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瑞突如而来的赐婚打了朝上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什么陛下竟然将长公主嫁给国舅公
不说二人身份上差了几辈,就单单说卫和晏他功勋彪炳,在黎州与汝南手握重兵,将来还是要回到黎州或是镇守汝南,这一离了视线,就是有什么动作也难以察觉干预。
若是将长公主嫁去,一来拉拢,拉拢不成尚且能监视,这不是招驸马,完全就是将长公主嫁去和亲,天高皇帝远,就是长公主暴毙也只能认了。陛下与长公主同母所出,感情甚笃,任谁都想不到他会舍得将亲姊推进火坑。
虽然鲁国公现在挂着帝师的名头,又与小皇帝一伙,但他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苏御史犹犹豫豫,还是迈前一步,手持玉笏,恭敬道“陛下,臣以为,长公主与鲁国公辈分悬殊,实在不算良配……”
他也只是敢试探着与萧常瑞说说,毕竟萧常瑞登基这一年里,大家都摸清了这位皇帝的性子,看似宽厚实则独断专裁,一张嘴能堵的你羞愤欲死,一般没人敢触他眉头。
偏他施政果断英明,也没人敢将暴君名头扣在他身上。
只是此次萧常瑞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卫和晏上前一步回应“陛下,臣虽挂着长公主舅公头衔,却与长公主并无实在亲缘。”
众人也晓得,鲁国公是当年太皇太后的父亲抱养来的,父亲是战死的将军,母亲是身份低下的胡姬。的确与皇室没什么血缘关系,仔细论起来也不妨事。
苏御史仔细观摩上首萧常瑞的神色,又默默缩了回去,罢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将来长公主性命悲喜如何也碍不着他。
下朝时分,周相一人独自步行在甬道上,原本每日与他贴乎的人都犹豫着不敢接近。
现在鲁国公与皇室联姻,更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原本鲁国公只是帝师,算不得什么亲近身份,又态度暧昧不明,现在成了亲姐夫,可不就一家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他们也总得学会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前几日江遂言入宫一趟,大悲大喜之间无意受了风寒,借机又躺在床上将养了些时日。他本就面白如玉,这一病更显得憔悴。
周淳音满心满眼里都是江遂言,见他生病更是闷闷不乐,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整日围在他身边儿打转,事事躬亲。周相看在眼里,只暗骂了声傻姑娘,感情一事,哪有只一方永远无条件退让迁就的
如是这样,那感情永远都是不平等的。
“遂言遂言!”周淳音扯着裙子小声进来,原本粉嫩嫩的脸蛋因这几日操劳有些失了红润。
江遂言瞥她一眼,便又继续歪在迎枕上翻着手里的书,一身雪白的亵衣衬得更是公子如玉,浑身气质冰冷疏离。
方才他一醒,不见往日里守在他身边的周淳音,眼下正因此生气,想晾晾她,看她今后还敢不敢。
周淳音见他不开心,有些踹踹不安的揪上了袖角,也不敢坐下“遂……遂言,你是不是不高兴?”她翻边了脑海去想他是为什么不高兴,又该怎么哄他高兴。
江遂言不理她,连个眼神都不分出去,只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书,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映得他皮肤晶莹近乎透明玉质。
周淳音眼泪快要急出来了,遂言这样好的人,定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生气,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才惹得他不快。
她伸出手欲要扯扯她的袖口,临了却又放开,端了碗鸡蛋肉丝粥来,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颤音“遂言,我想着你没吃东西,刚才去给你煮了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遂言方才分了个眼神给她,却意外见她手指上缠的纱布,拿着书的手颤了颤,一把扯过她的手,温热的粥洒了一半。
他眉眼冷峻,带着怒意质问“手上怎么弄的?”
周淳音快要让他吓哭了,费力将手抽回来,将粥又放回桌上“没有……”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小心切到的?我和你说了多少次,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去厨房,回头伤了自己又给别人添麻烦!”他烦躁的将书一扔。
周淳音心里委屈,要端了粥离开,却让江遂言又吼住“让人好好给你看看手上的伤,粥就放这儿,一会儿有人拿去倒了!以后不许去厨房!”
周淳音抹着泪跑了出去,她身边儿的丫头心跟着颤了颤,又替周淳音有些不平,却也不敢出声,只福了一礼便跟着出去了。
江遂言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小厮进来欲要将粥收走,却被呵住“谁让你动的?”与这相比,方才同周淳音说话的语气简直如同毛毛细雨一般温和。
小厮素来怕这个阴晴不定的江公子,也不敢反驳,只乖顺的垂手立在一旁。就看着原本说要倒了粥的主子,飞快的将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江遂言又狠狠看他一眼“一会儿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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