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那日,沈姝颜先回了宫里,与林珩止一道与皇上用过午饭,三人喝了茶才去沈府。
江幼瑶在前厅等了她好半晌,等回来后,先带着他们去给于大夫人与沈祁敬了茶,沈姝颜随她去菡笙居。
刚出前厅门,沈姝颜低声问:“怎么了?”
“你四姐姐。”江幼瑶也是急得不行,“你出嫁后,她就吃不下饭,一开始我只当是病了,想着给母亲说说,谁知她不让说,我便想着等你回来去陪陪她。”
沈姝颜却忽然想到那人,皱眉问:“莫不是因为程烨?”
提起程烨,江幼瑶微微拧了拧眉,“不清楚,她与你一向关系好,等会问问再说。”
江幼瑶陪着沈姝颜到了菡笙居门口,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沈姝颜快步往里走。
门口的碧玉瞧见沈姝颜来了,弯起眼请问安:“公主。”
沈姝颜盯着紧闭的大门,“四姐姐怎么了?”
“公主还是进去看看,奴婢也不清楚姑娘怎么了,就是……”碧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往前上了几步道:“其实公主还未出嫁前,姑娘就隐隐有些夜不能寐的征兆,只是那时候她不想叫您担心,所以才没说,谁知道最近严重起来。”
沈姝颜应下,推开门快步走进去。
屋子里点着闻着暖融融的香,沈珍珠侧着身子靠在窗边看书。
她神色瞧着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脸色不大好。
沈姝颜迎上去,敛起心中思绪,笑吟吟的道:“四姐姐。”
“小六!”沈珍珠眼睛一亮,直起身子穿好鞋,一把握住她的手,“想死你了。”
“瞧你想我想的都瘦了。”沈姝颜捏捏她的脸,两人坐下后,她又轻声问:“我听二嫂嫂说,你最近睡不好,身子不舒服呀?”
沈珍珠摇头,半掩唇打了个呵欠,“我还好,你怎么样啊?”
“我?你瞧我这样,挺好的。”
沈姝颜看清她眼底的乌青,心疼不已。
“你要是有事儿一定要告诉我呀。”沈姝颜摸摸她的脸,凑过去小声问:“是不是因为程烨?”
沈珍珠眼神轻闪,下意识否认连连摇头:“不是。”
她又笑着道:“最近天热,大概是夜里睡不好,别太担心了。”
沈姝颜见她不愿与自己说这事情,她没办法,也只能闭嘴不提。
在菡笙居待了半个时辰,沈姝颜起身告辞。
与林珩止上了马车,沈姝颜叹息。
林珩止侧眼瞧她:“怎么了?回个娘家还不大高兴?”
沈姝颜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低声道:“看着四姐姐那样不开心,我心里难受。”
“看见你不开心,我也难受。”林珩止摸摸她的脑袋,握紧沈姝颜的手指,“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关系再好,到底也只是外人。”
这话倒是不假。
沈姝颜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十月底,沈姝颜早饭时忽然干呕,经太医查证已有一月身孕。
这个不被林珩止期待的孩子,就这么来了。
碍于沈姝颜先前中毒,林珩止担心这个孩子要不得。
几个太医检查过后,确保没事,林珩止才放下悬着的那颗心。
头三个月着实难熬,沈姝颜吃什么吐什么,连着好几日林珩止担惊受怕的不敢上朝,一直过了十二月中旬,沈姝颜的症状才减轻不少。
冬去春来,这几日春雨连绵,林珩止一早就因要事进宫面圣,眼下都快要傍晚还未回府。沈姝颜心头发闷,靠在窗口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
她正出神,肩头上忽然一重,沈姝颜回头,夜莺拿着厚实披风给她穿好。
“殿下,天气凉,若是中了风寒可不好。”
沈姝颜点点头,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有点困了,夜莺,你扶我去睡会儿。”
她捧着肚子侧身睡着。
迷迷糊糊之际,却像是被梦魇住一般。
沈姝颜梦到了两年后,林珩止还宛若眼下这个他,可是他们两人没有成婚,林珩止娶了别人。
他们在街头相遇,林珩止握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从她面前经过。
任凭沈姝颜如何呼喊,林珩止终究都没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直到林珩止身边那女子停下脚步,回头遥遥看着沈姝颜,似乎是说了句什么,林珩止松开她,大步朝沈姝颜走过来。
那日阳光极好,沈姝颜仰起头轻声唤:“珩止……”
“你是谁?”林珩止蹙紧眉头,丝毫没有方才面对那女子时的温柔,“我们认识吗?”
沈姝颜半眯着眼睛,她看不清林珩止的脸。
这句话叫她崩溃痛哭,伸手捂住嘴巴。
“你忘了我吗?我是沈姝颜啊,我们不是……”沈姝颜伸手要去拉他,却被林珩止躲开,他一脸不悦的道:“男女有别,姑娘莫要胡来。”
沈姝颜看着他转身,看着他折回那女子身旁,像曾经捏自己手一样的紧紧握住她的。
眼前这场景刺激到了沈姝颜,她又哭又笑。
这像是真的一样,睡梦中的沈姝颜闭着眼睛直流眼泪。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被面,抽噎着摇头。
夜莺闻声赶进来,她没忘记今日林珩止临走前交代的事情,沈姝颜近来时常睡不好,叫她多盯着些。
谁知还没走近,就听见沈姝颜的轻泣。
夜莺快步走到床畔,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沈姝颜肩头,轻轻晃她:“殿下?”
沈姝颜深入梦魇,久久不能醒来。
夜莺没了法子,急的团团转。
“姑娘,快醒醒。”
沈姝颜身子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慢慢睁开朦胧的眼。
看清夜莺的脸,呜咽着伸手去抱她的脖子,崩溃的唤她:“夜莺,夜莺……”
跟在沈姝颜身边这么久,夜莺甚少见沈姝颜掉眼泪,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便是林珩止为救她受伤昏迷,她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在自己面前哭了。
眼下这般,夜莺生疏的抬起手,缓缓抚着她的后背。
林珩止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披风,几步到跟前来问:“怎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沈姝颜情绪失控,缩回一只手捂着脸痛哭。
林珩止心疼的不行,叫夜莺出去准备水,他往前坐了一些揽住沈姝颜的肩膀。
“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林珩止嗓音温润,丝毫不像是方才在梦境中语气凉薄的他,沈姝颜心头更酸,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闻着他熟悉的味道,沈姝颜摇摇头,“我没事。”
林珩止轻叹。
沈姝颜这人哪里都好,唯独喜欢自己扛着事情这一点,叫他头疼不已,却又舍不得说教。
终于把人哄好,夜莺抬着盆进来,林珩止松开她起身去洗手。
回头问:“用过饭了吗?”
沈姝颜怔怔的盯着他,眼神茫然,像是被吓狠了的孩童一般。
夜莺低声回应:“殿下中午用了些汤,就没怎么吃了。”
林珩止扫她一眼,目光微沉。
夜莺低下头,她知道林珩止这是在责怪她。
抿着唇角赶紧补救:“奴婢去让厨房上菜,三公子陪殿下吃些。”
林珩止心中烦闷,抬手示意她出去,夜莺得了应允,抬着铜盆几步出了屋。
他转身回去将还没回神的沈姝颜圈进怀中,笑着低声问:“我们的姝颜小姑娘怎么了?哭什么,嗯?”
沈姝颜动了动手,轻轻揉着眼睛:“做梦了,梦里梦见……”她没说话,抬眼扫过林珩止,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林珩止被这个幽怨的小眼神看的心动,低头亲亲她的额角。
前些天韩氏来公主府,与他私下说起女人怀孩子,可不仅仅是身子受罪的事情,有时她的心情也要多照顾着,京中生下孩子以后,心情郁结吞药自尽的产妇不止一两件。
他记得清楚,所以眼下沈姝颜只这一眼,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握着她的手指放在肚子上,轻轻抚着:“梦到我有了别的女人?还是梦到我跟别的女人成婚了?”
又被提起,沈姝颜声音都哽了。
略带鼻音道:“都有。”
“都有?”林珩止咂舌。
沈姝颜怀孕后,身上常有股勾/人的香味,要不是知道她怀着孩子,林珩止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低头又亲亲她的发:“你这可真的是冤枉我,我除了你,还有谁啊。”
他近日有些疲乏,越宁那边连发大水,皇上正在为这事情发愁,准备安排人过去重修水渠。为着这事情,朝堂上已经闹翻了天。
越宁那边本就偏僻难行,自然是没人乐意。
有人说起应当是工部尚书,可近来林蓟中了风寒,已经告假四五日,皇上便安排工部侍郎,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叫有心人说了几句。若是往日,林珩止大可随侍郎一道请旨前去,可眼下沈姝颜怀着身孕,夜里睡不安稳,情绪还时常不对劲,他怎么能走得开。
女人有孕本就是大事,他落人口舌无所谓,沈姝颜若是出了差错,林珩止不敢想。
他不敢,皇上更不敢。
用过饭,林珩止陪着沈姝颜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消消食,两人洗漱过后躺下。
沈姝颜情绪还是低落的很,她抿着唇角不吭声,抱着被子也不跟林珩止说话。
林珩止半靠在软垫上,指尖碰碰她的脸:“还想着呢?”
“别想了成吗?”
“我这人除了皮相好点,性子又臭,又不会哄人,有哪里是值得别的姑娘喜欢的。”
沈姝颜终于有了反应,余光瞄他,“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都是夫人教的好。”林珩止笑着附和,低头捏捏她的手,“不生气了?”
“不是生气。”沈姝颜叹息,她稍微侧了点身子,眼圈红红:“我就是觉得很无能为力,看着你喜欢上了别人,我就难受。”
林珩止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躺下去将人抱进怀里,“你放心,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如果我真的负了你,但凭你处置。”
沈姝颜点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
大抵是下午情绪起伏太大,沈姝颜睡得快,没一会儿便入了梦。
林珩止给沈姝颜换了个姿势,让她睡得舒服点,可谁知刚将被子掖好,侧身躺在她身边,目光下移不经意就看见那一片雪/白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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