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看过曹仁发来的军报后一言不发,转手递给了程昱;对于曹子孝两封内容前后截然相反的军报,程昱一时半刻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战无常势、胜无定论,输赢本来就在一瞬之间。
程昱道:“不管怎样,至少说明义阳已经被彻底牵制住了,可以让夏侯志、徐晃各领一万人从两侧诈攻。”
夏侯渊猛地站身而起,在营帐之内来回踱着方步,时而停步时而又做沉思状;程昱并未出言打扰,因为他知道夏侯渊在考虑,在考虑是趁此实际全面进攻,还是继续消耗敌方军力;老实讲,这两天来,襄阳方最少折损超过不下九千人,而己方一人未损;就算曹仁没有攻下义阳前来支援,又或者刘备援军尽数开来,攻下襄阳也不过是迟早之事。
但夏侯渊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至少在程昱看来比不过张辽,所以他应该会很快做出关于下一步进攻的决定。
如程昱所判断的一样,夏侯渊毅然决定让兵士们采集足够投射十二个时辰的石块,更勒令连夜循环不断地进行抛射;而五千豹突骑分成四个班次轮流驻守,当然在霹雷车下协防的两个五千人队也按照同样班次;夏侯志、徐晃各领五千军在丑时三刻发起攻击,但一刻钟后,不论战果如何立即撤退。
丑时一刻么,程昱终于知道夏侯渊的用意所在,一般来讲,子时一过大部分人都会面临最想入睡的状态;当然,熬夜对于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在连续不断的霹雷车骚扰之下,襄阳城的守军恐怕早已是身心疲惫;而我方兵士连日来根本没有上过阵,精力旺盛和士气早已达到顶峰,夜间奇袭必定会达到意向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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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刘封的五千正规军先行赶到,而马良和马谡的两万预备军中,也有一万人先行将部分粮草和军械送到;襄阳城内众军士气大振,觉得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虽然实际情况并没有得到多大改善;此批运送的军械之中,有两千套手弩、纸盾,那都是以往庞统献给刘备的礼品;见到这玩意,诸葛亮顿时喜上眉梢。
虽说纸盾、手弩实际运用起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但有总比没有好;诸葛亮连忙让黄忠召集军中最为精锐的两千人,由他亲自现身说法,讲解业已知道的关于一些手弩与纸盾的配合用法、战略战术等。
城外曹军的霹雷车终于开始继续轰射,这夜间投射在连日来还是首次,刘封听闻敌势如此凶猛,主动申请带领一军潜行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刘封虽只是刘备义子,但也是身份尴尬,至少黄忠不认为如果刘封出了什么意外,刘备会轻饶自己;“贤侄,你领兵刚至,人马疲惫;还是先行歇息几个时辰,待兵士们养足精神再战不迟。”
黄忠本是好意,刘封也暂时平息了下来,可从中马谡的一句话却点醒众人;“黄将军所说不无道理,可曹军人马是我方两倍,也就是说他们有得休息,而我们却不行。”
诸葛亮当即明白马谡话中意思,更从中想到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两日来,曹军从不主动进攻,出动的也只是豹突骑和那该死的霹雷车,也就是说他们在养精蓄锐等待一个契机;今晚霹雷车的异常攻击,正说明了这个问题,突袭,敌军今晚必来突袭。
就因为这句话,使得诸葛亮重新开始认识马谡,他原本以为马家小子只是个风流才子,却不想对于军事也有独到见解;但现在显然不是聊天的时候,诸葛亮当即向黄忠建言加密严防,并立即将装备了手弩纸盾的两千精锐分派到北东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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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黄忠猛然从梦中惊醒,原本在他头下那块枕木不知何故变成两段;在梦中,身边所有的兵士、都尉尽数被诛,襄阳城内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自己心爱的四石弓也断成两截;虽说梦境当不得真,但黄忠始终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兆,于是连忙率领一队近卫来到北门。
就在一盏茶前,城外的霹雷车攻势突然停止,这是自子时以来的第三次;襄阳城内的兵士们只当成这是敌方在补充石料准备再战,所以此刻城上连一个驻守兵士都没;黄忠见到城下那些懒散的哨兵,忍不住出声训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给我回到自己岗位去。”
现在这个班次驻守的兵士大都是来自预备役,所以难免会放松警惕,不过黄忠的出现终结了这一切,更间接避免襄阳陷入一场浩劫;当兵士们重新登上城门后,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不寻常的响动;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一名老兵猛然惊觉起来,大声喊道:“敌军来袭,立刻预警。”
北城外那些脚步声正是夏侯志率领的五千人,虽说众人尽量压低行进声响,但终究无法做到无声无息;由于老兵的及时预警,使得曹军原本偷袭的计划顿时化为泡影,但徐晃率领的五千人却自西路顺利攻入城中,那边的守将正是霍光。
“什么,西城也遭遇敌军偷袭。”黄忠此时本欲前往东城,听到这一消息后,立刻点起五千兵马杀了过去。
此次偷袭,徐晃并未带上他那重达六十四斤的宣花大斧,而是选了两把厚背钢刀;饶是没有带顺手兵器,以霍光的身手根本挡不住徐晃五招,差距太大了;要不是两名兵士及时迎上,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可打不过也得打,霍光宁可战死当场也不愿做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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