香手巾,好像它比桌上大块的翡翠都吸引人。苏敏进来看见桌上的珠宝故意惊叫道:“妈呀,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们两个纯粹是想叫我破产哪!”其实现在苏敏可以说是京官里的首富了,葛济山庄一个月就可以挣**万两银子,生产的绸缎和铁器几乎霸占了华北的半个市场,绸缎作坊的工人达到一千多人,钢铁作坊的工人也有五百多人了,这还是在苏敏的强烈发对的情况下,要是依着福海和李诚儒恨不得招三千人,所以现在许多的订单都推掉了。苏敏知道了这些事后,不禁感叹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是不一样呀!”
看着苏敏夸张的表情,秋怡心嫣然一笑道:“今天皇后娘娘又把我和盼儿召进宫去了,又赏给我们这么多首饰,其实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戴又戴不完,卖又不敢卖,是盼儿说放着让你看看的。”
一句话提醒了苏敏,“对了,盼儿呢?”
“瑜全比你回来的早,盼儿陪着他在小花园说话呢。”想起了陈瑜全苏敏心中又是一沉,这两天两人都忙着处理善后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将红花的事情告诉他,真不想瑜全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苏敏和秋怡心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到了花园,却只发现陈盼儿一个人在盯着盛开的桃花发呆,秋怡心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她,唬了她一跳,她又跳起来挠秋怡心的痒,两女扭作一团,直笑得花枝乱颤,看的苏敏心头一阵幸福。
陈盼儿这些天都没机会和苏敏说话,今天看见了,马上嘟着小嘴撒娇道:“我听我哥哥说,你们又要去山东打仗了,上次去皇宫打仗,你带了怡心姐,我不干,这次你一定要带我去。”
苏敏听了差点晕倒:“你们不知道,上次带怡心去后,朝廷里就有官员开始说怪话了。”
“什么怪话?”陈盼儿瞪大了眼睛问道。
“说什么:打仗就打仗呗,非把老婆带上.带老婆就带老婆呗,老婆非要到处乱跑.到处乱跑就到处乱跑呗,非要被叛匪抓住.被抓就被抓呗.非要威胁朝廷。哎,头疼啊!”(看不懂这段的读友请去看看4月22日zzfh99大大的书评。)
秋怡心听了,气的柳叶眉拧成了倒八字,说道:“下次让我碰到说这话的人,我要让他好看!哼!”
苏敏装作没听见,问陈盼儿道:“哎,瑜全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陈盼儿小嘴向红花以前的房间一指:“他在房子里,已经呆了好长时间了,我跟他说话都不理。”
小屋已经有几天没有住人了,不过还很干净,想是陈盼儿嘱咐仆人经常来打扫。陈瑜全侧坐在炕上,双手捧着一双布鞋在仔细的抚摩着,布鞋很大,一看就知道是红花专门给陈瑜全做的,黑色的鞋面的一侧上还绣着一个花生大小的“红”字。苏敏看去,陈瑜全还算平静,就是一张脸苍白的没有颜色,眼中露出的凄楚之情令人不忍去看。
苏敏轻轻的坐在了陈瑜全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这样默默的陪着他,直到良久陈瑜全才长长的嘘了口气,仿佛想把心中憋闷的全部吐出来了,回身搂住苏敏的肩膀,说道:“还好,我还有自己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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