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阎以凉的眼前一片发黑,抱着砸在她身上的人,“卫渊?”
“嗯。”他并未失去知觉,只是实在撑不住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地面好像在动。”后背贴在地面上,所以感觉也清晰了,似乎在下陷。
卫渊撑着手臂抬起身体,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略艰难的站起身,把阎以凉也拽了起来。
“的确在动,得走了。”脸色苍白,卫渊的身上都是血,不只是他人的,还有自己的。
看向肖黎,他跪在那里正在大喘气,他也不行了。
卫渊转手把肖黎也拽了起来,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好像费了好大的劲儿。
“撤。”三人相扶,撤离庄园,同时向高坡之上的号兵发号施令,撤退。
号角声响起,这次是撤退的信号。尽管还有三个红衣娃娃在纠缠,但他们三个也显然不行了。
兵马汇集,开始撤退,而且此时此刻大家才发现,半个庄园已经进了水。
在高坡之上,号兵其实看的清楚,那些湖水一点点的蔓延,一点点的吞噬。这很危险,但是没有信号,他们是不能吹号的。
三人撤退,无不是脚下虚浮,步伐踉跄,往高坡上走,一个人踉跄了下,连带着另外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身后赶上来的护卫快速动作,分别扶起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高坡。
坐下,转头看向下面,满地的尸体,在这里看的清楚,密密麻麻,已经有很多都被湖水吞噬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阎以凉盯着那下面,看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也被湖水吞没,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肩头,卫渊坐在她身侧,微微用力,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衣服上都是血,但是阎以凉已经无所谓了,靠着他的胸膛,清楚的听到他有些快的心跳声,以及随着呼吸时,胸膛发出的略艰难的声音。
她的手臂依旧很疼,这不是幻觉,她猜测,她的手臂骨头应当是有破损的地方,不然不会这么疼。
肖黎坐在另一侧,他嘴角衣服上都是血,脸色苍白,下眼睑处隐隐发青。
他也一样,呼吸的很不顺畅,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四周的兵马在汇聚,尽管大部分都有伤,可是依旧训练有素。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略吵闹的声音,微微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从阻拦她的兵马中跑了过来。
“肖黎,你找到了这儿怎么不告诉我?我师父呢?他在哪儿?”不是别人,正是那时肖黎去往皇都时带着的那个郡主。当时说她是他的堂妹,而且很漂亮,眼神儿很诡异。
她跑出来,几分气愤的质问肖黎,而且还直呼他的名字。
肖黎看也不看她,“自己找。”看着那下面,整个庄园几乎都要被淹没了。
看向那下面,女子立即皱眉,“怎么成了这样了?”说着,她还当真走下去了。不知她找的师父是何人,但是下面都是尸体,即便找到了,也是尸体一具。
看着那女子下去,阎以凉缓缓眯起眼睛,“你看见厉钊了么?”好像只是在他们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之后,就再也没看见。
卫渊摇头,“没有。”
没看见厉钊,也再没看见他的妹妹,这俩人,莫不是逃走了。
那个女子下去了,趟着水,捞出一个个尸体来瞧瞧,找了一番,也没什么收获。
而且,水越来越深,她实在不能太长时间在这里面,一刻钟后,她几分不甘心的退了出来。
走回来,边走边摇头,那双眼睛看起来依旧诡异,但是她并没有盯着谁,倒是不会让人心生警惕。
“没找到,或许真的死了。”走回来,她看了一眼肖黎,然后转身坐下。
“让你失望了。”肖黎仍旧不看她,略有气无力道。
“哼,没亲手杀了他,我的确很失望。”咬牙切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是愤恨的不行。
阎以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找师父是为了亲手杀了他,果真奇人。
而且,看眼前这架势,她大概也不是肖黎的堂妹,具体什么人物,那就不知了。
一时无声,他们亲眼看着那庄园被水吞没,最后消失不见。
阎以凉心下几分怪异,看样子,这水吞庄园也是事先准备好的。那个男人,即便今日不死,这个地方他也不想要了。
这庄园的确很华丽,可是,这么多年从大燕祁国搜刮来的那些钱呢?总不会只造出这么一个庄园来吧?
被水淹没了,也没法去找那些钱,但是它们的确下落不明。
靠着卫渊,她什么都没说,他们报了仇,也终于轻松了,没必要再说这些了。
一个时辰后,兵马开始撤退,瘴气还有,它们似乎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消散。
相携着,退出了瘴气所铸成的屏障,天也彻底的暗了下来。
后半夜,兵马才返回了营地,候在营地的大夫迅速行动,为各自的主子以及伤兵救治。
大帐里,阎以凉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条手臂露出来,她忍着疼,任大夫检查。
如同她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手臂的骨头的确有了损伤,多处骨裂,她能一直忍着一声不吭,也让大夫觉得神奇。毕竟这很疼,不是一般的疼。
大夫给涂药,她转开视线看向卫渊,他坐在床边裸露着上半身,大夫正在给他缠纱布。
没有破损的地方多处青紫,怎是一个慑人了得。
正好,卫渊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尽管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
手臂涂好了药膏,大夫用纱布给缠上,从肩膀一直缠到手腕,恍若缠粽子。
待大夫离开,俩人再互相看看,不禁笑,这模样还真是凄惨。
起身,阎以凉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上半身,尽管穿上了一件衣服,可是前襟敞开,还不如不穿。
“很疼么?”握住她另外一只手,卫渊轻声问道。
“还好,能忍住。”她忍耐的能力一等一。
抓着她的手,卫渊拿到自己面前,随后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下。
阎以凉看着他,忽然道:“那个男人,我猜他应该姓梁。”
“那又如何?”卫渊几不可微的扬眉,尽管脸色苍白,可是这个动作也格外好看。
“很诡异。从最开始以为的受害者,变成了帮凶,又变成了施暴者。”这个转变,很难接受。更何况,卫渊的父亲便死在了姓梁的人手里,她心下难忍。
“你想的太多了,又不是你做的。”卫渊几分无言,她的确想多了。
“而且,还是有些谜题没解开。钱去向不知,水淹庄园,更像是提前就设计好了的。”都很奇怪。
“今天死了的人一定是主事,这是肯定的。但他背后是否还有人,需要调查。钱的去向,就要交给肖黎了,之后他肯定会开挖那片庄园,能不能挖到就看他的运气了。”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觉得挖到的可能性不大。
深吸口气,阎以凉不再说话。厉钊不见了踪影,和他妹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单是想想,便觉得不甘。
即便是他的尸体,她也想带回去,可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休息吧。”揽着她,尽量的不碰到她受伤的手臂。
靠着他躺在床上,即便温度很低,可是靠着他就很舒坦。
而且,似乎他身上越来越热,这夜晚的冷空气都不算什么了。
恍惚间,阎以凉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睁开眼睛,天色微亮,她抬手去摸卫渊的脸,发现不是她的错觉,他发烧了。
起身,看了他一会儿,阎以凉下床离开大帐,想要大夫过来看看。
然而,走出大帐,便瞧见隔着几个大帐间,属于肖黎的大帐前,他的护卫都汇聚在那儿,包括那个不知是谁的假郡主。
微微拧眉,阎以凉一步步走过去,便依稀的听见大帐里传来的声音,是肖黎的声音。
仔细听,她恍然,肖黎在说梦话。
微微垂眸,听着肖黎断断续续的梦话,在说自己错了,还在喊娘。乍一听,不禁莞尔。可是之后便会觉得几分心酸,报了仇,他和卫渊就都病了。
心里的大石放下了,可是却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日日夜夜的想着报仇,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习惯被打破,他们的确需要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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