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新置办啊,这里的下人都在哪里?他们都是怎么照顾你的?”德妃生气起来。
“母妃,这里不比京城,能够有一件棉衣御寒,已经实属难得!”云非墨摁住了德妃娘娘的双手,笑着道,“那边已经收拾出几间上好的房屋,还请母妃早些歇息!”
德妃叹息,踮起脚尖,拿手试探了云非墨的额头一下,滚烫的温度,让她花容失色。
她站在那里,担忧的道,“还休息什么?你在发烧呢?”
云非墨微微一笑,神色淡漠,“儿子不要紧,这风寒,已经时好时坏两个月了!”
“时好时坏两个月?”德妃担忧的蹙眉,她眸中盈满了泪水,“不行,我瞪人通知你父皇,你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这种鬼天气,连我们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你还在病中!珂”
“母妃!”云非墨无奈,他搀扶着德妃,“膝看看您的房间,我一个月前已经派人去林中伐木烧炭,这几日应该会有新碳出来!”
“每年供给皇室的那些银木炭呢?新伐木烧出来的碳,哪里能给人用?更何况你原本就在病重!”德妃痛心,她看见她昔日丰神俊朗的儿子,如今弱不禁风,哪里还有心思去看自己的房间。
站在那里,她吩咐起来,“惠儿,惠儿,去请张御医!”
随行的宫女上前,躬身行礼,“娘娘,张御医还在用饭,不如等……”
“等什么等?三皇子病重,他随行是来看病的,不是享福,叫他赶紧过来,一刻都不要耽误!”德妃怒道。
惠儿噤声,赶紧退下,去寻找张御医。
云非墨叹息,“母妃,儿子现在,今非昔比,您这样跋扈,会为儿子招来更多仇敌!”
“你母妃一世,恭捡纯良,这会儿为了我的儿子,跋扈一次又如何?再说你父皇不知道你这里的情况,若是知道,还指不定多心疼……”德妃面色悲苦,站在那里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
云非墨双手捧住德妃的手,“听闻父皇大病一场,现在可好些了吗?”
德妃点头,“人是好些了,心肠也软了不少,大概是察觉自己老了,越发重起感情,连老四府上发生巫蛊这样的逆天大罪,都给赦免了,重要的是,老四还得到了重用!”
云非墨微笑,眸光黯然,“四弟少年得志,少帅将军的名号,威名远扬,他能够得到重用,也是父皇慧眼识人!”
德妃摇头,眉头紧紧蹙着,“什么少帅将军,常年打鹰,他这一次,可是被鹰啄了眼睛,那地方的土匪,将弯弯给绑去撕票了,你可知道?”
云非墨点头,“我也听说了,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一个小丫头,刚刚治好了哑疾,人生才刚刚开始!”
“可惜有什么用?在皇家里面,家中拼的是娘家背景,朝中拼的是皇上宠爱,这个丫头,偏偏什么都没有……”德妃叹息。
云非墨伸手,指了指前面,“母妃,儿子知道你素爱梅花,这贫寒之地,别的什么都没有,恰好梅花开的正旺,儿子带你去看看?”
“走!”德妃走在前面,率先离开。
云非墨微微一笑,亦步亦趋的跟着。
*
马车上,白婉璃睡的正沉。这些天,她晚上总是失眠,每晚只要闭上眼睛,总是能听见弯弯委屈的哭声。
这些哭声,如同小猫的爪子,挠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却又一腔恨意无处可发。
早上的时候,云洌阳点了她的穴道,勉勉强强,她才能在车内眯上一会儿。
只是今天早上,他穴道点的深了,所以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有醒来。
听着外面下人搬动行礼的声音,云洌阳坐在那里,摆弄着手中弓箭。
外面响起了太监钱公公的声音,“王妃娘娘,地儿已经到了,四爷为娘娘准备了午膳,还请娘娘移驾寒墨府!”
马车的帘子撩开,一阵暖风,迎面扑了过来,钱公公仰头看去,只见云洌阳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捏着弓箭,一只手撩着帘子。
“去告诉我三哥,辰王妃还未醒,单独给她留了饭菜,等她醒了,再过去相见!”云洌阳漫不经心的说道。
钱公公有些为难,德妃已经发话,让辰王妃立刻去给三爷看病,她这样……
况且他们叔嫂关系,这样同处一辆马车,会不会不好。
“看什么看?按照我说的去做,出了什么问题,由我负责!”云洌阳怒道。
他说完,生气的放下帘子,回头瞅了瞅窝在锦被中,睡的香甜的白婉璃,继续摆弄他的弓箭。
钱公公为难的离开,只是他还没有走进寒墨府,就遇见了云冽辰。
云冽辰冷眸看着他,“王妃呢?可有叫王妃过来用膳?”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她,所以搁下碗,他就出来找她。
钱公公指了指车队的方向,“王妃娘娘还在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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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冽辰朝着车队走去,钱公公拉住了他,“四爷,您还是,还是膝看看三爷吧,据说三爷很不好!”
云冽辰皱起眉头,“待我寻了辰王妃,一起去拜见三哥!”
说完,他不再理会钱公公,只是朝着马车走去。
淡蓝色的马车,算是车队中,最不起眼的一辆,但是这里面,设置绝对豪华,仿佛一座移动行宫。
厚实的帘子,被撩了起来,帘子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薄纱,云冽辰刚刚准备再撩开薄纱,迎面就飞出来一支呼啸的长箭。
他旋身后退,利落的夺过那支长箭,马车内传来调侃的声音,“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私闯小爷的马车!”
云冽辰眯了眯眼睛,声音冷漠,“这是辰王府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云洌阳那张戏谑的笑脸,出现在了眼前。
他坐在车头,翘着单腿,笑着道,“原来是四哥,四哥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倒让我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登徒子!”
云冽辰皱起眉头,“老六,我念在弯弯夭折,她心里难过的份上,容忍你肆无忌惮的缠着她,只是你最好有个度!”
“度?”云洌阳笑了起来,他晃着手中的弓箭,“什么度?”
“悠悠众口,你总是该堵上一堵,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真当我已经死了么?”他的话说完,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云洌阳两指搭上弓箭,将弓拉成了满月,箭在指上,蓄势待发。
两人虎视眈眈,云洌阳的唇角,带着笑意,似乎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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