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并未立即给窦宁儿换上新的衣物,而是生好炭盆,放在靠床的附近。
夜已深,舱外寒风大作,看守的两名官兵冒着大风雪,边喝着烈酒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闲聊,聊的大多是自个家中的事,偶尔会提及两句江意盟。
林霏合衣躺在窦宁儿身旁,闭上了双眼。
翌日天不亮,林霏便醒了,她轻声走去舱门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就听见有哈欠声及话语声。这个时辰,恰逢看守的官兵换班,守了一夜的官兵当真是一夜未合眼。
林霏无所事事地在船上度过了一日,窦宁儿依旧昏迷不醒,到了傍晚,终于有兵卒前来送饭。
既然已出了十四宫,林霏自然不再戴面纱,昨夜她在脸上抹的黑粉也被洗掉,露出原本清丽的面目。
来送饭的兵卒看着年纪轻轻,他身板瘦小,却穿着大了不止一号的戎装,两手被冻得起了又红又肿的疮,颇有些触目惊心。刚从外头进来,他便抱着食盒直打哆嗦。
林霏提来炭盆,好心道:“小哥儿过来烤一烤罢。”
那小兵卒愣了愣,抬头看了林霏一眼,只一眼便看呆了。
林霏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脸上的黑粉没洗干净,拿帕子擦脸的同时,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兵卒顿时回神,两朵红晕迅速爬上了高高凸起的颧骨。他把一个巴掌大的食盒递去,林霏接过,连声道谢,可道谢的话还未说完,那小兵卒就逃也似地走了。
林霏打开食盒,果然不出所料,里头只有两个分量极少的素菜,以及一碗白米饭。
她将食盒搁在一边,出声叫住那小兵卒。小兵卒的步伐慢了下来,却一刻不停。
“小哥儿,女犯还未醒,怕是吃不了饭,能否带点粥过来?”
话音一落,那小兵卒头也没回地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官兵重新将舱门关上,林霏等了半晌,室外再无动静。她把无味的素菜吃完,用温水泡了白米饭,正准备就这么喂窦宁儿吃下,那小兵卒竟端来了一碗水多米稀的粥。
粥虽然是冷的,但总比没有好。林霏再次道谢,请那小兵卒在炭盆前烤一烤。
小兵卒这回没再急匆匆地跑走,但也未接受林霏的好意,而是直愣愣在室内站了一晌,最后被看守的官兵不耐烦地赶了出去。
就这么被关了两日,日日足不出户,林霏只能靠天色来辨别时辰。
等到第三日,窦宁儿终于醒了。
彼时,林霏正用帕子给她擦手,见她指尖颤动,才知道她是醒了。
窦宁儿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林霏。她想要动动手脚,却发现全身无力,即便清醒了,脑子还是昏昏沉沉。
林霏扶她坐起身,去倒了水喂她喝下。
窦宁儿乖顺地将水喝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林霏见她一脸迷惘,便主动告知她发生了何事。
“你睡了三日,如今我们正在船上,恐怕再过两三天就要开船回京了。”
听罢,窦宁儿木讷地点了点头,她不敢直视林霏,便将目光放在手腕紧锁的镣铐上。
林霏知她声带受损,轻易不会说话,如今见她盯着手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怕她再次胡思乱想,林霏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窦宁儿毫无回应,这也在林霏的意料之中,她拿来干净的衣裙让窦宁儿换上,而后叮嘱了她几句,便抱着脏衣裳准备出门。
刚将舱门打开,守在外头的官兵便举着刀挡在她身前,满脸的凶神恶煞。
林霏后退了几步,好言与二人商量:“官大人,您看这脏衣裳堆积了好几天,再不洗就没衣裳可穿了。二位大人行行好,奴婢很快就回来。”
两名官兵迟疑片刻,其中一人翻了翻林霏手中的衣裳,待看到女子的主腰亵裤便收回了手,那官兵心思缜密,又望舱内看了一眼,见窦宁儿好好躺在床上,终于让开了身子。
准确说来这婢女不算囚犯,只不过是临时派来照顾女犯的,所以那官兵二人才未计较太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一人跟着林霏。
林霏怀抱脏衣裳,看似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实则是在暗自打量周围。
乌篷船不大,从舱室出来就是甲板,兴许因为天太冷,加之还未开船,甲板上巡逻的官兵并不多。林霏还记得来时的路,能准确辨认出下船的方向,她故意往船门的方向走,才迈出了几步,就被身后跟着的官兵拽住了后领。
“去哪儿?往那边走。”官兵握着刀柄指了指左手边。
林霏唯唯诺诺地称是,又道:“大人还是在前面领着奴婢罢,奴婢不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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