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没心眼,戒心越重。
吴铭失望之极地跪了下去。
“张莽,我滴酒未沾多少年了,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何曾为酒迷过心智,无法自持?”庆王冷笑一声:“他这样的话也能信?”
张莽再愚笨,话点到此处也能明白吴铭根本是在做戏套他的话,他跪伏在地猛地抬起头,目光狠辣辣地投射在吴铭身上,真恨不得那是一条能燃起火的光柱,烧死眼前这个混蛋王八蛋。
吴铭自知计策败露,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斜眼望着天。
“五百套操习,做不完便不要回来。”庆王冷冷地抛出惩罚。
建安军的操习向来以严酷著称,不仅样式不带重复,强度更是令人发指,吴铭粗略地评估了一下,即便是体校毕业的学生一天不吃不喝能做完五百套就不错了,何况是这个时辰去体罚,不做到半夜那才叫见了鬼了。
吴铭望天兴叹了好几声,虽然哄骗张莽是他蓄谋已久的,但把**害至此也不免生出些罪恶感,他怜悯地向张莽投去歉意的目光。
张莽当然不会领情,他抖着脸上的肉,咬牙道:“末将领命!”说完,便要起身。
“你起来作甚?我罚的又不是你。”宋焱转向目瞪口呆的吴铭:“无名,你可知罪?”
卧槽?!
五百套!!
弄死我!!
“殿下,这真真是个误会,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和张莽一直不睦,想要陷害于他,这才……”吴铭是真急了,毫无逻辑地胡乱解释。
“六百套。”宋焱一字一句。
话音未落,吴铭像一阵风“嗖”的一下就没了
9.
吴铭确实是爬着回来的。
说得更惨一点,他就像一只大肉虫子,是整个身子在地上匍匐磨蹭回来的。
这六百套操习吴铭不敢有丝毫懒怠,老老实实做到了后半夜,他很明白,一个从小在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人只需看上那么一眼便能分辨出是真练习还是假对付,对于宋焱这样的,偷懒只会招来更加疯狂的惩处。
至少……明天一早看到他连床都爬不起来,他妈的总该消气了?!
扒着门框吴铭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抬头,一个惊吓又摔了回去。
眼前,烛灯影绰,跃动的火光将案台边的人影勾勒得异常清晰,长长的黑发宛如上等的黑绸锦缎泻了半身,这个人穿着素色简衫,正襟危坐地聚精在手中的一份卷宗上,听到响动抬起了头,眉头皱了一皱,又继续垂眸看卷。
“回来了。”宋焱拈了一页翻过去,问得随意。
“殿下……还未睡?”吴铭爬起来,声音都是颤抖的。
“等你。”宋焱将卷宗扔到一边。
别呀!还他妈有完没完了……
吴铭小心肝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再罚下去他真受不了了,直接抹脖子找阎王死磕去!
“把甲卸了。”宋焱走了过来。
话一出,吴铭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兵甲……对面的皇裔已是一身便服,自己还披甲而跪,要是上起纲上起线来,这种大不敬往狠了说活活打死都不为过,吴铭吓得赶快去脱,奈何手上酸软无力,几番发力手都抖得厉害,甲扣纹丝不动。
就在吴铭急得满头大汗时,一只粗粝的大手伸了过来,绕过他的脖颈帮他去解后面的甲扣,这个姿势无论吴铭愿不愿意,准没准备好,从科学角度上讲他都不得不深深陷入这个人的臂弯之中。
那时候,无论是宋焱胳膊上的丝滑锦衣擦脸而过时的痒痒触感,还是他唇边拂出的徐徐热气都把吴铭刺激得一个哆嗦……猛然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强烈地扩散开来,宋焱身上的每一分味道,每一寸触感,好似化为万千个细小的蚤虫在吴铭的血液里上蹿下跳不停地躁动,这种麻痒到心坎里的感觉抓肝挠心,吴铭恨不得生出一双厉爪来将自己开膛破肚。
这种异样感觉吴铭无法控制,更无法理解,那一瞬间自己的心潮澎湃得好像要把心脏撑破了一般,一下快似一下,一下重似一下的心跳声震彻心扉。
还来不及做何反应,更可怕的事来了……
后面的甲扣竟然好死不死地把宋焱的一缕头发给绕了进去,甲是脱了,人却站不起来了。
窝在宋焱怀中的吴铭被自己这种无厘头的发骚惊得活血都要倒流了,下意识地将宋焱一把推倒在地,粗声粗气地大吼:“滚开!”
一楼头发就这样散为丝丝断发在吴铭眼前飘然落地,直到那时吴铭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摊到大事了!
且不说那句言辞粗鲁叫骂是有多么凶残,单单就是推搡宋焱这一项就够他砍个十次八次脑袋的,一个三军统帅,天潢贵胄被他当面辱骂咆哮,推搡,还扯掉一缕头发……干脆把他直接活埋了,还省得磨刀。
吴铭跪伏在地,大汗珠在脑门子上滚来滚去,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根本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趴在宋焱脚下……装怂!
很久很久很久……室内都保持着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寂静。
慢慢地,耳边开始响起衣料摩擦声,而后是徐徐而远的脚步声,又过了好一会,头上方终于飘来那个人特有的粗粝嗓音:“等什么呢?过来。”
吴铭缓缓抬起头,说话的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面若冰霜,横眉冷目。
没办法,他忍着全身剧痛勉力爬过去。
刚爬到宋焱身边,一只脚便袭了过来,脚势凌厉,疾风劲道,即便是在吴铭身体的最佳状态下也根本躲不开,腋窝之下二寸之处被重重踹了一脚。
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强劲的力道居然没让他整个人飞出去,却好似有一股泊泊流淌的力量立时涌进了他的全身周遭。
温热的能量向身体每一处穴位散开,很快一个个关节,一寸寸肌肉都好像焕然一新了,再也没有那种酸痛无力的散架感,反而处处轻盈。
吴铭惊讶地望向宋焱。
“怎么?不给你些真气,莫不是还要我亲手收拾炕褥,自己伺候自己就寝?”宋焱冷笑。
呵呵,还真把这畜生想成人了,真他妈的……
兴许是吴铭自嘲的冷哼让宋焱误会他有什么想法,宋焱眉角轻挑:“怎么?你想抗命?”
“殿下在上,小人岂敢不从。”吴铭心里一边骂着“我**”,一边赶紧动手收拾床铺。
手将将碰上床单,整个人便从身后被人一把抱住。
“那这样呢?”宋焱嘴角噙笑,抱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这回再怎么震惊也不能像上次那样不计后果的胡来,吴铭理智尚在,呼吸却要骤停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无法抵抗宋焱的亲热,只要宋焱一碰他,他就跟要自爆了一样,浑身燥热,心跳加速。
“殿……殿下,您……您这是做什么?”吴铭哆哆嗦嗦咬出几个字。
“摸你啊。”宋焱得寸进尺,手探进吴铭的衣衫内上下其手。
吴铭实在受不住了,脸上的热度都能煎熟一盘子鸡蛋了。
“殿下,等等……您先将我放开,您不能这样……”
“为何不能?不碰你,如何得知你的伤情?”宋焱收回笑意,松手将吴铭放开:“真不知平日里你是如何操习的?区区六百套,何至于就肋骨挫伤,满布淤血?”
吴铭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宋焱叹了口气:“明日便不用操习了,北山脚下有一处温泉,我准你一日病假,疗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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