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因生了地龙的关系,温暖如春。床幔低垂,烛火熹微。
阿难只穿了个红色抹胸加撒脚裤。自打她醒来发现以往一向自傲的头发,成了个白色。头发一白,感觉穿什么衣裳都奇奇怪怪,就红色显的人还有些精气神。索性将大部分衣物都替换成了红色。
深红,浅红,水粉。
因着白肤白发,不觉艳俗,硬生生显出一分清冷,和以往的娇俏差别大了些。
这醒过来的小半年,药膳补着,那身子丰满了些,带着那胸前的起伏都很是喜人。此刻被沈恻撩拨的身子犯了粉,口中娇嗲嗲的低吟,只盼着沈恻该怜爱她多些。
“丹田处,配合吐纳,心法不要忘,知道吗?”
沈恻被人儿痴缠的厉害,到后头连他都忘了心法。
温热,黏腻,紧致,逐渐滚烫。
一次忘了,二次也是来不及记得,直到第三次,沈恻才带着阿难初步将双修的精髓领略到。再转头去看她,发丝凌乱,粉颈黏着几缕发丝。娇媚动人。
他笑了笑,将人拢到怀里,“在逍遥峰待了半年,可觉无聊?要是无聊,等冬日过去了,我带你去看看白泽的娃娃。”
阿难在这半年里头时常昏睡,也就这一个月才如往常康健了。
之前只顾着调理身子,一直忘问了沈恻那寒玉神令的事情,此刻想起才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恒玉最后会疯的?素素偶尔一次提起,说那次关外,上官秋水说那寒玉神令本是你们逍遥派的东西?”
“是了。不过祖师爷当年钻研那长生功夫,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美貌罢了。后有传人练了那功夫疯癫一生的,在我派内,便禁止习练这长生秘籍。这是逍遥派不传之秘,并未传与江湖之中听,江湖人也不会信就是了。”
“那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这事儿?”
“长生不老是长生不老,受了伤该死还是得死,不然我们逍遥派的祖师爷估计现在还活着。而且这功法常人并练不成,百年以来练成的不过我们祖师爷一人。”
“合着就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呗?”
“倒也不是。”
沈恻这才和阿难说起了上一辈的过往恩怨。
四十多年前,沈恻父亲沈星辰年少轻狂,桀骜不驯。
不顾门规,带着寒玉神令出了逍遥峰闯荡江湖。沈星辰知道那寒玉神令和北极神玉之间的牵连,自负至及,觉得祖师爷能练成,他必然也可以。
便去寻了南星宫。
谁知一次无意之间将寒玉神令遗落。后认识沈恻娘亲,为了这寒玉神令和北极神玉,两人彼此之间也是折腾了十几年才回到逍遥峰隐居。
不知为什么没再将寒玉神令寻回,只隐居在逍遥峰再未出世。
沈星辰得了沈恻这么个儿子都是四十多的事情了,也因着生了他这么个儿子,沈恻娘亲才会难产而死。
“自从我娘亲死后,照着褚鸢的意思便是,我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褚鸢认识我爹之时,也不过二十出头,不知和我爹有些什么缘分,就应了我爹将我带大。后上官的娘亲也去世,褚鸢便带着我一起去了南星宫。”
“你爹小时候没带过你吗?”
“自是带过的,他是在我十八岁那年死的。”沈恻回想起来仍能清晰记得那日的大雪,“娘亲死后,我爹多是沉默,酗酒是常态。他死的那天,都不知道饮了几天的酒。趴在我娘亲的坟墓前,哭的和个孩子似的。”
“你大概是没办法想一个快六十的人会哭成那个样子。我年少之时时常在想,若是我娘亲没有生了我,我爹也该是和我娘快活一生。而不是一人早逝,一人被折磨十八载,最后心伤而死。”
没想到还有这么段过往,阿难听的心里难受,往沈恻怀里歪了歪,“那你当初下山去找寒玉神令是为了什么?你爹爹都不寻了,你怎的还要去寻?”
“我也不知道,只想着那是我娘亲和我爹爹牵连的东西,想找回来罢了。”
沈恻声音清冷低沉,听的怪让人犯困的。阿难本就累及,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身旁人气息逐渐平稳,沈恻却望着床帐沉思。手掌轻拍人儿后背,心中却念着双修不过是为了阿难的身子延年益寿,那孩子,却是从没想过要生。
前车之鉴摆着,他年少之时不懂父亲为何那般苦楚,如今能懂了,自然是不愿。
即便他耗尽功力,为阿难续了命,可阿难白头依旧,终归不是长寿之兆。北极神玉一直在找,也不知恒玉藏到了哪里,下落不明。否则北极神玉相辅,也不会这般难。
如今只能盼着这重莲双修秘术当真和白泽说的那般,只要修炼得当,活到七老八十不是问题。
微不可知的叹了口气,沈恻将人儿搂的更紧。这些不想和阿难说,希望阿难时日长些,能把生娃娃这事儿给放下就好了。
阿若身孕不过三月,白泽还亲自拿了银子过来请素素去安胎。不然这会儿还有素素看着规劝阿难,哪用他这么操心。
这么一想,沈恻突然改了主意。
女子怀了身孕,总免不得臃肿难看,还兼之呕吐之症折磨人的很。更不谈生产之时的凶险,和生之后的肥壮。
若阿难亲眼看到这些,按着她这爱美的性子,哪还愿意去生了娃娃?
如此,第二日阿难醒的时候,便看见沈恻收拾着东西。
日头正好,阿难光着脚下了床榻,去了窗边,打开窗户想透透气。看见红梅开的正好,有一枝都快探进了窗口。
触手可及,阿难便摘了下来,拿着这枝红梅绕过屏风去寻沈恻,口中更道:“这红梅开的这般好,是不是意思咱俩好事将近啊?”
“拜过天地,成过亲,还能有什么好事?”
见沈恻并未回头,阿难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身儿,将红梅穿过腋下举到沈恻眼前,“昨夜双修,我感觉我身子都轻了不少。说不定很快就能怀了娃娃。你看着红梅都开进屋子里头了,想必这头一胎啊,必然是个女娃娃。”
这话教人发笑,“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生娃娃。”沈恻转身,低头看见人儿外袍都不穿,小脚更是光着,盯着阿难不说话。
屋内明明很暖和,地龙烧的热,夜里睡着都发汗。给沈恻这么一盯,活生生的凉了不少。阿难小脚往后一缩,自觉又钻回被窝。
嘴里不忘喊道:“大早上起来收拾什么东西啊,平时你比我都懒,回来继续睡啊。”
“你躺着,食完早饭,下山去重莲。”
“啊?去重莲干嘛?找素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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